妖鬼虐戀之風靈

22隱瞞

宿進警覺的問道:“這荒山野嶺的,你怎會與我家公子待在一起?”

隨風定了定神,佯裝驚慌,怯生生的說道:“只怕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

“你若不說我們更不會信你!”宿進腦中忽然閃過妖精害人的想法。自從見到她第一眼起,就覺得這女子不同尋常,此時更覺得她妖媚惑人。宿進不敢想像,安伯手無縛雞之力,而自已又不是道士哪里會得法術,若是眼前的女子是個吃人的妖怪,可怎生是好?

隨風怯弱地說道:“我是被一場狂風刮到這里的。公子他冷,所以我才……”

“又是那股怪風!莫非是浮黛大仙顯靈了?”思來想去,也找不到更加貼切的原由,畢竟那怪風不止一次救了大伙兒,安伯與宿進稍稍安下心來。

這浮黛大仙可真是殿下的保護神!不但救了殿下,還找到他心怡的女子前來照顧,安伯心里低估著。繼而轉怒為喜,滿臉羞慚的說道:“多謝姑娘照料我家公子。老身一時心急,言語莽撞,請姑娘勿怪!”

“大叔,沒關系!事出突然,情有可原!只是夜里寒涼,這小哥突然踢滅了火堆,你家公子重傷在身受不住啊!”

宿進連忙解釋道:“夜黑風高,我們正是尋著火光而來,若是被刺客發現那還了得!”

“小哥說的也對,是奴家大意了!”

咳咳,咳咳!杋洛嘴角咳出一灘黑血,渾身發冷禁不住直哆嗦。

“公子!”安伯嚇地面色鐵青。

“殿下!”宿進失聲大喊,接著抿了抿嘴唇,感覺自已說錯了話!見隨風不以為意,像沒聽見一般。他結結巴巴地改口道:“我家公子怎么樣了?”

“公子暫無性命之憂。只是傷口里的毒箭一直沒有拔出,現在血大抵止住了,不如就請小哥將毒箭取出吧!”

隨風忽覺宿進投來的欽佩目光轉眼變為狐疑。她即刻明白了其中之意,忙解釋道:“我被風刮來的時候他就躺在這里,應該是有人幫他驅過了毒。”

宿進不言,面容冰冷,趕緊走到杋洛跟前,掀開衣衫看見插在左胸上的半只毒箭。傷口於黑腫脹,上面布滿了毒血流經血管而留下的黑紫印記,仿若蛛網密密麻麻陰森可怖。好在已被控制在傷口周圍不再擴散。宿進倒吸一口涼氣,輕輕扶起杋洛看著還在微微滲血的傷口,竟不忍下手。可是轉念一想,若不取出定是必死無疑。于是鼓起勇氣,狠心對著傷口猛擊一掌,嗖的一聲,半只駑箭定在了門檻之上。

咳咳咳!杋洛嘔出一大灘黑血,倒在隨風的懷抱里,臉色蒼白。嚇地安伯與宿進不知如何是好,一時間如熱鍋上的螞蟻慌得手忙腳亂。

“這可如何是好?”安伯急的老淚縱橫。

“無妨!他嘔出了淤積在胸口的毒血。此毒性情猛烈,這三日內傷情最為兇險,必須精心調養,以后慢慢會好的!”

宿進那雙猜疑的目光再次投來,心存防范,

冷冷問道:“你一個勾欄院的姑娘怎么知道解毒治傷之法?”

隨風了解他一直都在猜疑自已的身份,樹妖不氣不惱,只是平靜的答道:“春江苑里出來的女子,什么樣的人沒有見過?出入風月之所的又豈止文雅的達官貴人,江湖俠士也舉不勝舉。這樣傷我又豈能沒有見過?”

宿進啞然,想來想去卻也合情合理,一時間沒了言語。

夜里風大,吹地門窗嘩啦嘩啦響個不停,如霜的月色照在杋洛慘白的臉上,顯地他更加虛弱,在隨風的懷里瑟瑟發抖,直叫人心疼。

看著這兩個大男人急地來回跺腳,無計可施,隨風也是一臉無奈。情急之下,也不顧他們如何作想,便開口說道:“你們二人把衣服脫了!”

“什么?”他二人氣急敗壞,不明所以。

“還楞著干什么?快點脫呀!”隨風冷冷說道。

“為何?”

“公子重傷在身,這夜里沒了火源他怎么受得了?速速脫下衣裳給你家公子穿,順便過來摟著他,好給你家公子取暖!”隨風義正辭嚴、理直氣壯絲毫不容得他們二人反駁。

“這,這,這……老奴身體殘缺,身份卑賤,怎能靠近主子的身體呀?”安伯極其為難。

“好呀!你們二人若不給他取暖,可要便意本姑娘我啦!”隨風瞧這二人的神情有趣,正可借著這會兒功夫戲弄他們一番,便佯裝要把二人推出門外。

“別!別!”宿進一邊脫下上衣,一邊對安伯嚷道:“安伯,現在都什么時候了,咱們命都給了殿下,還在乎這些干嗎?”

安伯聽了覺得在理,也不顧什么繁文縟節脫下了外衣披在杋洛身上,再與宿進一起將杋洛緊緊摟在懷里。一人抱著頭一人抱著腿,兩人好像抱著稀釋珍寶。

此情此景著實有趣,也顯得兩人十分可愛,即便知道自己被戲弄也心甘情愿的說不出話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誰讓那小哥兒踹滅火堆來著?不讓你倆給杋洛取暖,難道還真要讓我……?哼哼。

隨風拾起些稻草墊在那三人的周圍,以便讓其更加暖和些。宿進和安伯找了殿下一天,此時困乏難抵,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多半是睡著了,小樹妖便靜靜向門檻走去。

“喂,喂!你要去哪?”宿進突然問。

“我要走了!”

“這黑燈瞎火的,你一個姑娘家要去哪呀?”安伯也問。

隨風本來想安靜離開,躲在暗處保護他們的,可是轉念一想,安伯說的沒錯,凡家女子在夜晚大都不出門的,此時要走也未免太格格不入。急忙回過頭去,莞爾一笑,嬌嗔道:“你們兩個都不待見我,我還留在這里干嗎?”

“哪里有呀!我們剛才一時心急,說話沖了點兒,請姑娘勿怪!也幸好有姑娘在,要不然我們倆都不知如何是好了!”安伯扭過頭來,滿臉堆笑,還時不時的推搡宿進,模樣十分好笑。

見到賽妃要走,宿進有些慌張,若是沒了她。自已與安伯這樣的粗人又如何能照顧好殿下,于是忸怩說道:“是呀!是呀!宿進是個粗人,言語莽撞,請姑娘勿怪。求姑娘留下來吧!”

見其二人真心挽留,隨風也不便離開,回過頭去溫柔說道:“好吧!我不走就是了!你們早點休息!”便依偎在門檻邊小憩。

杋洛迷迷糊糊的發著高燒,時不時地叫著:“母妃,軒嫄,浮黛仙姑...”接連三天之中,一直神智不清。白日里,宿進帶著安伯出去找水、采藥、找吃的,隨風便趁此機會為杋洛度精氣治傷。夜晚其二人仍依照隨風的法子為杋洛取暖。到了第四日,身上的燒終于退了些。

掀開沉重的眼皮,那半邊麻木的身體漸漸從黑暗中抽離,眼前浮現一抹亮白,恍惚的陣陣暈眩。游離的目光四下環顧,瞥見一張清麗的小臉兒,再次沉沉睡去。又不知過了多久那雙沉重的眼皮再次睜開,溫暖的陽光從殘破的窗戶射進來,明晃晃地,刺的杋洛睜不開眼。杋洛用舌頭添著干涸的嘴唇,不禁念叨著口喝。

這時,一勺甘甜的清水送入口中,仿佛一條小溪滋潤著龜裂的大地,一勺接著一勺漸入喉中,浸入心肺,不禁惹地杋洛連連咳嗽。

咳,咳,咳!目光回轉,再次捕捉到那張清麗的小臉兒。

“公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是你?怎么會是你?咳,咳,咳……”目光相接的那一刻,他的臉上溢出無限歡喜,忽然覺得不妥又硬生生的抹了去。

“我,我…..”本是想用騙安伯和宿進那些話來騙他的,可是一見到他那雙深情的眼睛竟然說不出來了。便刻意回避他的目光,打算扭頭離去。

“別走!”一雙散發著男性氣息的微有暖意的手扯住了隨風。

這一刻,隨風猝不及防。那雙如玉般的蔥白小手似被他淺淺的體溫漸漸融化,想要抽離,卻似嵌住了一般,白皙的手玉質般悠涼溫潤,正被那微暖的溫度慢慢地捂熱,一股暖流涌向她的心房。而那股悠涼也似乎侵入了他的心肺,兩顆異樣的心碰碰跳著,仿佛一切就此停止,萬般寂靜,只能聽見兩顆異動的心跳聲音。

咳,咳,咳……一灘血順著嘴角滑落,血色比之前鮮紅了許多,隨風欣喜,忙抽回了手將杋洛靠在自已的手臂上輕撫他的胸口,而杋洛目光一直追隨著那張標致的小臉兒,看地她臉頰發熱發燙。自有神識起還從未被人這樣仔細的端詳過,弄地隨風手足無措。

“殿下,你可醒了!”安伯與宿進異口同聲,一人背著草藥,一人提著獵物從門外興沖沖跑了進來,高興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再次看見自已的親身侍從,杋洛熱淚迎眶,“你們,你們,跟著我受苦了。咳,咳咳……”

“哪有啊!只要殿下安好,宿進就好!”宿進像個孩子似的,一頭栽進了常

洛的懷抱里,不小心碰疼了他,惹著杋洛咳嗽的更歷害了。

“你個臭小子,別弄傷了殿下!”安伯嚷嚷道,未及再次開口卻已淚流滿面。

“是,是,是!卑職該死。”宿進羞慚地退了回來。

安伯親切地坐在杋洛身旁,

“哎呀!我的殿下呀!真是老天保佑!不對,是浮黛大仙庇佑。要說這大仙待殿下您真是太好了!她不但救了殿下性命,還找來賽妃來待奉殿下!”目光投向隨風更是不盡感激,“這幾日,賽妃姑娘沒白天沒黑夜地,寸步不離地守在殿下身邊精心照料,老奴在此謝謝妃姑娘了!”說完忙起身拱手致謝。

“大叔不必客氣。”隨風微有靦腆。

終于守得云開明月,三人提著的心也可以放下了。安伯與宿進對隨風的好感與日俱增。一時間三人歡聲笑語,欣喜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