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阿吞的提議,阿圖姆幾乎沒有任何拒絕的可能性。
無論是出于情義還是職責,復活奧西里斯都是阿圖姆的唯一選項。
于是,當阿吞和阿圖姆雙方達成共識之時,本就一直關注著這一切的李昊自然沒有理由拒絕。
在李昊的八位使徒中,風暴、死亡、海洋、大地、火焰都已經歸位,目前缺位的只有雷電、生命和運動。
這其中,有關于“運動”這個概念,李昊其實很看好猰貐和阿吞。
前者是燭龍之子,執掌著蝕陰之火,天然契合“運動”的概念。
后者則是原初的太陽,是從過去復活到現在的太陽神,同樣有著時間旅行的經歷。
可惜的是,猰貐自詡有原罪在身,不愿背負著原罪成為李昊的使徒。
阿吞則秉持著自己作為原初太陽的驕傲。
堅信自己未來一定能夠擁有著比李昊更加出色的成就,所以選擇將自己的機會讓給阿圖姆。
那么,李昊會選擇讓阿圖姆成為自己的“運動使徒”嗎?
在經過一番考慮之后,李昊給予了否定的答案。
這當然不是李昊看不起阿圖姆,覺得對方沒有資格成為自己的使徒。
恰恰相反,作為一名創造過輝煌的原初造物主,阿圖姆愿意成為自己的使徒,李昊甚至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真正讓李昊改變這個想法的,是因為阿圖姆現在明顯更加需要“生命”的力量。
于是,當生命的光輝在阿圖姆的身上綻放之時。
阿吞制造的低維實體再也無法困住祂,澎湃的生命之力瞬間引起了整個山海界的震動。
這是……生命的活力!
這不是阿圖姆第一次知曉山海界造物主的恐怖,但絕對是祂最為印象深刻的一次。
這一刻的阿圖姆仿佛化身成為了山海界本身,感知范圍內的所有生命都正在向祂俯首。
盡管這股力量暫時還比不上阿圖姆全盛時期的姿態。
但山海界那特有的活躍生機,卻是阿圖姆無論如何都不曾看到過的。
恍惚間,阿圖姆感覺自己好像正在見證另一個飛升區的誕生。
那種旺盛生命力所帶來的錯覺,甚至令阿圖姆產生了一種自己能夠顛覆所有死亡規則的沖動。
好在阿圖姆很快就克制了心中的那股沖動,重新讓自己的目光回到低維實體。
因為祂知道,這股力量就和現在支撐自己的信仰之力一樣,是來自他人的肯定,而非自己真實的能力。
“奧西里斯,重新活過來吧!”
醒目的安卡十字架憑空出現,出現在了黑色方尖碑之上。
下一秒鐘,黑色方尖碑內部的至高神格碎片迅速擴散,將黑色的方尖碑染成了耀眼的金色。
此時此刻,黑色的方尖碑與其說是方尖碑,倒不如說是一枚正在孕育的金色神卵。
匯聚了奧西里斯與至高神格的碎片,一尊不可名狀的存在逐漸成型。
祂是奧西里斯的化身,卻又不是真正的奧西里斯。
最起碼,在徹底完成復活儀式之前,祂不配被冠以“奧西里斯”之名。
洶涌的金色光芒穿透了低維實體,如同真正的太陽般照耀靜虛天。
靜虛天,前哨科考觀察站。
“我就說那是太陽吧!”
隨著太陽的光芒一點點自低維實體中綻放,蛛女的六只眼睛都有些看不過來了。
那股金色的光芒充滿了生機,所過之處萬物復蘇、云海重聚。
而這還僅僅只是無人觀察機能夠觀察到的畫面。
某種更加本質且深邃的變化,正在靜虛天內悄然發生。
符禺和蛛女雖然沒有洞悉這種變化的能力,但天空之城的人造神駕駛員卻意識到了這種變化的出現。
嘀!嘀!嘀!
借助人造神的高維視角,前哨科考觀察站很快就將天量的數據進行匯總。
于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天空之城的各大基站和量子計算機便超載了。
迫不得已之下,前哨科考觀察站只得與山海界的高層取得聯系,并且借助整個山海網絡的算力分析當前的狀況。
“這……怎么可能……”
并沒有和蛛女進行分辨,符禺的腦機也在這時并入了山海網絡,為前哨科考觀察站提供一份微薄的算力支持。
得益于此,有關于靜虛天變化的最新情報也映入了它的眼簾。
從那金色球體中釋放出的光芒,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改變靜虛天的生態。
作為這種生態、乃至于緯度變化的最直接受益者——靈性水母們似乎集體發生了某種進化和蛻變。
滋滋滋……
宛如初生的雄鷹一般。
一種渾身釋放出金色光芒的雛鳥,正在從靈性水母的體內被孵化出來。
它們擁有著類人的姿態,一對如同火焰般燃燒的翅膀在其背后張開。
好似浴火重生的鳳凰,又仿佛正在燃燒的不死鳥……
在火光的映射之下,雛鳥們的翎羽也在迅速硬化,最后竟然在它們的身體表面形成了一種類似于裝甲的結構。
在這層生物性裝甲的保護下,每一只雛鳥都能夠安全度過它們的幼年期。
因為這些雛鳥并非普通的動物,而是繼承了冥王·奧西里斯神格的神性生物。
轟隆!
就在這個時候,一身突如其來的爆炸傳遍了整個靜虛天。
緊接著,在無數人的注視下,低維實體構成的金色球體驟然炸裂。
只見一只巨大的、與金色雛鳥有幾分相似的不死鳥,倏然從金色球體中飛出。
“嗚!”
那只巨大的不死鳥展翅翱翔,引得所有的金色雛鳥齊聲回應。
被滔天的火焰所遮蔽,阿圖姆眾人同樣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只在天空中盤旋的不死鳥。
站在阿圖姆等人的視角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只不死鳥與其說是鳥,倒不如說是冥龍的變種形態。
尖牙利齒、筋肉虬結……
配合其本就猙獰的面容,沒有人會懷疑這只不死鳥的嗜血本性。
“我們……這算是成功了嗎?”
良久的沉默過后,巴蒂斯率先開口問出了這個問題。
“應該算是成功了吧?”
不由自主的震動了一下鞘翅,阿吞有些不太確定的嘀咕道。
“在‘至高神格’碎片的影響下,奧西里斯的所有神格碎片都演化成了神性生物。”
“接下來只要給它們一點時間,它們就能夠順利喚醒奧西里斯的記憶,成為那位冥王的化身。”
說到這里的時候,阿吞還有意無意的撇了旁邊的阿圖姆一眼。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由奧西里斯神格碎片所化的神性生物,天然就是阿圖姆的眷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