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跟陳欣的最后一次相聚是在放假的那天,已經是臘月二十六。
這一次的陳欣,給何星月的感覺跟往常有些不一樣。
以往,她們見面不管怎么玩兒怎么聊,從來不會聊到任飛揚,這一次,她改名為陳打聽:
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抱著手機,百無聊賴的問:
“星月,飛揚哥哥知道你的家世嗎?”
何星月正在看書,抬頭看著陳欣:
“嗯?哦,他前幾天才知道,他認識我哥哥,以前估計是不知道,怎么了?”
“你們是在公司認識的嗎?”
陳欣根本就沒在意她的“怎么了”,直接下一個問題。
何星月又看了一眼陳欣:
“第一次見面是在醫院,后來找工作剛好在公司碰到他,以為只是同事,再后來才知道他是老板。怎么了?”
何星月點點頭,笑著說:
“沒事兒,我就是想八卦一下嘛,怎么?不能滿足我的好奇心了?”
何星月笑一笑搖搖頭,繼續看著她的書。
陳欣眼睛盯著手機,腦子里在分析著:原來表白之前,飛揚哥哥并不知道何星月的家境,何星月同意他的求愛,也是在知道他是老板之后,看來她的計劃,是不是可以實行了?
憑什么她從小家境優越還要擁有她的飛揚哥哥?憑什么她就活該被同學們瞧不起?歧視為她為暴發戶?憑什么所有的好事兒都是她何星月的?
爸爸說得對,既然是最愛,就要想辦法得到。
這就是這半年來陳欣最大的變化:從一個凡事不爭于何星月變成凡事必爭于何星月,她竟然掙扎了半年,最終還是妥協于自己的內心。
她愛著飛揚哥哥,愛了很多年,既然飛揚哥哥在她心里已經是根深蒂固,連根拔起她就會沒命,那為何要毀滅自己?
不行,就算對不起何星月,也不能對不起自己!
前二十年,她逆來順受,已經受夠了人間的苦,接下來,她不要在坐以待斃,她要為愛而爭。
怎么爭?
哪怕是不擇手段。
第二天,何星月拖著行李,哪怕是很冷,她也打開了車床。
坐在任飛揚的車上,從城市一頭,橫穿于城市另一頭,她沒讓任飛揚走高速,她想認認真真看一眼,這座給她機會獨立自主都城市,明明沒來過,總覺得每個旮旯角都有過她的氣息。
在一棟超大別墅大門外,何星月讓任飛揚停下車:
“說好的,這一次不見的哈,等我給他們打過招呼了,時機合適了,你們見面。”
“嗯,反正你也別想跑,跑了我就天天堵你家門口。來一下!”
任飛揚把臉湊了過去。
何星月解下安全帶,瞄準他的臉湊過去,他一回頭,準準的吻在唇上。
何星月扭過頭下車了,什么也沒說。
看著她拖著行李,進了大門,轉身圍墻就擋住了她的身影。
好啦,回家過年!
何星月用年底雙薪的獎金給爸爸媽媽,哥哥,還有張姨,一人買了一件禮物。
并不是又多貴重,那是她自己掙來的。
爸爸媽媽看著眼前這個不一樣的小星月,感慨萬分。
她真是長大了,他們的小星月已經長大了。
第一頓飯,吃到一半,何星晨問:“怎么?妹夫沒送你回來?”
“哥,你怎么不叫嫂子下來吃飯啊?”
一家三口瞬間看向樓梯,包括何星晨,這才回過神,哪里有什么嫂子。
“哈哈哈哈~看吧!哥,所有人心里,我就是應該有嫂子的人!”
沒等哥哥還嘴,她接著說:
“爸媽,我有男朋友了,你們可不能干預我的感情啊!”
“他們早就知道了!”
羅雪琴跟何天宇對視一笑,羅雪琴開口:
“哎呀~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晃眼你都長大,到了嫁人的年紀了,看來我們也是真老了。”
看這爸媽的態度,何星月就知道,就算她不說,爸媽也早已知道了,看來哥哥應該在爸媽面前吹了不少牛吧!
年后,何星晨送何星月回去上班。
看著妹妹工作開心,能養活自己,何星晨無疑也是開心的。
家境再好,也有可能會有敗落的那一天,小星月有了一身本領,不管以后家境是貧是富,她都能靠自己活下去。
哥哥離開以后,何星月把家里的衛生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
剛結束,聽到敲門聲:“咚咚咚”……
難道是哥哥忘記什么東西了?
從貓眼看了一眼:
飛揚哥哥?他怎么知道我回來了?
打開門,看著門外呼吸冒著白煙的人,微微一笑中,透著激動與喜悅:
“飛揚哥哥,你怎么來了?是我哥告訴你的嗎?”
任飛揚沒回答,笑著上前,僅僅的把她摟在懷里,就那樣緊緊的抱著。
何星月將頭倚靠在那寬大深厚的懷里,無比溫暖。
“想你了……”
任飛揚的聲音,在她耳后響起,氣息撲著耳朵,一陣心慌。
“收拾一下,跟我走吧,專程來接你的!”
何星月還被他摟在懷里,她用自己的胳膊,撐開一些距離問:
“來接我?去哪兒?”
“我家,嗯~~我爸媽也在,我媽過年剛做了個腰部手術,方便照顧,最近都住在我家。”
“啊?這……我什么也沒準備呀!”
何星月從他懷里蹦出來,緊張的似乎真是見公婆了。
“著什么急呀,我車上給你備好了,跟我走就是了!”
“可是……這……我要不化個妝吧?見面了我要說什么呀?”
“什么都不用說,什么都可以說,想怎么說怎么說,隨意就好!”
最終她還是去了,任飛揚看著她緊張的樣子,拉著她的手,領進了門。
其實她越是緊張任飛揚越是開心,只有她緊張,才真正從內心把他們當公公婆婆看。
一切其實都很隨意,特別隨意。
楊坤在陽臺上的躺椅上休息曬太陽,見到何星月,就翻個身趴在躺椅上,讓何星月幫她揉一揉腰。
何星月覺得阿姨還真沒把她當外人,這種隨意她自然而然的,也就沒把自己當外人,給阿姨揉著腰,陪著阿姨聊著各種八卦。
任正豐端著一壺茶,拿了兩個杯子,放到躺椅旁的桌子上:
“金銀花茶,天氣干燥,祛火不錯,喝的時候自己倒,別喝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