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

第114章 開脫

第114章開脫

第114章開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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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玉瑤便找了人,用平板車推著玉鎖去了許弘文家。本書討論超級群194578883

云居雁執意如此行事,許氏與魯氏皆不贊成。在她們看來,若要監視許弘文,完全可以找其他人,而玉鎖這種背主的行為,留她一個全尸算是便宜她了。

云居雁心知玉鎖不可靠,說不定很快就會被許弘文的巧舌如簧哄了去,但為了能夠盡快找到真正的郝平,暫時也只能這樣。幸好她自重生之后便不讓玉鎖近身,而玉鎖亦不知道她的目的只是找人。

面對許氏和魯氏,云居雁不能告訴她們這些,只能推說她想知道許弘文與云夢雙的一舉一動,再加上玉鎖與她是一起長大,她于心不忍。許氏與魯氏不由地感嘆她心腸太軟。

為了安撫云居雁的擔憂,也為了告訴許氏,她和丈夫為她們母女做了許多,魯氏說道:“居雁,其實你不用太過擔心,許弘文這輩子是怎么都入了仕途的。他右手的三個指頭廢了,現在連筷子都握不了。”她并未說得十分明白,但顯然是許慎之命人斷了他的手指。

云居雁錯愕。她并不為許弘文可憐。他成了廢人,也不能解她的心頭之恨。她只是沒想到看似斯斯文文,為人最講規矩的許慎之居然會做這樣的事。

魯氏見狀,問道:“居雁,你不會怪我們多事吧?”

“當然不是。”云居雁急忙搖頭,“我知道舅舅,舅母做這些全是為了我。我的感激之情無法言表,只能銘記于心。”她認真地道謝。其實。除了感動之外,她亦擔心。所謂趕狗入窮巷,許弘文這種有野心沒底線的人,會不會因此作出更瘋狂的事?

送走了魯氏,云居雁這才偷偷端詳著母親。雖然她的眼眶紅紅的,看上去還有些腫,但不同于昨日,她的臉上全無郁氣,人也精神了不少。此刻她雖虎著臉。但應該是正因玉鎖而生氣。

“母親,不過是個丫鬟,你又何必生氣呢?”云居雁勸著,心中明白父母這是已經和好了。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否已經徹底解開了心結。

許氏想想就生氣。昨夜聽到魯氏說。在侯府的廚房抓到了玉鎖與男人私會。她就恨不得把她杖斃,后來聽說事情與許弘文有關,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許弘文這種白眼狼。廢了他三根手指算是便宜他了。我要是你舅父,一定按族規處置他。”她憤憤地控訴。

“母親,事情張揚開來,對女兒的名聲總是不好。”

許氏一聽這話,猶如泄了氣的皮球,心中更是憤怒。“如果你外祖父在……”

“母親。別說外祖父早已過世了,就算他仍然在世。很多事情還是應該由我們自己解決。對了,關于鞠萍姐姐……”

“既然你這么看重她,就讓她頂玉鎖的缺。”許氏一邊說,一邊別扭地別過臉去。

“母親。”云居雁上前,挨著許氏坐下,小聲問:“女兒問句不該問的。你為何突然想起替父親收通房?”

“你既然知道這是不該問的,那就別問了。”許氏拿起茶杯,掩飾自己的尷尬。

云居雁握著許氏的手,放下茶杯,正色問:“母親,這事是不是趙媽媽的諫言?”

“她也是為了我。”這回答等于是承認了。

“那張媽媽呢?她有沒有與你說起過這些事?”云居雁追問。如果不把母親身邊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揪出來,不知何時又會生出什么事。

許氏狐疑地看著女兒,反問:“囡囡,怎么突然問起這些?”

“母親,您不覺得這次的事根本就是別人挑唆你……”

“怎么會!”許氏笑著打斷了女兒,說道:“他們都是你外祖父,外祖母挑的。就說張媽媽和趙媽媽吧,她們還是小丫頭的時候就跟著我,自然是為我著想的。”

“母親,這都幾十年前的事了,你如何知道她們始終沒變?”看許氏不以為然,她轉而又說:“先不說這個。如今我們正在舅舅家做客,就有人勸你給父親收通房,惹得你傷心,又讓父親生氣。萬一讓舅父、舅母知道,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想。所以即便出發點是為了您,在不適合的時候進言根本不是下人的本分。”

云居雁說得義正言辭,許氏一時語塞,無法反駁。想了想,正要說她原本也是打算回永州后再提出,就聽云居雁又說:“母親,這些事您心中要有個譜。另外,習嬤嬤那邊,是不是盡快去說一聲?”

許氏嘆了一口氣。當初她選了身邊最妥帖,最衷心的給女兒當乳娘。沒想到今日居然會發展成這樣。“雖說她在這件事上沒做錯什么,但教導不力的責任也是要負的。回去之后就把她送莊子去養老吧。”她說了自己的決定。

云居雁早就猜到母親多半會如此決定。雖說她對習嬤嬤有一定的感情,但玉鎖的事弄成這樣,若是再留在她身邊,總是有些尷尬。再說就這件事,她還有另一層考量,遂說道:“母親,不如先遣人回去把習嬤嬤送去莊子吧,省得回去的時候見到。”

“事情錯在玉鎖,你何必不敢見她。”

“不是不敢,而是不想。”云居雁糾正,建議道:“不如就讓趙媽媽和張媽媽帶上一兩個小丫鬟先行回去。她們與習嬤嬤熟悉,說話也容易些。”她們向外宣稱,玉鎖來了京城之后水土不服,急病而亡。

許氏雖覺得女兒這么安排對習嬤嬤有些冷情,但這并不是什么大事,便答應了。

云居雁讓趙、張兩位媽媽先行回永州當然不是為了通知習嬤嬤。此時他們在京城,云輔在莊子上,云家只有二房一家人。只要讓不起眼的小丫鬟暗中跟著二人。很快就能知道她們之中是否有人與二房勾結。

云居雁暗暗思量著,突然感覺到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母親。怎么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許氏安撫女兒:“其實她們并不是有意挑撥。你想想,連我都不知道你父親已經與你祖父商量妥了,如果你三叔父只有你三弟一根獨苗,那么你二弟便是以后的當家。她們不知道這事,當然認定你父親想要自己的兒子。”

一聽這話,云居雁既高興又擔憂。高興的是,父親終于把話說清楚了,擔憂的是,許氏如此護著自己身邊的人。她是小輩,又是即將外嫁的女兒,要動那些老人恐怕有些難度。另外,她畢竟經驗不足。若是真的換下一批人。又要從哪里找適合又可信的人補上?

“母親,既然父親這么說了,您就算只是看著父親的面子。也要好好對待二弟,畢竟將來女兒不在家,都是他照顧你和父親。”

“這個我自然知道。”許氏拍了拍云居雁的手,笑道:“其實我本來也說不上討厭他,只是他那陰沉的性子不討喜。不過自從他去了書院之后,也不像以前。時時刻刻都似悶葫蘆那般。來了京城之后與兩個表兄也算相處得不錯。只可惜,別人生的就是別人生的。”說著她又嘆了一口氣。

云居雁知道母親說的是云堇在書院偷偷見親生父母。又拿銀子給他們的事。道理上確實是云堇做得不對,但感情上,一般人都舍不下親生父母。“母親,舅父原本的家人,外祖父是怎么處置的,您還記得嗎?”她暗示。

“你是說……”許氏沉吟,“這事還需與你父親商議。”

“與父親商議是一定的。另外,女兒覺得二弟的年紀不小了,也懂得分是非了,亦有自己的想法,到時父親有了什么決定,最好先與二弟談一談。”

“與堇言談什么?”云平昭一邊問,一邊推開了房門,身后跟著云堇。看起來兩人剛從外面回來。

“父親帶著二弟出去了?”云居雁上前行禮。云堇亦向許氏問了安。

許氏原本看什么都不順眼,如今得了丈夫的承諾,自是看什么都覺得不錯。見云堇恭恭敬敬在自己面前站著,雖稱不上唇紅齒白,但也算干凈清爽。“你與父親出門,怎穿著這半新不舊的衣裳,回頭讓人給你多做幾套新的。”

云居雁怕云堇和父親誤會,急忙接話:“母親這是要給二弟做新衣裳?父親又帶著二弟偷偷出門。你們偏心,我不依,我也要做新衣裳。”

“你的新衣裳還少嗎?”云平昭寵溺地看著女兒,把擦手的毛巾遞給丫鬟,很隨意的問:“你們剛才在說什么?”

“我們在說,父親偏心二弟,都不帶我和母親出門……”

“大姐,其實父親是帶我去……”

“真不好玩。”云居雁一邊假裝埋怨云堇,一邊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云平昭正在喝水,見女兒又恢復了幾個月前的活潑,輕斥了一句:“都快出嫁了,還像長不大的孩子。”語氣中并無責備之意。

云居雁聞言,笑著假咳一聲,一本正經地說:“父親,二弟好像是第一次來京城,所以我正和母親商議,想在回家之前,與父親,二弟一起去街上走走,再讓父親請我們去最好的酒樓吃飯,不知父親可舍得銀子,也不知二弟有沒有耐心陪我們逛各式鋪子。”

第115章探問

雖然天氣炎熱,許氏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和丈夫逛街了。再加上他們剛剛和好,自是愿意與丈夫一起出門的,當然不會揭穿女兒的話。看云平昭猶豫,幫腔道:“我知道你怕麻煩大哥大嫂,最多我們就在附近走走,也不用在外吃飯,一兩個時辰就回來。”

云平昭見妻子興致勃勃,不想掃了她的興,點頭說:“也好。趁著慎之在家,我親自與他說一聲,順帶找人對惜柔說一聲,讓她做好出門的準備。”言下之意要帶云惜柔一起。

許氏和云居雁雖然不想云惜柔同行,但她怎么都是云平昭的親生女兒。她們不能單單留下她,自然不能提出反對意見。

云平昭離開后不久。云堇向許氏告退。云居雁看著許氏找來趙媽媽與張媽媽,吩咐她們先行回家安頓諸事,又偷偷告訴春芽多加注意后才走出了許氏的屋子。

出乎她的意料,云堇居然在廊下等著她。“二弟這是在等我嗎?”她笑著問,續而又解釋道:“剛剛我只是與你開玩笑,你不會介意吧?”

“我知道。”云堇點頭,感慨地說:“其實我很羨慕。”話畢又懊惱地低下頭。

云居雁不由地一愣。重生之后,包括剛剛在父母面前的撒嬌裝癡都是她故意為之。前世,在父母面前。特別是與母親獨處的時候,她永遠都是這般肆意,這般愉快,發自真心地歡笑。可重生之后。她再也找不回無憂無慮的自己了。

難道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她問著自己。苦澀地微笑。

“大姐,你怎么了?”

“沒事。”云居雁搖頭,換上笑顏。問道:“你找我有事嗎?要不要去我那里坐坐?”

云堇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兩人并肩而行。

遠遠的,云惜柔靜靜看著他們的背影。她剛剛得知云平昭要帶她出門,想到許氏這邊打探一下詳情,才出門就看到姐弟和諧的畫面。“原來大姐和二哥的感情這么好。”她輕聲陳述。

“大姑娘對每個人都很好。”鞠萍回應。

云惜柔暗恨,卻只是笑笑。想了想,轉而折回了自己的房間。

云居雁帶著云堇進了屋子。待小丫鬟上了茶,退出去之后她才問道:“二弟可是有什么為難的事?”

云堇輕攏眉頭,小聲問:“大姐,父親是不是覺得我讀書不用功?”

“二弟為何這么問?”

“是這樣的……”云堇一臉為難,結結巴巴地說:“今日……父親說……他要為我請一個伴讀……那人是黛墨齋被老板辭退的賬房……”

云居雁暗暗激動。她沒想到父親的動作這么快。看云堇似有不情愿,她只能壓抑情緒,問道:“二弟是不愿意有伴讀,還是不喜歡章巍?”

“大姐認識那個人?”云堇反問。他確實不喜歡有伴讀。有了伴讀就等于又多一個人看著他。雖然他也意識到自己不該頻繁與親生父母見面,但他覺得以后偶爾關心一下弟妹是情有可原的。可身邊如果多了一個不可以隨意遣退的伴讀,行事諸多不便。再說那人在黛墨齋哀求掌柜的模樣太沒骨氣了。他不屑與這樣的人一起讀書。

云居雁從云堇的表情看出了他的不情愿。她答道:“也算不上認識。上一次我與母親、舅母從雅竹小筑回來的時候,正巧遇到他為別人畫畫。”

“原來那些畫是他畫的。”云堇的臉上難掩鄙夷。

有關裸女畫,云居雁不知道,云堇卻一早就從許緯、許綸那里聽說了。以許慎之的家教,自然是把裸女畫這類東西歸為有辱斯文的禁物。不過李二公子人品太差,又不識時務,一直都是貴族公子哥們的消遣。聽說街頭那件事后,就連許緯兩兄弟也忍不住在云堇面前稱贊沈君昊,說他“壞”得招人喜愛。

自從與云居雁的關系改善后,云堇一直覺得沈君昊與沈子寒、蔣明軒等人相比,差得太遠了,實在配不上云居雁。聽聞這件事之后,他只覺得沈君昊不該縱容別人當街畫淫畫。如今知道了畫是章巍所做,對他的印象更加差了。

面對云堇臉上的鄙夷,云居雁只覺得莫名其妙。“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她問。

“沒有。”云堇搖頭,扯開話題說道:“上午的時候,父親派了小廝去請那個章巍去茶樓見面。結果我們在茶樓等了半個多時辰,小廝回來說,章巍正在替人畫畫,所以沒時間上茶樓喝茶。父親本是好意,沒想到這人不但沒有骨氣,還這么狂妄。大姐,您知道父親為何要請他當我的伴讀嗎?”

云居雁并不瞞云堇,直言道:“其實是我向父親推薦的,舅父亦覺得此人文采甚好,只是被家里拖累了。”

云堇一聽居然是云居雁推薦,一時不知做何回應。

此刻云居雁明白云堇是極不情愿與章巍往來的。強扭的瓜不甜。她更怕強行把他們捆綁在一起,說不定只會事與愿為。“如果二弟實在不喜歡章巍這個人。待父親回來,你親自與他說吧。我也會在一旁幫你解釋的。”

“其實,我也不是不喜歡他。”云堇為難地接口。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二弟,我們是一家人,你不用顧忌太多。有什么話直說就是。”

“恩。”云堇點點頭,卻沒了下文。

云居雁喝了兩口茶,依然沒等到云堇開口,只能說道:“我對章巍的了解十分有限。只知道他的父親早逝,他在黛墨齋上工,后來又在街頭畫畫,都是為了替家人買藥。關于伴讀的事。在父親尚未見到章巍之前。你好好想一想,有了決定可以直接告訴父親,也可以過來找我。”她只能說這么多。總不能告訴云堇,她知道章巍一定高中。再說了,就算高中了又如何,云堇一樣可以不喜歡他,看不起他。

云堇走后,云居雁煩躁地一口氣喝完了杯中的茶水。她覺得很累。身邊的事總是沒完沒了的。父母剛和好,玉鎖的事也算告一個段落。現在又冒出能不能籠絡住章巍一事。當然,最讓她心煩的還是沈君昊。

明日她就能出門了,雖然有父母在身邊,但至少能邁出啟昌侯府的大門,有機會見到沈君昊。可如何才能通知他,如何才能見到他,如何才能把畫像交給他。

想到畫像,她突然記起,按照赤芍所言,玉鎖曾經盯著畫像看了很久。

“我怎么把這事忘了!”她一邊說,一邊走到書桌前,從抽屜的最里面抽出畫像。“已經隔了幾天,恐怕她們早已不在雅竹小筑了吧。”她頹然地坐下,陷入了沉思。

明日出門,她對京城很陌生,根本不知道自己會去哪里。就算能夠送信給沈君昊,就算沈君昊愿意配合,她也不知道可以在哪里與他扮演巧遇。

想著沈君昊對自己的態度,她又重重嘆了一口。

“姑娘,舅夫人來了。”玉瑤的聲音比平日高了很多,想來應該不是第一聲喚她,而魯氏已經進了屋子。

云居雁急忙蓋住畫像,上前給魯氏行禮。魯氏瞧了一眼書桌,親熱地拉她至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笑問:“想什么呢,這么專心。”

云居雁笑著搖頭,問魯氏這個時間找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事。

魯氏看著她眉宇間的淡淡哀愁,很肯定地問:“想來你母親身邊的兩個媽媽,應該是你打發回去的?”

“只是讓她們回去先行打點。”云居雁避重就輕。

魯氏沉默片刻,說道:“你母親就是個嘴硬心軟的。有些時候,如果她下不了決心,不如讓你的父親處理。”言下之意希望云居雁不要自己出面,省得落下刻薄之名。

看云居雁只是點頭,并不說話,魯氏嘆了一口氣,低聲說:“我也是個好管閑事的,才對你說這些……”

“舅媽,我知道你是愛惜我,才會對我說這些。”

“你明白就好。”魯氏輕撫著她的肩膀,“你這個年紀,能做到這樣已經不容易了。”她又嘆了一口氣,感慨:“這個世上,女人難為,有時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能要了一個人的性命。京城繁華,卻也是是非之地。你是沈家未來的嫡長媳,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

云居雁聽出來了,魯氏的到來不止是為了兩個媽媽先行回永州的事。“舅媽,有話還請直言。”

魯氏審視著云居雁。這幾天,她怎么都無法忘記她盯著沈君昊側臉的畫面,她的眼神,她的神態,無一不說明了她對沈君昊的感情,這種感情不似少女單純的愛慕,反而更像歷經磨難的情侶,久別重逢時的凝視。她怕那種隨時都可能噴涌而出的感情會讓她做出傻事。

“舅媽?”云居雁被魯氏看得極不自然。

魯氏笑了笑,問道:“聽說明日你們要出門逛逛?”

“恩。”云居雁點頭,身體下意識繃緊。

魯氏察覺到了這細微的變化,神情愈加凝重。她已經知道,“出門逛逛”是云居雁提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