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

第208章 聽

第208章聽

云居雁等待著云惜柔的反應(第208章聽內容)。.(.)第;一;中;文\s雖說在地上跪幾個時辰不會有命之虞,但簡氏畢竟是她的生母,又是從小把她帶大的。設身處地,如果是她,不管是基于什么原因,都不會讓母親受這樣的皮之苦。

很快,云居雁知道了,自云惜柔向許氏請過安,離開芷槐院之后,就一直和桐在一起。云居雁猜想,她大概是想讓桐幫忙證明,她并不知道簡氏一直跪在許氏的房內。

云居雁略一沉吟,繼續聽著許氏與管理田產的馬莊頭等人敘說今年的收成,這才恍然想起,今年的秋收之后,來年與后年卻是兩個荒年。連綿的冬雨接著又是止不住的春雨,讓小麥的產量減了三成,很多澇地只有三成的產出。更嚴重的是緊接著的干旱,再加上因為冬天不夠冷,蟲害肆虐,明年的秋收大概只有五成的收入。

如果分開來看,澇災、干旱、蟲害與歷年比,都不算最嚴重,可問題在于三者湊在了一塊,且延續了兩年(208章節全文字)。兩年之后,也就是興瑞八年,又是一場對吐蕃的戰役。在她的記憶中,從興瑞六年到興瑞九年,是普通百姓過得最艱難的四年。

前世的云居雁不會在意這些,但現代的五年,若不是好心人的幫助,她根本無法面對那個陌生的世界,更別說學習用工作養活自己。至于昂貴的醫療費用,除了肇事者的賠償,也有好心人的捐贈。

施與受是相互的。前世她總是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但現在她知道了,世上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沒有誰比誰更高貴。沒有人活該挨餓受凍。

聽到馬莊頭建議許氏把前幾年結余的糧食全賣了,騰地方儲存新糧。云居雁勸道:“母親,皇后娘娘下了恩旨,雖然我們進京謝過恩了,但怎么都比不上用實際行動謝恩來得真誠。”

“你的意思是?”

“母親,不如等冬天下雪的時候,或者青黃不接的時候,我們用皇后娘娘的名義派一次米。”

“你呀!”許氏笑了笑,“你的想法是好,但你還是太小了。有些事情不懂。”

云居雁當然明白許氏的言下之意。正想讓母親遣了馬莊頭,她再細說,馬莊頭一見賣糧的事可能要黃了,急巴巴地說:“夫人、大姑娘有所不知。今年都是大豐收。很多人家都等著賣糧,若是晚了,恐怕賣不出好價錢。”

許氏一聽。頓時有些不高興,沉著臉說:“賣不出好價錢就不賣了,又不是沒地方屯。”

云居雁看得分明,許氏的話未完,馬莊頭的表情微微一怔,這才諂笑著附和。接著又擔心地說,他只怕前幾年的糧食屯得太久。若是遇到雨天,可能會發霉。

按理說,莊頭只是種糧食,其他的并不是他負責。云居雁見狀,不由地生了一分謹慎,嘟囔著:“剛剛馬莊頭說了,今年是豐收年,恐怕也賣不出好價錢,是不是說,今年的糧價要比往年便宜許多?”

“夫人的地都是良田,地好,糧食當然也好,因此倒也沒有便宜太多(208章節全文字)。”說著他詳詳細細把各個品次的糧價說了一遍。云居雁順勢又問了他其他作物的價格。

待馬莊頭等人離開后,許氏對著兒說:“囡囡,我知道你是在擔心其中有不妥的地方。不過我也不是那么糊涂的,每年賣了多少糧,用什么價格賣的,我都心中有數,也會讓人去市面上打聽糧價。再說他跟著我十幾年了,也不是那種有異心的。”

“母親,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您剛剛也聽到了,新米與陳米的價格差了三成。若是他對我們說賣的是陳米,結果給人家的卻是新米呢?”

“你想太多了。”許氏嘴上這么說,心底卻已存了幾分疑心。她揭過這個話題,對云居雁說:“至于你說的派米謝恩,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即便要做這事,也該由你祖父出面。你祖父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怎么都不會用我陪嫁莊子上產的糧食的。家里的田地,雖然也有余糧,但畢竟要供著所有人的吃穿,接著又是好幾樁婚事,哪里能經得起這個折騰。”

“母親,若是您舍得吃這個虧,讓祖父出面,由您出糧食,我有把握說服祖父和父親。”

“這是好事,與你更是有益。若是你能說服你祖父,我哪有舍不得的道理。”

云居雁笑著說了句:“我知道,永遠是母親對我最好。”之后又與許氏說起了閑話,不著痕跡地打聽農莊上的慣例,各處管事、莊頭的背景等等。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她剛剛對許氏說起自己找到一個景德鎮的制陶師傅,玉瑤向她稟告,云平昭正在回來的路上。之前他出是去見程大了。

云居雁拉著許氏的手哀求:“母親,不管怎么樣,那個追月壺是兒畫的,兒真的很想把它做出來(208章節全文字)。不如我們叫上呂師傅一起去見父親,看看他有什么說法,然后再轉告程大老爺。”

許氏看兒一副可憐相,之前又軟言細語把她哄得很高興,點頭道:“我就你一個兒,哪怕惹得你父親不高興,也一定要幫你達成心愿的。”

云居雁嬌笑著謝過許氏,拉著她一起去二等云平昭,半道上又說,以后追月壺若是做出來了,不能瞞著云輔,不如現在就去對他說了。接著又建議許氏,一起去泰清居陪云輔用午膳。平日里云輔并不與兒孫們一起吃飯,大多數時候也會免了他們的請安。

母剛到二附近,云平昭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她們的視線。云居雁行過禮,借著父母說話的空擋,悄聲吩咐玉瑤,找妥當的小丫鬟,把簡氏在芷槐院跪著的事宣揚出去,務必一定要讓人知道,云惜柔得知了這事。

泰清居內,云輔得知云居雁專為了個茶壺,讓程大去陽羨燒制,責備云平昭夫婦太過嬌慣著兒,把她寵壞了。之后大概是看到追月壺的樣子不錯,想著只是一個茶壺而已,也就沒再反對。

云居雁趁機向云輔推銷起了紫砂壺,興沖沖地說,要把她每日拿著泡茶的那套茶具拿出來給大家看,以證明茶壺用得越久越漂亮。

云輔日日喝著云居雁送來的陽羨茶,雖依舊覺得那茶太過清淡,但某種程度上也是喜歡那種醇厚的香味的。看孫難得這般興致勃勃的,也就默許了。

云平昭嘴上雖一直在說自己不想參與這樁生意,但他是男人,到底也有幾分不甘心,不想自己以后的日子就在無所事事中度過。不過他心中清楚,無論這生意做與不做,最后拍板的都是云輔。趁著云輔細細查看茶壺之際,他把呂師傅推了出來。

云輔立馬明白,兒子、孫根本不是單純地想做一只追月壺。特別是孫,從一開始就對陽羨壺推崇有加。云家所有人之中,唯有云居雁派人去過陽羨,云輔不由地有些懷疑,但還是不動聲地點頭,命人把呂師傅帶了上來(208章節全文字)。

須臾,一個瘦的老頭了進來。包括云居雁在內,所有人看到他的樣子都不由地吃了一驚。

之前,鐵槐家的曾告訴過云居雁,呂師傅之所以從景德鎮回來,因為他的手不太好,干不了活了。云居雁本以為他的手只是折了,或者斷了手指什么的,怎么都沒想到,居然是整個右手掌全部被切下了,看起來并不像意外。

按照鐵槐家的介紹,他很小的時候就跟著別人去景德鎮謀生,在那邊拜了師,娶了親,生了兒,聽說還收過不少徒弟。去年,因為他的手干不了活了,這才帶著兒回鄉,如今就靠著兒替人家縫補洗衣生活。

老頭身上的衣裳雖陳舊,但洗得十分干凈,頭發也梳得整整齊齊的。他恭恭敬敬地向眾人行了禮,垂首立在一旁等待回話。

云輔及云平昭見云居雁介紹來的人居然是個殘廢,心中略有不滿,就連許氏也是訝然地看了一眼兒。不過既然人都已經來了,云輔還是命沈襄把手中的紫砂壺拿給他看,問道:“你可識得這是哪里燒制的?”

呂師傅見茶壺是泡過茶的,不敢拿手去碰,看了兩眼說道:“回老太爺,如果小老兒沒有看錯,這壺應該產于陽羨,用的是陽羨當地的紅泥。從手工來看,可能出自程氏窯廠。”

永州城人人都知道陽羨的程大與云家有往來。云輔對他的回答并不驚訝,直言道:“聽說你在窯廠做了一輩子,十分有經驗,我們找你來,就是想問問,這壺是否可以做得致些,小巧些。”

呂師傅想也沒想就答道:“回老太爺,小老兒不敢有所隱瞞,其實早在幾年前,景德鎮的窯廠曾經想用陽羨的紅泥燒制器皿。本來計劃若是能做得好,便派人去陽羨建窯廠。大約過了一年時間,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這話無疑在告訴所有人,云輔所說,根本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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