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順覺得自己打聽得很清楚,說得也很明白(內容)。.(.)第)(一)(中)(文)\s張泰是真真實實被云輔打了板子,這會兒正在家里養傷。他覺得主子嘴上沒說,但心里壓根不信這事。可問題是,這種事有什么好隱瞞的?再說了,如果主子是為了云家大姑娘,大大方方去一趟云家就是了。無論能不能見上,總比坐在客棧里一個人生悶氣強。另外,他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自家主子如此折騰,到底有什么十萬火急的事非要見到云姑娘不可。
長順不敢拂逆沈君昊,只能笑著問:“公子,小的見到張泰,應該怎么說?”
“什么怎么說?”沈君昊反問。
長順撓撓頭,眼巴巴看著沈君昊。他總不能對張泰說,我家主子想見你家姑娘,你快去安排一下。他這么說了,人家非把他當瘋子不可。
沈君昊看著長順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當然,他氣的是云居雁。于翩翩的事,既然她都承認錯誤了,他可以大人不記小人過;至于她寫的那封信,他就當是宰相肚里能撐船;可他幫她招待程大的帳怎么算?他也不求其他,她總該親口對他說一聲謝謝吧?再說了,他千里迢迢來了永州,上次她那是什么態度?他可是她的未來夫君,沒幾個月他們就要成親了。
長順看沈君昊不搭理自己,只能默默退了出去(內容)。他雖覺得莫名,但又不敢不聽命令行事,只能買了一籃水果去探望張泰。
沈君昊見長順了,從腰間拿出一塊碧綠的玉石。這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比鵝蛋稍大,泛著幽幽的綠光。他到窗前。舉起右手,對著陽光怔怔地看著玉石。晶瑩剔透的綠。圓潤溫和,握在掌心,溫熱中帶著清涼,讓人渾身舒爽。
他絕不會承認他是來道歉的,而手中的玉石是準備送她的禮物。他答應過她,不會把婚期提前,可他一時大意,讓祖父發現了他們之間的往來。他無力阻止祖父的決定,所以只想告訴她。就當他欠她一次。
他手中的玉石是他母親留給他的山地中開墾出來的。這是他拿到的第一塊,也是唯一一塊。待他們成親之后,只要他真正拿回了母親的嫁妝,他便不必遮遮掩掩。可以光明正大的開采。時至今日。這個世上除了陸管事和他,沒人知道那片山林的秘密,而他居然想把這塊石頭送她。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因為這些日子他總是想起娘的話,說她將是與他相伴一生的人,是他真正的家人。
沈君昊氣惱地把玉石扔在桌上。他根本見不到她,或者說,她根本不想見他。
“小心眼的人,不過三個月罷了!”他喃喃自語。
“公子。章公子來了。”
聽到手下的匯報,沈君昊急忙把石頭塞回了腰間的袋子里。請章巍進了屋。他已經知道了章巍與桐的婚事。他這次先行來到永州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私下見見章巍。他沒有妹子嫁他,與他打好關系總是可以的。
傍晚時分,云居雁正在書房看莊子上的收支明細。莊子上的賬目沒有廚房的那么復雜,她沒讓丫鬟們幫忙,只是一個人一頁頁翻著。說她先入為主也好,說她疑心生暗鬼也罷,她總覺得那個馬莊頭有問題,可她反復看了幾次,賬目一點問題都沒有(內容)。關于田地的產出,與其他農莊差不多。
正當她準備看第三遍的時候,錦繡在外說:“姑娘,奴婢有事回稟。”
“進來吧。”云居雁合上賬冊,輕輕揉了揉額頭。“有什么事?”她閉著眼睛問。
“姑娘,張泰的母親剛剛找人傳話給奴婢。下午的時候,沈公子的小廝送了一籃水果過去。”
聽到事關沈君昊,云居雁馬上睜開了眼睛,急問:“對方有沒有說什么?”
“只是讓張泰好好休息之類的話。”錦繡也覺得奇怪,又補充道:“籃子和水果都很普通,奴婢已經檢查過了。如今東西就放在隔壁的屋子。”
云居雁略一沉吟,說道:“你再檢查一遍,若是真的沒問題,就讓張泰的母親帶回去吧。”
錦繡點點頭,又紅著臉問:“姑娘,張泰的母親讓奴婢請示姑娘,婚事的日子……”
“日子就讓你們兩家的父母訂吧。等日子定下,去母親那邊請個示下就成。我已經與母親說過了。不過你可別忘了我交代的事。”
錦繡見云居雁語氣平淡,似在說無關緊要的事,情不自禁抬頭看了她一眼,又急忙低下頭。自她調來云居雁身邊,就一直覺得她很不容易。可她對婚事的態度,對撫琴的死又表現得太冷靜,太淡然了,不禁讓她奇怪。
“還有事嗎?”云居雁抬頭問錦繡。
“沒有了,奴婢告退。”錦繡急匆匆離開了。
待到屋里只剩下云居雁一人,她用雙手托著下巴,怔怔地看著蠟燭的火焰(內容)。她知道沈君昊住在哪間客棧,她也知道父親對她已不似以前那么嚴苛。或許她可以借著買胭脂之名外出,但是她見到了他又如何?他不會幫著她勸說長輩延后婚期,而她的祖父,今日她去過泰清居,她尚未開口,他就已經對她說,婚期自有他和沈倫商議,輪不到小輩說話。
當然,她選擇不去見他,最重要的一點,她越來越意識到他早已不是她心中的那人了。
云居雁輕輕嘆了一口氣,蠟燭的火苗隨著她的氣息翩翩而舞。以前她看著他,就像看著病床上的他一般,可現在,她清楚地知道他們是不同的。所以見到了他又如何,她想見的人早已在幾個月前就離她而去了,而她也不是那個不起眼的糕餅師傅了,她有許許多多事要做,她必須糾正前世的錯誤,她沒有時間緬懷過去。
收回目光,她再次翻閱起了莊子上的賬目。如今的云家早已成了滿身蟲蛀的大樹,如果不忍痛砍掉壞死的枝干,總有一天大樹會枯萎而死。可這種自殘式的自救必定會很痛。她能狠下心,但她的祖父會允許她揮刀嗎?
她對自己沒有信心,她更怕自己沒有經驗,很多事情反而會巧成拙。不過她也知道,怕是沒有用的,路是一步步出來的。彷徨無助的五年她都過來了,回到熟悉的環境,有親人在身邊,她一定可以戰勝所有困難。
第二天早上,看到不同于以往的早餐,云居雁知道母親已經在行動了。吃過午飯,她來到芷槐院,毫不意外地看到廚房的管事正恭立在許氏面前。
“原來龔媽媽在這里。”云居雁一邊說,一邊在母親身邊坐下,笑道:“我正要使人去對媽媽說,中午的醬鴨很是不錯,不知道能否麻煩媽媽,晚上再做幾只?”
“不過是鴨罷了,讓她們再做就是了。”許氏忙不迭地應下。
云居雁挨著許氏,依舊是笑盈盈地說:“一只鴨子只有兩條,我只是怕廚房沒有準備那么多鴨子罷了。”話音剛落,她又轉而對龔媽媽說:“如果沒有現成的,改日再做也是一樣(內容)。”
“怎么沒有。”許氏搶著回答,“剛才她已經說了,今天一共宰了三只鴨子。我聽說你祖父只是用了鹵鴨翅,我和你父親也只是喝了鴨架熬的湯罷了。即便你想吃八寶鴨,外加烤鴨都是可以的。是不是啊,龔媽媽?”這最后的七個字,許氏說得意味深長。
龔媽媽立時就被這幾句對話嚇得臉發白,唯唯諾諾地應下,低著頭退下了。
待她一,許氏馬上沉下了臉,氣憤地說:“她果然有問題,枉我特意提拔她當了大廚房的管事。”當初她不想受錢氏制肘,才把龔媽媽換上的,結果她還是被別人收買了。
云居雁輕輕挽住許氏的手腕,笑道:“母親何必生氣呢,您不是經常說,他們不過是下人,不值得生氣嗎?”
許氏勉強笑了笑,郁結地感嘆:“想想你二嬸娘可真是厲害,這個龔媽媽可是我和你父親從任上帶回來的,她居然也能收買。”
“世上的事,很多都脫不了一個‘利’字。她也不見得對二嬸娘有多真心。”云居雁平淡地陳述著,接著又叮囑許氏,不要忘了下午的時候讓春芽去廚房看看,名義上是盯著廚房的醬鴨,實際是給所有人增加一些壓力。她相信,今天晚上,大廚房的人很多都會睡不好。而明日,她會讓人放出風去,讓里的每個人都知道,這幾年廚房的賬冊都已經翻出來了,只等著賬房先生到了,馬上開始重新清算。
母倆正說著話,春芽在外說,云平昭回來了,正在找一件衫子。許氏起身,想去幫著尋找,順口提起,云平昭待會兒要去見程大。如果一切談得順利,可能會初步定下合作細節。
自聽過張鐵槐的匯報程大與人接觸過之后,云居雁就一直在擔心。她想了想,追上許氏問:“母親,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去喝茶了。橫豎下午沒什么事,不如我們跟著父親一塊出,經過胭脂鋪的時候,還可以順道買些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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