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

第363章 人心不足(粉紅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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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人人都知道沈君燁是沈君昊的影子。他對沈君昊言聽計從,平日幫他管著茶樓,處理瑣事。似乎從很小的時候他們就是這樣相處的。

沈君燁在沈家是尷尬的存在。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生母是史氏的丫鬟,連妾室的名分都沒有。他的上面是嫡長子沈君昊,下面是嫡次子沈君儒,兩人無論是出身,學識,外貌,全都不是他可以比的。若不是妁桃大叫著“孩子是二公子的”,薛氏幾乎忘了,在世人眼中,沈君燁是沈家長房的二公子。

桂嬤嬤聽著妁桃的話,微微一愣。看到薛氏的眼色,她一針扎在了妁桃的手臂上,嘴里罵道:“不識抬舉的賤丫鬟,居然在這里誣陷二爺!”

妁桃癱坐在地上,一邊捂著肚子,一邊哭喊:“奴婢沒有說謊,奴婢肚子里的確實是二公子的……”

“你還說!”桂嬤嬤又一巴掌打在了妁桃臉上。見她的嘴角立馬滲出了鮮血,薛氏對著桂嬤嬤點點頭,桂嬤嬤再次喝問:“二爺與大爺的感情最好,你要說謊,至少也該說句能夠取信于人的話。”

妁桃捂著臉頰,連連搖頭,哭著說:“夫人,奴婢不敢欺瞞您。真的是二公子的。”

薛氏看著她淚眼迷離的模樣,輕輕嘆了一口氣。憑她的經驗,她相信妁桃這次說的是真話,但這事太匪夷所思了。她拿了一塊帕子,讓桂嬤嬤交給妁桃,溫和地說:“你應該一開始就說真話的。不管是誰的,總歸是沈家的孩子。”

妁桃原本以為自己死定了,一聽這話,心中頓時生出了無限的希望。想想青紋曾對她說過,只要嫡妻無子,庶長子就能繼承家業,她就能母憑子貴。她知道薛氏和云居雁的矛盾。她知道這位夫人是極有手段的。看著她笑意盈盈的臉龐,妁桃的胸中又多了幾分熱切,她全然忘了之前在云居雁面前,薛氏是如何冷臉對她。

薛氏思量著妁桃的話,心中晃過無數的猜測。她看著她,再次嘆氣,說道:“你把事情原原本本說給我聽。”

“是。”妁桃收了眼淚,言簡意賅地說:“正月的時候。大爺和二公子在大爺的屋子喝酒。奴婢進屋伺候,大爺嫌奴婢多事,自個兒走了。奴婢去扶喝醉的二公子,二公子把奴婢誤認為他屋里的丫鬟了。”

說到這,妁桃雖極力掩飾,卻還是無法掩蓋臉上的羞憤。那時候沈君昊已經很久沒有招她侍寢了。眼見著他們喝得差不多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趁著沒人注意,偷偷進屋扶他,主動親他。結果他卻無情地推開了她,厲聲說。他一點都不稀罕她的投懷送抱,喃喃著,他只當從沒有她這個人,然后轉身就走了。

那時的她傷心欲絕,而醉茫茫的沈君燁夸她漂亮,像仙女一般。雖然明知他醉得沒有意識,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態。她走了過去。那一刻,仿佛只有與沈君燁親熱才能緩解她心中的痛。

那時她其實很快就后悔了,可是沈君燁卻不放開她。她掙扎。而他親了她,喚她“美人”。她閉上眼睛,幻想是沈君昊在親她,溫柔而纏綿。

她剛滿十五歲就跟了沈君昊,這幾年,他從沒親過她,一次都沒有。有時候她甚至懷疑他根本不記得她的模樣,不記得她的名字。

那天之后,她一直很害怕,可屋漏偏逢連夜雨。她居然在那天受孕了。在惶惶不可終日中,她突然想到,只要有了孩子,她或許就能永遠留在沈君昊身邊。于是她主動獻茶,她甚至準備在他面前脫衣服,結果他只說了兩個字:出去。

她慌忙跑了出去,她不斷告訴自己,到了晚上他或許就會像以前一樣需要她。她等了一天,兩天,等來的消息卻是薛氏要將她們配人,因為他要成親了。

過往的一切一幕幕掠過妁桃的眼前。她咬緊牙關才能咽下胸中幾欲噴涌而出的恨意。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也知道自己沒有云居雁漂亮,但是她好歹跟了他幾年,她原本求的不過是留在他身邊罷了。

薛氏觀察著妁桃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她仿佛看到了另一個于翩翩。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甚至很想問問她,為了一個男人,值得連性命都押上嗎可想到自己進門第一天看到沈君昊,也不由地呆了一下,她似乎能理解了。若純粹站在旁觀者的立場,她不得不承認沈君昊和云居雁站在一起,就像是從畫像中走出來的人物一般.

薛氏打量著妁桃,又暗暗給桂嬤嬤使了一個眼色。桂嬤嬤會其意,上前問道:“后來呢二爺是怎么交待你的”

妁桃連連搖頭,答道:“二公子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知道是奴婢。”

薛氏思量著妁桃的話。妁桃是沈滄選的,長得還算干凈秀氣,但絕不是讓人過目不忘,或者說妖嬈動人的女人。她不覺得沈君燁會對他情難自禁,可俗話說醉酒三分醒,他不可能不知道。再說,真的醉得人事不知,又怎么可能讓她懷上身孕。

桂嬤嬤亦覺得妁桃的話有問題,追問:“你怎么知道二爺什么都不知道”

妁桃低頭答:“第二天早上,奴婢很是害怕,就一直在窗后注意著外面的動靜。二公子一整個早上都在問,夜里是誰入過屋子,后來因為吵醒了大爺,大爺說,一定是他自己喝醉睡著了,做夢罷了。二爺這才沒再追問。因為這樣,奴婢覺得二爺一定是什么都不知道。”

薛氏一邊聽,一邊輕揉著額頭,待妁桃說完了,命桂嬤嬤暫時先把她帶下去,臨走又撫慰了她兩句。妁桃聽著,更是滿心期待。

不多會兒,桂嬤嬤折回房間,等著薛氏的指示。薛氏沉吟許久,低聲說:“他不過是個庶子,資質又一般,我們只當不知道,還是按照原計劃行事。”

桂嬤嬤點頭,接著又說:“剛才那個丫鬟對奴婢說,大爺和二公子是親兄弟,若是大爺不認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聽說可以滴血認親的。”

薛氏冷笑,嘲諷地說:“他一定沒想到,自己從家里千挑萬選出來的丫鬟,居然是個不知廉恥又野心勃勃的。”她諷刺的是沈滄。

桂嬤嬤亦沒想到妁桃居然連“滴血認親”也想到了,之前她一直覺得妁桃不過是天真地想謀一個留在沈君昊身邊的機會罷了。她在心中嘆了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又偷偷瞧了一眼薛氏,隨后按著她的指示,帶了大夫去凝香院。她不敢說出口的,其實薛氏和妁桃在本質上是沒有分別的。在沈家男人眼中,妁桃是工具,薛氏又何嘗不是。妁桃奢望沈君昊的憐惜,而薛氏呢她早就忘了,無論是玉礦還是沈家的繼承權,原本就不屬于她。

同一時間,云居雁正在凝香院內與馬管事說話。馬管事的態度與前一日無異,他把妁桃到達莊子后的生活敘述了一邊,最后總結道:“想來就算王爺去問,莊子上的人也是這幾句話。”言下之意薛氏早已交代過莊子上的人。馬管事知道沈君昊是沈滄教育出來的,他總覺得以沈君昊的脾氣,是不可能讓一個身份卑微的丫鬟懷上他的孩子。

云居雁客氣地謝過馬管事,剛想繼續往下說,玉瑤在門外回稟,桂嬤嬤正領著大夫往這邊來了。云居雁對馬管事歉意地笑笑,說道:“對不起,能否請你稍待片刻”

馬管事心中奇怪,但不敢多問,只是跟著玉瑤往外走去。

遠遠的,桂嬤嬤看到玉瑤帶著馬管事走在回廊的另一邊。她的嘴角微微動了動,腳步未停,繼續往正屋而去。

鞠萍估摸著桂嬤嬤走近了,跨出房門。“桂嬤嬤。”她行禮,隨手關上了房門,對著她說:“勞煩嬤嬤走這一趟,但大奶奶剛剛睡著了。”她一臉為難,表情明明白白表示,她是不會去叫醒云居雁的。

“大奶奶身子不舒服,怎能一味睡著,應該讓大夫把脈開藥才是。”桂嬤嬤笑盈盈的,態度亦十分堅決。

鞠萍同樣笑著,搖頭道:“大奶奶昨夜沒睡好,如今好不容易睡著了。不如讓奴婢領著大夫去外面稍等片刻。”

那大夫是薛氏用慣的,又慣常給有錢人家出診,馬上明白診脈是假,婆媳斗法是真。想著云居雁剛嫁入沈家便得了太皇太后的歡心,又敢在成親剛滿一個月的時候與婆婆爭斗,他不想得罪她。他正想和稀泥,就聽燈草在屋內說:“鞠萍姐姐,大奶奶剛睡著,是誰在外面與你說個不停這人是與大奶奶過不去,還是缺心眼外加沒眼色”

桂嬤嬤雖預料到云居雁不想讓大夫替她把脈,但她這么大把年紀了,被一個小丫鬟斥責,老臉一陣紅一陣白。而大夫連連說,他午后再進府給云居雁把脈。

桂嬤嬤走后沒多久,玉瑤帶著馬管事去了云居雁的書房,很快云居雁也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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