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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云居雁的問題,李媽媽一臉便色,吞吞吐吐地說:“回大奶奶,這事一向是由薛媽媽處置的,奴婢并不知道。”說著,額頭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云居雁打量著她,許久,冷聲說:“你要知道,你我如今是一條船上的。如果你有所隱瞞,恐怕……”
“大奶奶!”李媽媽“噗通”一聲跪下了,激憤地說:“奴婢是被人陷害的。是薛媽媽,一定是她,是她聯合了高義綢緞莊陷害奴婢。”
“到底怎么回事?”云居雁一聲喝問。李媽媽這才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薛媽媽命李媽媽去高義綢緞莊談細棉布的買賣,李媽媽被高義哄得心花怒放,交了定金,沒有細看契約就簽下了。這幾天,她一直試圖做出補救,這才知道綢緞莊的老板和薛媽媽是同鄉,他們根本就是挖了一個坑給她跳。若不是云居雁突然插手針線房,恐怕離開沈家的不是薛媽媽,而是她。
李媽媽說得聲淚俱下,不斷控訴薛媽媽的陰毒。云居雁看得不耐煩,李媽媽卻渾然未覺。直至玉瑤重重咳了一身,她才止了眼淚。云居雁臉有不悅,只說天色晚了,命李媽媽先回去,有什么話明日再說。
第二天一早,云居雁照例去玉衡院請安。薛氏與往常一樣,笑盈盈的與她說了幾句閑話,照例問了她的身體狀況,吩咐她多多休息,有什么為難的事盡管與她說。云居雁一一應了。據她來回玉衡院的沿途所見,她相信薛氏尚未找到放走妁桃的人。而桂嬤嬤和青紋的神情同往日無異。云居雁想與她們接觸,但苦無機會。
回到凝香院,李媽媽已經在大門口等著了。云居雁命玉瑤帶她去稍等片刻,自己回了正屋。不多會兒,鞠萍帶著肖媽媽進了屋子。
相比李媽媽的謹慎小心,肖媽媽的神情顯得隨意多了。甚至稱不上恭敬。云居雁知道,她是薛媽媽的心腹,也是事出之后唯一一個見過薛氏的人。
云居雁打量了她幾眼,對著鞠萍點點頭。鞠萍拿了一封信放在桌上。帶著小丫鬟們退了出去。肖媽媽心頭一緊,低垂眼瞼。
“我一向直話直說,也就不與你繞圈子了。”云居雁把書信往桌角推了推,“我知道你和薛媽媽交好,這是她臨走留給你的。”
肖媽媽不敢伸手去接。薛媽媽去了哪里,是死是活,府上有很多傳言。但全都沒有確實的證據。
“我知道,你不會信我所言……”
“大奶奶,奴婢不敢。”
“你不需要說什么敢不敢的。”云居雁拿起書信,放在了她面前,“你先把信拿回去看。若是你相信上面所言,下午再來見我。若是你不信,我也不勉強你,想必你也已經有了退路。我不會為難你半分的。”
肖媽媽心中不安。本來她早已想好了,若云居雁要把秋衣的事交給她負責,她一句“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馬上借故請辭。若是云居雁軟言相慰,她便帶著針線房的繡娘消極怠工,最后不是她被辭退,便是她自動請辭。她只求把事情搞砸。
肖媽媽走后,李媽媽被玉瑤帶入了正屋。李媽媽當然看到了肖媽媽,也聽玉瑤說了,云居雁對她的辦事不利十分不滿,細棉布的事,她最好有解決之策,否則前途堪虞。
進了屋。李媽媽全無前一晚喝酒、吃菜時的篤定。原本她以為云居雁財大氣粗,這兩個月光打賞下人的銀子已經不止幾百兩了,一定會自己墊上這一百幾十兩,購買一批新的細棉布,先把事情解決了。嚴格說來,這事云居雁也不虧。將來等高義綢緞莊把布匹送來,她還是能收回早前墊上的銀子。眼下李媽媽總算明白了,事情根本不會如她預期那般發展,而且她的地位也不是不可取代的。肖媽媽可一直在邊上虎視眈眈。
云居雁命玉瑤關了房門,嚴肅地說:“我只問你一次,你有沒有收下高義綢緞莊的銀子或者禮物?”
“沒有,絕對沒有。”李媽媽連連搖頭,伸出右手放在耳邊,“奴婢可以發誓……”她的聲音弱了。
“你收了什么?”
“只有一匹四經絞羅。是他親自送到奴婢家里的,說是去年賣剩下的,今年賣不出了。”李媽媽心中懊悔萬分。當時她怕薛媽媽抓住她的把柄,什么好處都不敢拿。這匹四經絞羅是在買賣成了之后才送去她家的,當初高義說得很明白,這和生意無關,是朋友間串門送的隨禮。她本不想收的,奈何她的女兒看著愛不釋手。
聽完經過,云居雁明明白白表現出了她的不悅,冷聲問:“關于細棉布,你有什么打算?”
“大奶奶,明日午時之前,奴婢一定把細棉布全部運入府中。”李媽媽的話音剛落,她便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之前她把事情推給云居雁,當下卻又說,一日之內就能把事情解決。這不是明擺著之前的她在推脫責任,算計主子嗎?“奴婢該死!”李媽媽的聲音在顫抖。
“你下去吧!”云居雁的聲音更冷了。李媽媽想求情,就聽云居雁又說:“等細棉布全部入了庫,你再來見我。”說罷,揚聲命玉瑤把李媽媽帶出去。
不多會兒,玉瑤折回了屋子,拿著五十兩銀子對云居雁說:“大奶奶,這是李媽媽剛剛硬塞給奴婢的,她要奴婢在您面前替她說句好話。”
“之前她看到我先見了肖媽媽,是什么表情?”
“她嚇得臉都白了,連連問奴婢您是不是很生氣。奴婢就告訴她,您不喜歡辦事不利的,更不喜歡做錯事不承認的。”
云居雁點點頭,吩咐玉瑤:“明日你見到她的時候,就說你替她說過情了,然后把銀子和簪子都還給她。待她千方百計懇求你,你只把簪子收下,讓她以后好自為之,千萬不要行差踏錯。否則任誰都救不了她。如果可能,你不經意地讓她知道,赤芍和蓯蓉雖然只是小丫鬟,但拿著二等丫鬟的工錢。她們的爹娘替我去辦緊要的事了,這幾天就該回來了。”
玉瑤立即明白了,云居雁這是要繼續留用李媽媽。她不解地問道:“大奶奶,李媽媽辦事粗糙又沉不住氣,什么都放在臉上又自以為聰明,平日里喜歡被人奉承……”
“你看她比玉衡院的青紋如何?”
“這怎么能比。”玉瑤一臉不可置信。在她眼中,青紋永遠笑臉迎人。對人和善又體貼,即便她是替薛氏辦事的,她們對她也恨不起來,反而覺得她只是奉命行事罷了。
云居雁也是昨夜才意識到,青紋的存在感沒有桂嬤嬤強,卻深得薛氏的信任,也沒有桂嬤嬤那么招人恨,仔細想想。她竟然找不到她的缺點,更別說弱點了。世上沒有完人的存在,她這樣只能說明她在隱藏什么。這樣的人很容易讓人失去戒心。這才是真正的可怕。如果說云惜柔像一條躲在暗處的毒蛇,那她就是披著羊皮的狼。
當然,云居雁也知道,如果她沒有存著害人之心,那么她到底懷著何種目的與她無關,她們井水不犯河水河水。如果是她故意放走妁桃,那么事情就另當別論了。
“你能找到青紋的一處不是嗎?”云居雁問玉瑤。見她搖頭,接著又道:“你能看出她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嗎?”
玉瑤再次搖頭。她想了想問:“大奶奶,您難道懷疑是她放走了妁桃?”她也知道薛氏一直沒找到放走妁桃的人。看起來薛氏從沒有懷疑桂嬤嬤和青紋。“難道……”玉瑤連連搖頭。“她沒有這么做的理由,她可是夫人的陪嫁丫鬟。”
“我也不知道她的動機。”云居雁輕嘆了一聲。若是她再沒機會接觸桂嬤嬤和青紋,她唯有兵行險招。想到沈君昊一定會反對,她低頭輕笑。她的安全期過了,而他真的不愿意讓她冒一點點風險。哪怕她故意引誘他,他也能在最后一刻克制自己。想到他像小孩似的要她親。要她哄,她的笑容又深了幾分。與他單獨在一起,她覺得自己回到了前世那個無憂的自己,什么都不用想,只需做最誠實、最直接的自己就行了。
玉瑤見云居雁呆呆的,又一臉甜蜜,有些摸不著頭腦。她怎么都無法想象是青紋放走了妁桃。“大奶奶,會不會是她手下的小丫鬟?”
云居過神,搖搖頭,轉回之前的話題,對著玉瑤說:“李媽媽雖然有諸多缺點,但至少能讓人看得明白,府中其他人看到我重用她,有些人自然會生出投靠我的心思。再說,有肖媽媽在,又有赤芍她娘看著針線房,應該能渡過第一關的。”
玉瑤見屋子里沒有其他人,又與云居雁一向親近,索性直接問道:“大奶奶,奴婢不明白,不管是我們的院子,還是針線房,我們為什么不把所有人全換了?這樣不是更安心嗎?”
“這樣是安心了,但是你自己算算,我們有這么多人手嗎?最重要的,我們的人對家里的情況不熟悉,說句話不好聽的,我們想找口水喝,還要問人家水井在哪里,不然只能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摸索。”云居雁看著房中剛剛熟悉的一切,輕聲感嘆:“說白了,是我嫁入沈家,所以是我適應這個家,而不是別人適應我。”
對最后這句話,玉瑤也是深有感觸的。她們一直想給云居雁最舒適最熟悉的生活,但沈家和云家不同,任憑她們再努力,很多事情也只能妥協與接受。
云居雁見玉瑤輕擰著眉頭,像小時候那樣,捏了捏她的臉頰,笑道:“好了,別想了,千百年來,女人成親之后都是這樣的,將來你也會明白的。”她沒有說,即便是幾年前后,到處倡導男女平等,可一旦結婚了,更多的還是女人離開父母,離開熟悉的環境,去適應一個完全陌生的家庭,在那里生活一輩子。
玉瑤凝視著云居雁眼中的笑意,忽然鼻頭酸酸的。自一年多前,她就覺得主子忽然變得很不開心。哪怕是笑,也是做給別人看的。想一想發生了這么多事,也確實讓人高興不起來。可最近的日子,她發現她真的在笑,那是發自心底的笑容。“大奶奶,太好了……”
“不是我才輕輕捏你一下,你就哭鼻子吧?”
“不是,不是。”玉瑤連連搖頭,“如果大奶奶高興,可以多捏奴婢幾下。”
午飯過后,云居雁小睡了片刻。她相信肖媽媽會過來找她的。那封信確實是薛媽媽臨走前寫下的。不過除了那封信,她還做了不少的準備,因為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李媽媽撐不起整個針線房。
洗了臉,梳了頭,她才剛坐下,就聽院子里一陣喧嘩,很快玉瑤進門說:“大奶奶,張管事他們回來了。”
“這么快?按日子算,至少也要明后天才到的。”
云居雁的話音剛落,張鐵槐夫婦已經被引入了屋子。兩人恭恭敬敬磕了頭。看得出他們都風塵仆仆的,但還是梳洗過了才進來見她的。
云居雁剛道了一聲“辛苦你們了”,赤芍和蓯蓉跑到了房門口。沒有云居雁的吩咐,她們不敢入屋,只能站在門口眼巴巴地看著。
“怎么不進來?太久沒見到爹娘,所以怕生了嗎?”云居雁笑著朝她們招手。她一向喜歡這對雙胞胎。
赤芍和蓯蓉一聽這話,喚了一身“爹娘”,就奔向父母。雖然張鐵槐經常外出辦事,但是他們從沒有同時離開這么久。
云居雁頓時有些內疚。她更知道,就算她待他們再親厚,他們在她面前總是不自在的。“今日你們先回去歇一晚吧,有什么話明天再說。還有你們。”她對著雙胞胎說:“今天就準了你們的假,你們現在就可以回家了。”
雙胞胎的臉上已經掛了淚痕,兩人重重點頭。張鐵槐雖急著交代陽羨買山地的事,但還是被云居雁攔住了。
看著夫妻倆牽著一雙女兒遠去的身影,云居雁不禁在心中感嘆:世上最幸福的事莫過于一家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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