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

第746章 有了兒子不要爹

花裙子著

采蓮并沒有猶豫,對著沈滄和云居雁坦言,十年前,她趁著真正的采蓮一家人搬家之際,李代桃僵住了進去,與原本的親戚鄰居斷了往來,之后設局與沈佑巧遇,成功踏入沈家成了沈佑的姨娘,蟄伏等待時機。(。M)

云居雁聽罷這番話,心中十分懊惱。為了謹慎起見,她派人去采蓮家的舊居新宅都調查過,證實老兩口確有一個親生女兒名喚采蓮,這才沒有深入調查。她沒料到,兩個采蓮早已是不同的人。她原本以為他們一家人切斷了過去的一切,純粹只是因為不想讓人知道他們曾經欠人錢財,差點被追債的打死。

等等!

“不要告訴我,他們之所以欠人錢財,也是你們安排的。”云居雁驚問。

采蓮點點頭,回道:“若不是如此,他們豈會認我這個冒牌女兒?若不是擔心親生女兒的性命,他們又豈會盡心盡力不露馬腳。”

“你們簡直是瘋子!”云居雁憤怒地控訴。這一路走來,發生了多少匪夷所思的事。她和沈君昊身上到底有什么東西,能讓他們如此“費心”?

相比云居雁的激動,沈滄很冷靜,不過采蓮的說辭讓他的心情十分沉重。他一直覺得是沈君昊太過大驚小怪,如今卻發現,一直是他麻痹大意。“你這時候過來自首,有什么目的?”他詢問。

“就算我此刻不過來自首,待會兒大奶也會叫我過來問話了,難道不是嗎?”采蓮抬頭朝云居雁看去,目光中帶著打量與探究。

云居雁直視著她,微微皺眉。她的確懷疑她,但一直以來,他們都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人,沒有走到絕路,他們不會認輸。采蓮此刻跪在她面前,絕不是認輸。或許她在掩蓋真相?

這個設想讓云居雁渾身一震。是什么值得采蓮用性命挽救?她打量著她。

每一日,有誰進出四房的院子,云居雁都知道得清清楚楚。這些日子以來,特別是呂氏死后,若是采蓮曾進出四房的院子,云居雁相信自己一定會知道。如果她從沒有離開四房,那么她交給沈君燦的藥是哪里來的?

“你給五叔吃的是什么?還剩多少,藏在哪里了?”云居雁假意詢問,又道:“要我相信你,你總該拿些誠意出來。”

“誠意?”采蓮輕笑“那不過是普通的老鼠藥,我留著也沒用,一早就全都交給五爺了。”

“你是從哪里得來這東西的?”這才是云居雁真正想問的問題。

采蓮想也沒想就答道:“奴婢剛剛就說過,那不過是普通老鼠藥,哪里都能買到。”

“可是據我所知,你進府之后再也沒有出過大門,你是如何買來的?總不會是七八年前就準備好了這玩意吧?”

采蓮愣了一下,避開云居雁的目光,堅定地反問:“大奶不會以為,我不出門,就連老鼠藥都找不到吧?”

“好吧,即便是別人替你買的,或者別人送給你的,對方總有個姓名吧?再有,你又是如何交給五叔的,五叔又為何相信你不是毒害他?”云居雁越問,越是懷疑采蓮的出現,根本就是為了掩蓋真相。()

采蓮抬頭看了云居雁一眼,不屑地說:“我覺得自己再也隱瞞不了大奶,這才決定把一切說個清楚明白。大奶信與不信,與我何干?橫豎不過是一死,我何須向大奶證明?若是沒有他,我早就餓死街頭了。今日我就把命還給他。”

采蓮話音未落,香櫞一個箭步上前,捏住了采蓮的雙頰。采蓮睜開眼睛,朝著云居雁燦然一笑,鮮血從她的嘴角淌下。香櫞急忙把手中的帕子塞入她嘴里,喚了丫鬟進屋把她扶了出去。

待屋子歸于平靜,云居雁朝沈滄看去。“你想說什么?”沈滄詢問。

“祖父怎么看這個采蓮?”

沈滄伸手揉壓著眉頭。“你覺得她是替人頂罪的?”不待云居答,他繼續說道:“不消說,君昊的父親和他的四叔父自然是不可能的。”沈倫沒必要自己害自己,沈佑一直被拘禁著,況且他輕易被云惜柔擺布,又怎么可能讓別人自愿為他而死?“至于你二叔父和三叔父……”他搖搖頭“他們沒有這個能力。另外,我在多年前就注意過他們,不會是他們。”

云居雁知道自己和沈滄想到一塊去了。整個淮安郡王府,主子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能夠在十年前收攬乞丐,加以訓練,并懂得恩威并施的,他們找不出符合條件的嫌疑人。

“你也累了,先回去的。后面的事,等君昊回來,我會讓他接手的。”沈滄說著,朝云居雁揮揮手,示意她先回去。

回到凝香院,云居雁才剛踏入院門,就聽到了兒子震耳欲聾的哭聲。她急忙過去詢問發生了什么事。沈謹瑜聽到她的聲音,伸手就要她抱,臉上滿是眼淚。

“怎么了?哭得這么傷心?”云居雁心疼地為兒子擦眼淚。

沈謹瑜猶嫌母親不夠內疚,使勁在她懷中左拱右鉆,嘴里“哼哼唧唧”就像在“訴說”自己的委屈。云居雁摟著他,輕拍他的背,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多少年了?自她重生開始,她就覺得不對勁,她一直在追查,小心翼翼地生活,可到來頭,她依舊什么都不知道,總是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如今她懷里抱著年幼的兒子,她肚子里還懷著另外一個,若是幕后之人卯起勁對付她的孩子,她連保護他們的能力都沒有。

奶娘見情形不對,急忙解釋:“大奶,小少爺只是剛睡醒,沒有見著您,所以在鬧脾氣。小少爺才三個多月就懂得認人了,這是小少爺聰明伶俐……”

“行了,你們先出去。”云居雁打斷了她。抬頭見香櫞等人欲言又止,她搖頭道:“我沒事,只想一個人靜一靜。”眾人見她態度堅決,只得悄然退了出去。

云居雁垂下眼瞼,一滴眼淚落在了沈謹瑜的臉頰上。沈謹瑜只知道自己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他的眼角還掛著眼淚,卻已經“咯咯咯”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云居雁擦去兒子臉上的淚水,又拭去自己眼角的淚花。“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真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她捏了捏兒子的臉頰。

沈謹瑜只當母親正和他玩耍。他“依依呀呀”說起了話,小手一會兒在空中揮舞,一會兒又抓住云居雁的衣襟揪扯。

看著兒子天真可愛的容顏,云居雁又是高興,又是傷心。她低頭親了親他的臉頰,眼淚又止不住了。她知道自己落淚,多半是因為懷孕的荷爾蒙作用,可同時,她又真真實實在擔心,擔心著他們的將來。她在陽羨買了不少紅泥礦,有時候她忍不住想,或許他們應該遠走高飛,去陽羨隱姓埋名過逍遙日子。可是她放不下自己的父母兄弟,而沈君昊是責任心極強的人,沈滄從小就把他當繼承人培養。

“可是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還有你的父親。”她對著兒子喃喃自語。

沈君昊從外面回來,剛走到二門處,就聽到小丫鬟說,云居雁抱著他們的兒子,突然就哭了起來。他匆忙回到凝香院,站在屋子門口就看到兒子在笑,妻子的眼角卻掛著眼淚。

“怎么了?他惹你傷心了?看我不揍他。”他伸手就要去抱兒子。

云居雁一時沒回過神,趕忙轉身避開他的動作,嘴里解釋著:“你干什么,他這么小,哪里就能惹我傷心了?你別動不動就說打他。”她說完才意識到沈君昊不過是逗她,哄她開心罷了。她索性背過身去,專心看著兒子。

沈君昊從她身后抱住她,連同兒子一起擁在懷中,低頭在她耳邊問:“發生了什么事?”這一句他問得很認真。

“沒什么,只有覺得挫敗。”云居雁嘆息:“我好不容易才發現采蓮有問題,還沒來得及查清楚,她就去找祖父自首了……不,不是自首,是掩蓋真相。她想掩蓋事實,見謊話圓不下去了,就想咬舌自盡。”

云居雁說得沒頭沒尾,沈君昊聽得糊里糊涂。待她說完了,他才問道:“你口中的采蓮,是四叔父的屋里人?”

云居雁點點頭,把事情的經過陳述了一遍,恨恨地說:“我剛得到消息,她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但是就算她活著,也一定不會告訴我們實話。他到底是從哪里找到這些偏執又愚忠的人?他們不是沒看到其他人前仆后繼為他而死,他們真的死而無怨?難道他就一點破綻都沒有?”

沈君昊看著云居雁的認真,又是心疼,又是難過。他是男人,是她的丈夫,理應讓她無憂無慮地生活,肆意歡笑,可是他做不到,只能讓她跟著憂心,每日生活在忐忑中。“你知道嗎?我最喜歡你的笑。”他情不自禁伸手撫摸她的臉頰,凝視著她的眼睛。

云居雁剛想問:你怎么了?突然就聽“哦哦”兩聲,沈君昊立馬感覺到有一只小手敲了自己的胸口一下。曖昧的氣氛瞬時蕩然無存。

沈君昊抓住兒子的手,命令道:“別鬧!”兒子就在他們兩人中間,云居雁正抱著他,而他正扶著她的手。他們正一起抱著他們的兒子。

“哦哦哦。”沈謹瑜沖著沈君昊嚷嚷,不知道是回答,還是辯解,亦或是威脅。

“別打岔!”沈君昊警告兒子,卻情不自禁笑了起來。兒子的身上有他們的影子。她說兒子的眼睛像他,可他分明覺得他的笑容和她一模一樣,就連酒窩的位置也一樣。

“哦哦哦。”沈謹瑜繼續對著沈君昊說話。

“你再吵,我叫奶娘把你抱走。”沈君昊假作認真。

“哦哦哦。”沈謹瑜使勁揮舞雙手表示抗議。

“脾氣這么壞!”沈君昊控訴。

“你和他有什么好較真的!”云居雁鄙視沈君昊的幼稚,可這一刻,她的心情已經由陰轉晴。不管發生什么事,他們總會在她身邊。她抬頭看他。她知道,絕大多數時間,都是他故意逗她,哄她。他一直很努力地呵護她,用他的方式。她為什么要為了一個藏頭露尾的變態,讓他擔心?

“對不起,是我太急躁了。”云居雁道歉。

沈君昊同樣注視著她。“應該是我道歉才是。我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云居雁輕輕搖頭,卻始終沒有移開視線。他們能看到對方眼中的自己。他們太在乎彼此了。

“我保證,總有一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到時你不會再覺得挫敗,不會傷心,也不會難過。”沈君昊越說,心情越加酸澀。從成婚的那天開始,他們的日子就沒有消停過,幕后之人仿佛能讓全世界都與他們作對。

“其實,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會覺得難過。真的。”云居雁鄭重點頭。

“哇!”沈謹瑜突然大聲干嚎了起來。

“怎么了?怎么了?”云居雁急忙推開沈君昊,一邊輕輕搖晃兒子,一邊輕拍著他的背。

“喂!”沈君昊后退了一步才穩住身子,見云居雁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兒子身上,酸溜溜地說:“這就是有了兒子不要爹?”

“兒子的醋你也吃,太無聊了吧?”云居雁頭也沒回,繼續哄著兒子。沈謹瑜本來就只是假哭,單純而直接地抗議自己被父母忽視。見母親的注意力完全回到了自己身上,他眉開眼笑,手舞足蹈。

沈君昊見云居雁臉上終于有了笑容,也跟著笑了起來,但他的心情依舊十分沉重。只要一天沒有找到幕后之人,他們就一天沒有安生日子。可是要找到他何其不容易!

今日他出門,就是為了查探暗香疏影瓶的事。他七拐八彎,好不容易才找到花瓶摔碎當日,在御書房當差的太監。太監證實,那天確實打碎了花瓶,但并不知道是不是暗香疏影瓶被毀了。當時只有皇帝和三皇子在屋子內。而太后那邊,據說那對花瓶一直在太后的庫房。

難道真要想辦法讓四公主幫他求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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