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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他們還有緊要的事商談,沈君昊很想就這樣永遠抱著她。全文字閱讀離開的日子,他查證了很多事,采取了不少行動。為了能夠從根源上把沈君燁十多年來的布局一舉根除,他幾乎馬不停蹄。可是沒人的時候他就會想起她,想起他們的兒子。
“瑾瑜和瑾Y……”
“他們很好,就是瑾瑜太調皮了。”云居雁說著又想哭了。若不是她經常拿他的畫像給他們看,他們一定不認識他了。不能看著自己的兒子長大,她知道這會是沈君昊這輩子都無法彌補的遺憾。
“他們……”沈君昊嘆了一口氣。他離開的時候他們在生病,那時候沈瑾Y還在襁褓中。“辛苦你了。”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在她的額頭印下輕輕的一吻。
云居雁緊緊抓著她的衣襟,不愿松手。可是即便她再舍不得,她也必須放手。“我不能呆得太久。我想見你,只是想親口問你,沈將軍……”
“子寒比我更早懷疑他。他是暗中跟著他去到吐蕃,破壞了他的計劃……”
“難道他真的里通吐蕃。策劃戰事?”
沈君昊點點頭。沈君燁雖沒有妄圖以吐蕃的兵力奪取皇位,但是他知道皇帝不相信他。他除了想借助兩國戰事除去威遠侯和沈子寒,也想從中獲取金銀錢財,為他將來的計劃打下基礎。
“其實子寒甚至懷疑當年你家葡萄園發現的奸細,也和他有關,可惜我們都沒有找到證據。子寒只能證明他去過吐蕃,但沒有通敵叛國的確鑿證據。另外,他怎么都是我的二弟,若事情鬧開,你我都會受牽連。通敵叛國是要誅九族的。就算是我出面指證他,皇帝照樣可以貶謫我們……”
“貶謫就貶謫,大不了我們帶著瑾瑜他們去江南。只要有銀子,總能夠安安穩穩過日子的。”
“那你的父母呢?你舅父、舅母呢?”沈君昊失笑。他知道她不在乎名利,她只要他和他們的兒子,可他們幾家的關系牽扯太深了。“還有,你想讓我們的兒子永遠背負罪臣之子的罪名,永遠只能當庶民,或者淪為商戶嗎?”
云居雁無言。當下的社會等級森嚴。普通的庶民就連身穿綾羅綢緞的資格都沒有。她只要兒子平安喜樂,可是也不能讓他們生活在社會底層。“那怎么辦?”她心中憂慮。
“其實他不是重點。最后一個‘急病而亡’就能結束。就算祖父不忍心,我也會動手的。”
云居雁心頭一緊。沈君燁所做的一切他們沒辦法公開,將來若是流傳出沈君昊弒弟的傳言,對他,對他們的兒子都不好。
“怎么了?”沈君昊看到了她眼中的異樣。
“明明是他罪不可恕,害死了那么多人,我不想你為他背負莫須有的罪名。”
“笨蛋!”沈君昊輕笑,“那些事我從來不在乎。再說祖父也未必會舍不得。只是這樣到底還是便宜了他。他做的事簡直――”沈君昊不知道如何形容。沈君燁慣用的伎倆便是栽贓陷害,然后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讓別人感激他。若這只是他偶爾為之。或許勉強還能理解,可事實上。他把這么變態的事當事業經營,甚至打著善堂的名義,辦起了類似學堂的地方。
沈君昊親眼見過那些“學堂”,在那里,每個人都接受嚴格的專項訓練。他們的心靈早就被他扭曲,所有的人全都怨氣沖天,恨不得把所謂的仇人撥皮抽骨。而且他們全都被灌輸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思想。撫琴和她的兄長大概就是“成功的典范”。
除了這些人,剩下的大多像青紋和云惜柔那般,是他的“臨場發揮”。當然。也并非完全是“臨場”。拿云惜柔來說,他設計了她離開云家去莊子小院,設計了他們的邂逅,之后再一步步令她越陷越深。而最重要的一點,他一早在云家布了眼線,這樣才能選擇好的對象。
若說他在云沈兩家的布局是從何時開始的,按沈君昊的估計,開端應該在他六七歲大病初愈之后。那時候出面的并不是他,而是黃姨娘。他以七歲的稚齡讓黃姨娘對他言聽計從真的十分不簡單。
云居雁深深明白這點。她重生之初,就連她的父母也不相信她。對黃姨娘來說,沈君燁不過是養在她的名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野種。“黃姨娘本身就有不少問題吧?”她抬頭問沈君昊。
沈君昊失望地說:“她的來歷已經無從追查,不過她心懷不軌肯定是事實。你記不記得,十多年前,岳父在任上的時候,你身邊有一個姓錢的婆子?”
“我不太記得了。”云居雁搖搖頭,又問:“你的意思,那個錢婆子是黃姨娘的人,然后在二叔的授意下,被擺放在我的身邊。這是最初的開端?”
“黃姨娘之前還做過什么,已經全部被抹去了,但那個婆子在他病愈后就出現在你身邊肯定是事實。”這是沈君昊好不容易查到的。
“所以我們當初覺得他年紀不夠,排除了他的嫌疑,事實上,是黃姨娘給他奠定了基礎。黃姨娘到底什么人?”
沈君昊搖搖頭,又朝天上看了看。
“你是說皇上?”
“我不能肯定。”沈君昊再次搖頭,又道:“我隱約覺得,她隨著母親嫁過來,是為了找尋什么東西,之后她害死母親,應該不是為了吃醋。很有可能她想害的并不是母親,而是我。后來,她沒料到祖父把我抱去了楓臨苑,我的身邊又有奶娘一家。”他懷疑自己的奶娘是黃姨娘害死的。之后她沒再繼續迫害他,或許是沈君燁的授意,或許是因為沈滄對他的保護太過嚴密,她怕打草驚蛇。
云居雁輕輕握住沈君昊的手。想到他從未見過自己的生母,最親的奶娘又慘死在他面前,她一陣心痛。沈滄再疼愛他,也是祖輩,又是男人,更何況他又一直用沈君儒打壓他。
沈君昊從云居雁眼中看到了憐惜。他輕笑,在她耳邊說:“我不要你的同情,只要你一輩子都愛我。”
“我們在說正經事呢!”云居雁白了他一眼,問道:“所以沈將軍和他完全沒有關系?陸航說的都是事實?”
沈君昊點點頭,回道:“兩年多前,我出城的時候就遇到子寒了。他在三年前就懷疑二弟了。他的失蹤是為了調查他。瑾瑜他們生病,是因為他知道,二弟對我動了殺機,所以想阻止我出城。”
“這事我已經知道了。所以蔣世子沒有遇到你,是因為你遇上了沈將軍臨時改道了?”
“差不多是這樣。”
“那現在的沈將軍只是在演戲?為了什么?”云居雁追問。
聽到這話,沈君昊的臉上顯出幾分感傷,對著她說:“京城以外的事,我們已經料理得差不多了。他人在家里,不容易收到外面的訊息。如今只剩下京城內了,在我現身之前,得引出與他勾結的人,或者清除地證實,我們一直懷疑的人,到底與他有沒有關系。”
“你是指,蔣世子?”
“是,他是首當其沖的一個,但并不是唯一一個。”沈君昊回答得十分艱難。
云居雁沒有說話。若想以后完全高枕無憂,這一次必須斬草除根。不過雖說是沈君燁設計了一切,但真正迫害沈家的是皇帝。就算沈君燁最后死了,皇帝哪一天又覺得沈家是肉中刺了,說不定又弄出第二個沈君燁。雖說第一世、第二世的皇帝都死得早,但誰知道這一世會如何。皇帝每日都讓太醫診脈,小心呵護自己的身體是事實。“皇帝……”
云居雁才說了兩個字,沈君昊便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指。她能感覺到他的緊繃。仔細想想,或許大史氏的死是因為黃姨娘,可追根究底是皇帝試圖掩蓋自己的齷齪事,續而決定悄悄把史家斬草除根。某種意義上,皇帝才是沈君昊的仇人。可是他貴為皇帝,他們又能如何?
沈君昊見她滿眼憂心,摸了摸她的臉頰,說道:“不用替我難過,也不用擔心,他活不了多久的。”
“什么意思?”云居雁的一顆心吊到了嗓子口。刺殺皇帝根本是不可能的。
“別緊張。是他自己怕死,聽說最近又吃上了丹藥。”他沒有繼續往下說,意思已經很明白了。片刻,他又嘆息:“他死不足惜,我只是覺得對不起子寒。”
丹藥那種東西,沈君昊什么都不用做,皇帝就會重金屬中毒。“對沈將軍而言,威遠侯才是他的父親。”云居雁勸了一句。如果皇帝兩年內故去,大皇子、二皇子來不及重振勢力,那么繼位的必定是三皇子。三皇子一向與沈君昊、沈子寒交情不錯,為人也比他父親厚道多了,想來待他繼位之后,沈家的處境會好很多。
想到這云居雁心神稍定,轉頭看了一眼時間。她舍不得他,他們才說了幾句話,可章氏就在不遠處的屋子內,不能讓她起疑心。
沈君昊明白她的意思,低頭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堅定地承諾:“很快我們就能一家團聚了,到時一切都會雨過天晴的。”
云居雁重重點頭,猛然間又想起了另外一樁事。
黃姨娘找的是什么呢?1算不算吉祥數字?還是11,本想不錯,只是以前有個廣播劇,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