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心如刀絞,把心一狠,承諾說:“我帶你走!”反正周邊都是他的老部下,做個局讓費媚娘來個失蹤,還是辦得到滴。
到時候,孟昶如果硬要追究保護失職的責任,為了美嬌娘,李中易甘愿丟官罷職,正好有閑工夫躲在暗處密謀不軌之事。
“親我……”費媚娘喜而泣,主動挑起了李中易的情火,一場鏖戰不可避免。
可是,就在李中易有所動作之際,“轟隆……轟隆……”天搖地動,飛沙走石,山崩石裂。
“呀……”費媚娘嚇得花容變色,尖叫出聲。
地震?李中易起初一楞,接著一陣狂喜,簡直是天賜脫身的良機啊,連理由都是現成的。
這林雖密,卻都是小樹叢,他和費媚娘親熱的位置,正好是一小片草叢的正當中。
地震的時候,正需要待在空曠的地方,免得被倒塌的大樹,或是飛石所傷。
大自然發威的魔力驚人,地動山搖的光景,好似人間末日一般,費媚娘嚇得瑟瑟發抖。
李中易并沒有特別的慌張,地震嘛,只要不被巨石或是粗大的樹木砸到,其實也沒那么可怕。
不過,李中易發覺被他籠罩在身下的費媚娘卻嚇得粉頰面無血色,櫻唇發紫,渾身抖作一團。
這可不行啊,李中易心里有數,現在不可能僅用言語安撫住她,于是。他吻住她的唇,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費媚娘原本僵硬的身,在李中易的撫慰之下。漸漸變得綿軟,心緒也穩定了許多。
整理好衣物后,李中易站起身,朝外面剛走了幾步,就見姚洪滿面是血,盔歪甲斜的從林外面撲了進來,“香帥。香帥,您在哪兒?”
見姚洪急得滿頭大汗,李中易心里大覺寬慰。畢竟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嫡系人馬啊,靠得住!
“我在這兒。”李中易停下腳步,奮力的招手,把姚洪喚到身旁。
姚洪撲到李中易的身前。一把抱住他的肩頭。兩只沾著血污的手,四處亂摸,直到確認李中易沒事,他這才長長的松了口氣,說:“謝天謝地,您沒事,沒事就好。”
“弟兄們都怎樣了?”李中易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這么大的地震。肯定會損失慘重。
“唉,有十幾個弟兄站在崖邊。不幸……掉了下去……好在大家都是山民,知道不能藏在大石或是大樹的下邊,躲過了一劫……”姚洪匯報的情況,令李中易頻頻點頭,這么大的地震,只損失了十幾個人,運氣確實不錯了。
“撫恤的事,我會和夔王說的,一定從優。”李中易想了想,又補充說,“在朝廷的撫恤之外,每個家屬再送去一貫錢,作為我的一點心意。”
“多謝香帥。”姚洪倒沒顯得特別的激動,李帥的為人十分仗義,弟兄們誰不知道呢?
李中易把姚洪叫到僻靜處,小聲叮囑了一番,姚洪的眼珠瞪得比銅鈴還大。
可是,姚洪啥都沒問,出去找來驚魂未定的顰兒,和幾個牙兵。
在李中易的幫助下,費媚娘露在外滿的肌膚,都被涂抹上了泥土,她和顰兒一樣,都喬裝扮成普通的士兵。
在姚洪的親自保護下,費媚娘和顰兒從小下山,被直接藏進了輜重營的隊伍之中。
李中易披頭散發,滿面血污的出現在孟昶的跟前,剛一見面,他就不顧禮儀的沖過去,抱緊了孟昶的身,上上下下的四處打量,“陛下果真是圣皇下凡,這么大的動靜,依然平安無事,沒有神仙護佑,絕無可能啊。”
原本十分郁悶的孟昶,剎那間,倒讓李中易給逗樂了,“唉,朕雖然沒事,可是,朕的女人們死了不少啊……”一副惋惜難當的樣。
李中易一聽這話,立覺機會來了,趕忙請罪:“陛下,天災突然降臨,貴妃她和身邊的宮女,都被泥石流埋了進去……微臣沒有盡到保護的職責,請陛下降罪。”
“唉,蕊娘能歌擅舞,做的詩詞亦是絕妙之,唉,可惜了啊,蕊娘跟了我這么些年,突然出了這么大的事,你又隨行在側,朕不能不狠狠的罰你。”孟昶顯得很難過,居然淌下了眼淚,“原本,朕打算回去就冊封蕊娘為皇后的,蕊娘,你竟然就此棄我而去了……”
李中易一陣惡寒,孟昶這貨真不靠譜,昨晚還要封碧眼舞姬當皇后,如今惦記著舊情復燃啊!
好險,李中易的背心都濕透了,如果不是昨晚的陰差陽錯,費媚娘怎么都不可能被他得手,老天爺待李某真心不薄啊!
按照孟昶的暗示,李中易這個四的殿中少監,在任的時間,已經進入倒計時。
能夠順利的偷走孟昶的老婆,可以和絕代的尤物費媚娘相守在一塊兒,李中易已是心滿意足。
虛無縹緲的官位之類的東西,他完全不在乎,更不可能去計較什么。
孟昶不想繼續待在讓人做噩夢的天臺山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匆匆的帶著眾人,離開了這個傷心之地。
回到成都后,在張業的主導下,經過兩府的宰相和樞使共同商議,李中易遭到了嚴厲的懲罰。
李中易本是從四上的殿中少監,一下被連貶了八階,降為從六下的成都市令。
通俗點說,李中易原來是獨當一面的內務府副總管,如今貶為成都府屬下管理商業集市的小令,地位一落千丈。
孟昶這一次對李中易確實下了狠手,如果不是他有獻上“仙丹”的一點功勞,只怕連爵都保不住。
貶就貶吧。李中易真心覺得沒所謂,離開皇宮的是非圈,他正好有大把的時間。代替孟昶好好的“安撫”費媚娘那顆受傷深的幼小心靈。
另外,李中易還可以躲在暗中,謀劃著拱倒孟昶的陰謀,扶持孟仁毅當皇帝。
為了掩人耳目,李中易把費媚娘藏在了別人名下的田莊里邊,又把原本養在府里的殘廢鄉軍們,暗中安排了一些進入田莊。
每到休沐日。李中易都會悄悄的溜出成都城,去和費媚娘幽會。
你還真別說,這種刻骨的相思一周后。再狠狠的“飽食”幾頓的偷歡日,帶給李中易莫大的刺激和享受,以至于樂此不疲。
享盡艷福的小日過得很滋潤,李中易私下里的密謀也大有進展。就差一個合適的時機。
一晃眼的工夫。李中易聽說,南唐派的重臣已經到了成都,要和大蜀商量聯合對抗大周的具體事宜。
后蜀和南唐,這兩個弱國抱團取暖,共同對抗強大的周國,乃是理所當然的事。
只是,這種形勢卻和兔、大毛熊共同對抗世界霸主白頭鷹的國際局勢,驚人的相似!
看來。古人的政治智慧,確有可圈可點之處哈!
南唐的來使是重臣韓熙載。這個姓韓的不僅僅是中書舍人,還是有資格草擬詔敕的知制誥。
據說,這韓某人乃是南唐中主李璟當時的東宮舊人,李璟即位后頗受重用。
按照常理來說,后蜀和南唐理應結成攻守同盟。可是,李璟謀劃的卻是,兩國一起出兵,共同進攻后周的柴榮。
孟昶倒是很想答應下來,可是,權臣張業卻擔心損耗了他的軍力,一直猶豫不決。
南唐來使韓熙載,一直住在館驛里邊,左等右等,始終沒見蜀主孟昶召見他。
這么一來,韓熙載的心里自然就很著急,頻頻離開館驛,去拜訪蜀國的重臣和名流。
原本,按照這個時代各國的規矩,使臣一般情況下,都會被禁止離開館驛。
可是,蜀國和南唐都面臨著大周的強大武力威脅,所以,兩國的邦交非常之親密。
對于韓熙載的冒失舉動,蜀國君臣基本都是睜一眼閉一眼,視若不見。
這一日,李中易下值之后,剛回到爵府不久,就聽缺了一條胳膊的門來報,公派人來請他過去。
李中易搬家到爵府的時候,李達和并沒有跟過來,依然和薛夫人住在李家的老宅里。
自從,李中易納了瓶兒為妾之后,李家人的稱呼有了大變化。李達和被下人們稱為公,李中易成了阿郎(家主)或是爺,薛夫人則變為老夫人。
李中易回到老宅,進入正廳的時候,卻見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也在座。
李達和笑著介紹說:“這位就是唐國的中書舍人韓公熙載,他帶來了你岳父的親筆書信。”
李中易心里有些奇怪,韓熙載奉命聯絡蜀國,一起進攻周國,應該去找朝中的宰相或是統兵的大將才對,為什么會來拜訪李達和這個閑散之人呢?
嗯,醉翁之意不在李達和,也不是他李中易,而是孟仁毅呀!
賓主雙方落座之后,又寒暄了一陣,韓熙載這才緩緩的切入正題,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推到了李中易的面前。
“這是婚約,和令尊手頭的那一份,一模一樣。”韓熙載客氣的拱著手,笑得很親熱。
李中易接過書信,打開一看,卻見是一份紙色略顯發黃的大紅婚約,立約人分別是李達和、周宗。
雙方約定,李達和的庶長李中易,娶周宗的某一位女兒為妻,假如有女兒的話。
李中易仔細的看了婚約,他發現,立這個約的時候,他的父親李達和還是一介小小的尚藥局“司醫”,而準岳父周宗則是南唐的廬州(今合肥)巡檢使。
一個是八小司醫,一個五巡檢使,地位相差如此懸殊,這兩個人怎么會約定要通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