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周帝國的戰爭機器,一旦全面啟動,朝廷的各個衙門,紛紛取消了休沐,投入到了備戰的工作之中。
歷史,在顯德六年九月,劃出了一道驚人的分界線。
柴榮的第一道軍令,下達給了府州軍折家,以及麟州軍楊家。
在軍令中,柴榮嚴令折家和楊家,必須盡起本州郡之精兵強將,主動進攻北漢劉家。
與此同時,柴榮密令靈州軍都指揮使郭懷,率領李中易一手訓練出來的靈州強軍,從側翼增援折、楊兩家,以免戰局失控。
解決了西北的后顧之憂,柴榮又令江淮一線的駐軍,嚴防死守,戒備南唐趁機偷襲。
京師禁軍,殿前司和侍衛親軍司的各支主力部隊,包括捧圣控鶴軍、鐵騎軍、龍捷軍、虎捷軍等大周帝國最精銳的部隊,全都跟著柴榮出京北伐。
得虧李中易長袖善舞,極其重視商業的發展,和柴家聯合建立起了,大周帝國最大的官辦企業——逍遙津集市。
以至于,此次出兵北伐的柴榮,比歷史上,擁有了更多的精銳部隊,更多的糧草輜重,國庫的銀錢也更加充裕。
九月初九,朝議出兵。僅僅過了七天,趙匡已經率領經過整編的精銳禁軍三萬人,。離開京師北上。
李中易擊敗拓拔家之后,西北的良馬源源不斷的輸送到了開封,柴榮讓步軍騎馬,大軍行動的速度自然比純粹的步軍要迅速許多。
緊接著,柴榮親率十萬主力大軍。兼程北上,誓要奪回被契丹占據很久的燕云十六州。
以前。一直都是契丹人,南下打草谷。搶奪漢人的錢糧和女子。
如今,國力日益強盛的大周,居然主動進攻控弦數十萬的契丹人,一時間,整個京師都跟著沸騰了。
今上的御弟,呂國公柴貴,其實早就到了京城,并且很快就接掌了權知開封府事。
李中易的權勢,無形之中。缺少了很大一塊,讓他的政敵們,異常開心。
沒有簽押權的參知政事,如果柴榮在京,倒也罷了,可以面君提出建議。問題是,柴榮走了,李中易在政事堂內的聲音,也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宰相之權。和至高無上的皇權一樣,參與的人越少,相公們的權力就越大,利益也越大。
李中易也樂得清閑。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羽林右衛的身上。
柴榮已經北伐,顯德六年的大變局正式揭開了序幕。此時此刻,行政大權對于李中易來說。不過是浮云罷了。
開封城內,傳出流言。說是李中易失去了盛寵,其副相的位置,恐怕也坐不長了。
李中易聞言后,不由微微一笑,天下尚未統一,文臣們雖然逐漸勢大,卻遠未做到馴服藩鎮的地步。
政事堂的相公們,當初被趙匡騙走了京城內的精銳禁軍,篡了柴家的江山。
其根本因素,還是以范質為首的文臣們,自以為掌握了一切權力,調兵程序也異常之復雜,彼此嚴密牽制著,從而變得太過狂妄自大,導致大意失了荊州。
如今,李中易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兵權,心下舒爽異常。嘿嘿,相公們,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
從古到今,槍桿子里出政權,一直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重新接管羽林右衛的這天,李中易吃罷早飯,洗手更衣之后,李云瀟已經把他的那匹取名“血殺”的汗血寶馬,牽到了院中。
李中易含笑走到“血殺”的身前,抬手輕輕的撫摸著它的鬃毛,喃喃道:“血殺兒,要變天了,你還能馳騁否?”
“唏律律……”血殺仿佛聽懂了李中易的話一般,它忽然仰首長嘶,振蹄向前,嚇得李云瀟的那匹母馬,連連退縮,左躲右閃。
“哈哈,好兒子,好兒子啊!”李中易長聲一笑,翻鞍上馬,大聲問身前的牙兵們,“兒郎們,都憋壞了吧?”
“大帥,弟兄們早就悶死了,大家都想跟著大帥您,上陣殺敵,吃香的喝辣的,揮刀砍了蠻子們的驢頭,哈哈……”李家的大院上空,回蕩著勇士們豪爽的笑聲。
李中易一馬當先,駕馭著“血殺”,率先沖出了李家大宅。
出城之后,行不多久,李中易隔著老遠,就見一桿擎天的大纛旗,上書一個斗大的李字。
道路兩側,黑壓壓的站滿了羽林右衛的將士們,現場一片肅殺之氣。
李中易縱馬馳近之后,赫然聽見,雷鳴般的呼喊聲,“恭迎大帥回營,大帥威武,威武,威武!”捶胸之聲,整齊劃一,悶響驚天動地。
這時,一個身披重甲的將軍,從隊列中站了出來,他高高的舉起手臂,剛才還喧囂異常的現場,立時變得鴉雀無聲。
“末將羽林右衛副都指揮使劉賀揚,恭迎大帥回營。”
“洪光,一別數年,一向可好哇?”李中易笑望著劉賀揚,三年,快三年了,他終于又見到了老部下。
不久的將來,李中易還會領著這支大周最精銳的部隊,南征北戰,統一天下!
“哈哈,大帥,末將一頓飯可食兩斗米,數斤肉,身子骨硬朗著呢。”劉賀揚叉手抱拳,笑道,“只是,老弟兄們,很多都離開了咱們破虜新軍,多少有些遺憾吶。”
李中易翻身下馬,走到劉賀揚的身前,抬手在他胸前輕輕的捶了一拳,笑道:“洪光,咱們又要在一口鍋里攪馬勺了。”
劉賀揚爽朗的笑道:“末將又要跟在大帥的馬后,撿大便宜了。”
經過隨心所欲的互開玩笑,數年相隔的陌生之感,瞬間消逝得無影無蹤,現場的氣氛一片大好。
在眾將的陪同下,李中易隨意的在營中巡視了一遍。其實,由于楊烈的存在,李中易對于老部隊的情況,可謂是了如指掌。
即使,李中易閉上眼睛,都可以如數家珍。
如今的羽林右衛,經過不斷的充實之后,總兵力已經超過了一萬五千人。
近三年以來,很多李中易舊部,被調遣去了別的禁軍之中,或充當教官,或提拔升遷。
歡迎的酒宴結束之后,李中易洗了把臉,換了一身儒衫,隨意的坐在羽林右衛駐地的中軍后帳之中。
心腹之將,都虞候楊烈、副都虞候廖山河,圍坐在他的兩側。
“學生恭賀老師,重掌至關重要的兵權。”楊烈笑嘻嘻的拱手抱拳,說的話俏皮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