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后傳奇

第六十四回 洛陽宮(二)

一行人路過御花園,就見貴嬪夫人李氏攜了環丹迎面而來。

元恂今日因受了皇帝訓責,本不想與李氏照面,卻不料她徑直迎了上來。元恂無奈,只得草草行了常禮,正欲離去,就聽李氏問道:“太子,今日怎有興致在園中散步?”

元恂冷冷道:“剛才面見阿耶,只是途經罷了。”

李氏見他一臉不悅,心內自明。她不動聲色,開口道:“吾就知道,太子素來勤勉,此刻正是太師授學之際,又怎會無故流連園中?”瞄了一眼元恂,他卻一臉不屑,李氏接著道:“過了芒種,太子便要與左右孺子大婚,雖說吾人微言輕,無力為太子張羅,可吾會在宮內教授蕎兒為人婦之道,也算是為太子盡一份心力。”

元恂因見過左右孺子畫像,早已為鄭蕎美貌所動。那日見元恪所佩荷包之上繡了鄭蕎閨名,又因索而不得,這才動怒。聽到李氏的話,他這才知道鄭蕎竟住在李氏宮內,忽地興奮起來:“夫人是說右孺子現在住在你宮里?”

李氏微笑頷首:“是呢,蕎兒入宮來陪伴鄭嬪生產,故與吾一宮而居。”

元恂道:“此女可如畫像一般?”

李氏笑意盈盈:“畫像豈能傳神?蕎兒雖非傾國傾城,卻算得上花顏月貌,而且彈得一手好琴,又能詩會唱,與太子那是天作之合。”

元恂本值青春之年,聽李氏言罷,更是心癢難搔。

見元恂如此神情,李氏心內暗喜:“蕎兒平日里在吾宮中或撫琴淺唱,或勤于女紅,甚是乖巧伶俐。”看了一眼元恂,李氏淺笑道:“蕎兒喜琴,近日來時常往倚德苑尋昭儀請教琴藝。昭儀最喜琴瑟之音,時常令蕎兒與二皇子合奏共鳴。”

元恂聞言,當下沉了臉:“琴與瑟豈是尋常男女可合奏之器!”

李氏見狀,心知話已起效,便故意道:“雖說二皇子尚未及舞勺之年,可蕎兒卻是陛下欽定的右孺子,如此二皇子與蕎兒琴瑟合奏確有不妥。只是…”

見李氏欲言又止,元恂不悅道:“夫人有話大可直說。”

李氏輕嘆一口氣:“太子切莫動氣,如今昭儀盛寵正隆,縱是所為欠妥,吾等又能如何?”

元恂本就因元恪兄妹的事受了責罰,此時又聽李氏這話,心火便被挑起。他冷哼一聲:“吾是太子,國之儲君,即便皇后,也讓吾三分。阿耶后宮人眾,她又豈能圣寵不衰?得罪了吾,日后有她好看!”

言之者為惡,聞之者行易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