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電話的時候，林鯤差點還以為是姜舒言怎么了，連忙的飛快的趕過來，還差點給孔元善打了電話。
結果過來卻看到韓素敏剛從姜舒言的公寓樓里出來，并且身上還穿的是姜舒言的衣服，不對，連鞋都看著眼熟……
“舒言姐，怎么韓……”
“閉嘴，開車。”韓素敏先上去坐好，姜舒言隨后也快速上了車，跟著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老板越來越兇了怎么破？
林鯤扁了扁嘴，默默開車。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韓素敏從頭到尾一直都很安靜，兩眼直直的望著車窗外，沒哭了，但是也幾乎一句話沒有說過。
姜舒言也無從安慰，也怕自己越說只會越讓韓素敏回想起那些不好的畫面。
開始的時候林鯤還總想著問個所以然，到后面也在察言觀色的過程中隱隱感覺到了事情不大對，也就沒再多問了。
于是三個人都是一路沉默，直到到路上的時候，韓素敏自己先開了口，用十分沙啞，甚至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道，“舒言姐，那個，我今晚……還是去住酒店吧……”
姜舒言詫異的轉頭看她，“住酒店？為什么？！”
韓素敏微低著頭，弱聲道，“我……我都已經麻煩您一天多了……”
姜舒言淡淡笑了笑，點頭，“所以，你怕麻煩我？”
韓素敏又不作聲了。
姜舒言也好一會兒沒說話，導致林鯤就不知道怎么辦了，“那舒言姐，我們現在是直接回去，還是……”
姜舒言眼皮都沒掀一下的反問道，“你說呢？”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問的啊……
鯤鯤委屈，但是鯤鯤不敢說話。
最后車當然還是老老實實的開回了姜舒言住的公寓，至于韓素敏說的讓自己去住酒店，林鯤心里的理解是，跟自己一樣，在姜舒言面前都是卑微的被驅使者，任何要求，只要姜舒言沒有點頭，那就都跟沒說過一樣。
可到家里后，韓素敏忽然又不自在起來了，“舒言姐，您家，有……有客房的對吧……”
有了路上說要去住酒店的提議在前，現在姜舒言也立刻就明白她意思了，“你想說，你去客房睡？！”
韓素敏輕輕點頭，低聲的解釋，“我，我身上……不干凈……”
姜舒言頃刻就皺了眉，“素敏，你……剛剛說什么？！”
“我說，我，身上，不干凈……”
姜舒言深吸了口氣，“什么叫，不干凈？你是指，那方面的不干凈？！”
“就……就是……”
“不干凈你昨晚也挨著我睡過了，怎么辦？”
“對不起，我昨晚……”
姜舒言氣笑了，“你還要跟我說對不起。”
“可是，我，我……”
“素敏。”姜舒言把人拉到床邊坐下，“你為什么會覺得，自己，不干凈了？這怎么就叫不干凈了呢？嗯？！如果這就叫不干凈了，你就不愿意跟我睡了，那你和高喬珍一個房子住的時間應該也不短了吧，你介意過她不干凈了嗎？！”
“她怎么，她沒有不干凈啊……”
“我以為你理解的就是主動或者被動的，和男人發生過了X關系，就叫做不干凈了。”
“也不，不全是……”韓素敏弱聲辯解道，“而且，她又沒有，沒有跟她男朋友，怎么樣……”
“她有沒有你知道？！”
“是她自己說的……”
“于是你又信了，是嗎？！”
這種情況下姜舒言不想笑的，笑不出來的，可是就這樣也還是被韓素敏的天真打敗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的時候，姜舒言仰起了頭，深吸了口氣緩了緩，低聲喃喃道，“所以啊，他們不傷害你傷害誰呢……”
韓素敏茫茫然的看著姜舒言。
姜舒言看著韓素敏的眼睛，“素敏，你要是還那么相信她，你昨晚那通求助的電話就不應該是打給我的，你應該是打給她，打給高喬珍的！可是你沒有，告訴我，到底為什么？！”
“我……”韓素敏躲避著姜舒言的直視，兩手交疊相互揪著衣袖，嘴唇幾次張合，欲言又止。
姜舒言無奈的嘆了口氣，“還是不肯告訴我，是嗎？”
韓素敏微微怔神，忽的一慌，連忙搖頭道，“沒，沒有的，我……”
“那你說，我聽著。”
韓素敏又糾結了好一會兒，最后咬了咬牙，才終于開了口道，“是……是高喬珍，給我介紹的導演，和制片人，她說，是她通過，她男朋友，才認識的，還說這個角色，要是拿下了，就，就有機會，爭取，進，她現在的，公司了……”
“那昨晚的飯局呢？是你去見的那什么導演什么制片人安排了請你過去的？！”
“不是，不是，”韓素敏搖頭，“也……都是她，給我安排好的。”
姜舒言皺眉，“意思就是這一切全是高喬珍一手給你安排的？！”
韓素敏點頭，“我就……只是，按著她，給我的，地址，過去的……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后來就……”后面的話消失在壓抑的哭聲里。
姜舒言按了按眉心，“那你最后打的那個電話是給我而不是給她，是因為你終于感覺到了，她對你的不善了嗎？還是說，就像不愿意給家里打電話一樣，你只是因為怕她擔心你？！”
韓素敏小聲的哭著搖頭，“我……我是，懷疑她，可能是，故意的……”
“懷疑她啊？”姜舒言笑了，笑了好久，到后面是真的笑出眼淚了，姜舒言扯了張紙巾擦了擦，“素敏，你終于舍得懷疑她一下了？”
韓素敏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姜舒言，又連忙的斂了下去。
“素敏，你知道在劇組的時候，你那個心愛的Fendi包怎么壞的嗎？”
韓素敏輕輕的搖頭。
“是高喬珍，拿東西，我估計應該是酒精，家用消毒那種，一遍一遍，反反復復給你噴出來的，”姜舒言說道。
韓素敏頓時就愣了，“怎么可能？！”
姜舒言笑，“是吧，我當時也在想，她跟你多好的朋友啊，好朋友怎么會背后做出這種行為呢？但是你別覺得我是在冤枉她，因為確實是我親眼所見，除非你覺得我本就是完全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