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問題又回到了如何找到證據上來。

先別說沒有目擊證人，就算是有，目擊了全過程也還好說，就怕是只看到了一部分而且還恰好是最后一部分那才更是說不清楚了，監控有，可沒有拍全就算了，就跟目擊證人只看到最后場景一樣，最該拍到的恰好就沒有給拍到，關鍵還不帶錄音功能。

而且韓素敏自己也說了，兩人當時確實有肢體接觸，現在唯一清楚知道全部的就只有高喬珍，但有什么用呢？

高喬珍自導自演的情況就不用說了，哪怕就真的是被韓素敏失手推下去的，單憑她第一時間就找了律師說韓素敏蓄意傷人要九億的損失賠償費這一點，就知道高喬珍自己是絕對不可能主動站出來澄清真相了。

換句話說，現在幾乎全部的現實證據，都指向的是對韓素敏不利的方向。

雖然九個億只是高喬珍單方面空喊的虛數沒有實際效力，但即便最后韓素敏賠償她一億兩億甚至哪怕只是一兩千萬，不該賠就是不該賠，一分錢都是虧。

“所以現在要怎么辦？！”姜舒言問兩位一起過來的律師。

“要找證據，最大的突破口還是韓小姐和高喬珍女士本人。”左邊一位律師說。

另一位律師也點頭，“這樣，如果可以的話，趁目前時間過去還不算久，我希望韓小姐能夠帶我們去醫院和高喬珍女士當面對質，然后我們嘗試著從這中間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破綻或者有用的信息來。”

姜舒言轉頭，帶著征求性看向身邊的韓素敏，“可以嗎？”

韓素敏點頭，“可以。”

“那……要不然現在就去？！”

“嗯，也行。”韓素敏點頭。

一行人也不再耽擱，說完就立即起身往高喬珍目前所在的醫院趕去。

臨下車的時候，姜舒言已經帶好了帽子和口罩正準備開門下車，結果韓素敏拉住了她手臂，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氣道，“舒言姐，我自己進去吧？”

姜舒言微微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韓素敏是什么意思。

“你身份畢竟跟我不一樣，”韓素敏說，“里面進進出出的人多而且雜，尤其很可能還有她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記者在病房外面蹲著，舒言姐你進去會容易被人認出來，他們要亂說亂寫就很麻煩了；再一方面，之前搬家的時候你因為幫我甚至還打了她，我估計她現在也肯定很不愿意看見你，你和我一起進去，反而會更加引起她的負面情緒。”

也確實，在中國的時候姜舒言可以露著臉明目張膽的四處亂走，但在韓國不行，在這邊她現在已經是一個名氣不小的公眾人物，尤其還是這種公共場合，別說完全露臉，就是遮個口罩再加個大墨鏡了再進去，如果一路被很多人撞見，被認出來的幾率非常的大。

而對于藝人來說，醫院又是一個相當敏感的場合。

女藝人進醫院如果被媒體拍到，除非是提前已經有消息說某某女藝人生病了因拍戲或者錄節目什么的受傷了，否則第二天的相關新聞里面一定少不了那么幾條傳某某女藝人不是懷孕就是去流產了的。

男藝人的情況稍微好一些，但也少不了被無良媒體捏造出個探望女友探望丈母娘甚至張口就來質疑什么隱婚什么私生子之類。

總之在他們的眼里，藝人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樣的，藝人不會生病，生病也不會出現在醫院，如果出現在醫院了，那也只有兩種情況，不是有“事故”就是有“故事”，關鍵“事故”只是偶爾，“故事”卻可以天天有。

姜舒言當然既不想要“事故”也不想要“故事”，留在外面確實是最合適的。

“那你自己進去，沒問題吧？！”姜舒言有些不大放心的問她。

韓素敏點頭，“說到底這件事也本來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有問題也是該我自己去面對的，舒言姐你已經幫我的忙已經夠多了。”

姜舒言便把伸去開車門的手收了回來，“那我就不進去了，不過需要的話，也隨時可以叫我。”

韓素敏微微一笑，和兩個律師一起下車了。

“那我們……就一直在這里等著？！”林鯤問。

姜舒言：“元善姐那邊有什么別的指示嗎？”

“暫時沒有，就是讓我提醒你不要忘了明天什么日子了。”林鯤說。

“明天……15號？！”姜舒言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笑了，“《十二妖姬》明晚上線，放心吧，沒忘呢！”

于是林鯤連忙進一步又道，“那不然……發條INS？？？”

“你發不就可以了？”姜舒言看他。

“那不一樣啊！”林鯤嘟囔道。

“有什么不一樣，你發出去誰看得出是不是本人發的？難道你還在后面備注一個‘非本人所發’嗎？”

林鯤認命的掏出手機扭過身把攝像打開對準姜舒言的臉，隨便找了幾個角度湊合著拍了幾張，挑兩張比較好的出來，然后就這么掛了上去，“那配文呢？你想跟大家說什么？”

“你想說什么說什么吧。”姜舒言漫不經心道。

“……”林鯤絕望的抹了把臉，扣著腦門想了會兒，輸入內容：老板不想營業，卑微小助理再次被迫上線，大家知道明天什么日子嗎？！不知道的通通開除粉籍！！！

編輯完了還示威的亮給姜舒言看，“我這文案水平怎么樣，是不是又上了一個高度？！”

姜舒言：“……”

林鯤繼續嘚瑟，“有問題沒有，沒有吧，沒有我就發了哦！”

姜舒言雙手抱懷往后靠了靠，微笑著道，“小鯤鯤啊，我覺得呢，前半部分是無所謂的，但最后半句，我建議你還是刪了再發出去；當然你要真這么發也可以，不過要是出了什么問題……”

然而也不知道今天是誰借給慫鯤的勇氣，在姜舒言的話都還沒說完的情況下就已經秒給發出去了。

姜舒言：“……”

林鯤開始密切注意著姜舒言的反應。

果然，姜舒言聲音戛然而止，跟著眼睛一瞇，剛剛拿到手上還沒翻開過的嶄新雜志在幾秒之內迅速卷成了筒，眼看著就要往腦勺拍過來，林鯤頓時哇的叫了聲，連忙把屏幕重新亮給姜舒言看，同時試圖挽救的喊道，“斷網的！我斷網的！沒發，沒真發……”

確實是沒真發，但不代表沒發就沒事了。

“皮這一下很開心？！”姜舒言收回了手，把蜷曲的雜志撐開并一點點的抹平，同時微笑著問他。

林鯤瑟縮了下脖子，嘿嘿一笑，“還……還行……”

姜舒言笑著點頭，“你開心就好，那我給你這個月的工資扣除一半有意見嗎？一秒時間，沒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

林鯤：“我——”

姜舒言：“一秒結束，OK，那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

林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