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期一周的交流大會順利閉幕，阮襄這些天每天泡在會場，聽著這樣那樣的前沿科技或是暢想，總有種又回到當年在A大做學生的感覺。
微博上的紛紛擾擾她全都不去理會，只一心沉浸在這濃郁的學術氛圍里。
小琴有心想為阮襄說上幾句，可有留學經歷的那個卻是不是現在的她，解釋的再多都會繞不開身份問題，所以她也難得的沉默了。
齊云清和一眾姐妹在群里拼命她，她被逼得沒辦法了就只能來一句：時間會證明一切。
齊云清被她這套話弄得想罵人，證明個屁啊，她們現在就想快意恩仇好不好！
莫衡原本的打算是大會結束后他還有三四天的時間，到時候帶上阮襄帶上行李，兩人隨意選個地點一邊散心一邊增進感情。
這幾天兩人一直形影不離，似是又找回了當年在A大是的感覺，可這樣還不夠，他需要的不是同事情。
計劃都已經做好，但多特和他背后的米帝以及其他對技術感興趣的教授和國家已經通過外交手段跟國內提出交流申請。
上面籌備已久的‘以物換物’行動終于要展開，作為項目負責人莫衡一定要出席這一次的交流會。
而且相關準備工作也需要他來牽頭，于是，夢想中的自由行被現實踢到了小河溝里，莫衡周身籠罩了低氣壓，上了專程來接他回國的飛機。
小琴坐在飛機上幾乎是激動的失去了語言表達能力，這是有生之年系列啊！
她何德何能能給阮襄做助理，然后接觸到這么多原本這輩子都接觸不到的人和事？
她摸著手機，忍了又忍還是沒點開拍照功能。
阮襄正被莫衡拉著整理資料，上面的意思是一期技術可以有償分享給各國，但他們必須盡快將二期的階段性目標完成，也就是要將現有的難點攻關掉。
前后不過大半個月的時間，連頭緒都沒有想要攻關哪有那么容易。
就算阮襄擺出百分百的態度，但她到底離開太久了，給出一個指導意見還勉強，讓她直接接受整體負責完全不現實。
“之前你給田林的數據他們那邊模擬時計算機給出的數據很理想，已經接近預期目標，等實驗結果出來根據數據進行調整，如果運氣上面的要求也能在指定的時間內完成。”
莫衡的聲音帶著鼓勵，但阮襄對這種話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如果搞科研能純靠運氣，那抓幾條錦鯉人類肯定早就進入星際時代了。
“我不參與研發，尤其是實驗主體。”
終于又完成一篇報告，阮襄點了保存，然后將電腦往前一推，很沒形象的伸了個懶腰。
回城的飛機上居然要被抓壯丁，還抓她這個淪為三流的小明星，國內的人才就這么凋零嗎？
莫衡沒有故意裝聽不到，“知道，這其中的尺度我會把握，放心，不會影響你自由的拍戲。”
“這還差不多。”
雖然不懂莫衡為什么突然這么好心，但不會對她今后的生活有影響，那她也就不需要太小氣。
小琴怎么看怎么覺得他們無比般配，她戳了戳唐堯的胳膊：“你說襄襄和莫教授是不是天作之合？”
唐堯：“……是。”
他這些天已經要被小琴洗腦成一個腦殘的CP粉，要不是靠著他對學術的熱忱已經理工男特有的直屬性，他真的要被小琴掰進邪教了。
可就算有直男的光輝在照耀他，也要抵擋不住小琴的腐蝕，他……要屈服了。
“你說，等他們結婚的時候咱們去做伴郎伴娘怎么樣？真是想一想就又是一個有生之年系列。”
唐堯抽出紙巾擦了擦汗，他要不還是去給莫教授幫忙吧。
“喂，不許去打擾他們，如果莫教授有需要你的地方，一定會不客氣的奴役你的，現在什么都不讓你做，明顯是不想讓你去做電燈泡。”
小琴拉著要起身的唐堯，堅決制止他破壞甜蜜氣氛的行徑。
唐堯真是要瘋了，他身為莫衡的助理不被奴役……那就是要失業啊。
如果不能在莫衡身邊繼續做下去，他去哪里找這么好的工作，老板人好又錢多。
飛機降落在軍用機場，沒有狗仔沒有偷拍，幾乎是沒受到任何打擾的回到公寓，這讓阮襄還很不習慣。
她看著出門半個月已經干凈整潔的家，忍不住有些恍惚。
“你在飛機上吃的少，晚上要吃一點夜宵嗎？”
“要，我們去吃燒烤怎么樣？”
阮襄的雙眼亮晶晶，只想一想就已經要流口水。
莫衡有些不贊成的皺了皺眉：“不衛生，而且對身體不好。”
吃字當頭誰管這些啊，戴上帽子口罩就將人拖了出去，這段時間的同行對莫衡來說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阮襄在下意識的行動上同他親近了很多。
換做是出國前，她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抱著他的手臂將人拖上電梯。
莫衡看著她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再看著她帽檐下晶亮的雙眼，手指彈動間已經暗喜的發現阮襄的變化。
‘知道我家附近哪里的燒烤店最好吃嗎？’
已經回到自己租住的小房子的小琴看到阮襄的消息，下意識的就想提醒她不要隨便出門。
但轉念想到她現在的人氣還有跟莫教授的關系，她立馬將那附近好吃的飯館截圖標出特點然后發了過去。
阮襄看著截圖上小琴一個又一個的評語，突然有種她的日子過得還不如一個小助理滋潤的感覺。
兩人開著車子在路上慢悠悠的轉著，已經走到燒烤店門口阮襄才突然想到他們這樣出來好像有些不合適。
“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叫外賣到家也是一樣的。”
“現在知道怕了？”
“誰怕了？”
莫衡那鄙視的眼神瞬間讓阮襄挺直腰板，拉著人就走了進去。
已經過了晚上十點，店里只坐滿一半，她將人拉到角落的位置，口罩都不摘的點好東西。
莫衡覺得她這自欺欺人的模樣很有趣，忍不住輕聲問著：“你等一下吃東西也不摘口罩嗎？”
“你管我！”
阮襄瞪眼，知道直男死于話多嗎？！
莫衡笑著摘下口罩，瞬間，望過來的目光就多了不少，剛剛為他們點單的服務員更是站在一旁偷偷的舉起手機。
“來都來了，自在一點，不然對不起要付出的代價。”
付出的代價……阮襄心里將這幾個字轉了一遍，然后也郁悶的摘掉口罩。
小琴從給阮襄回完消息就在等他們上熱搜，半個小時候，她終于在熱搜榜的尾巴上看到了詞條。
這兩人動作還真慢。
‘小琴，襄襄真的跟莫教授去了我家旁邊的燒烤店？’
群里有個姑娘激動的瘋狂小琴，小琴嘿嘿一笑，半點沒有深藏功與名的想法。
‘嗯，我推薦他們去的，你現在沖過去要簽名應該還來得及。’
小琴現在也算對莫教授有了一點點的了解，如果單獨找他簽名他肯定不會理，但對著一個拿著他們合影的CP粉莫教授的耐心就會空前的好。
那姑娘丟下一句等我的好消息就再沒露頭，倒是微博上除了大姨媽們開始抱怨沒有跟他們在同一個城市外，其他評論漲的并不快，熱搜爬的也沒從前那么迅速。
之前阮襄沒被全網黑的時候，身上幾乎帶著十級濾鏡，不說人家人愛花見花開，但只要有她的消息就會有人愿意關注。
新年期間那些糟心事曝光后，阮襄就差變成人人喊打，只要有她的消息就會惹來全網罵聲，她上熱搜倒是比從前更容易。
但現在，這條熱搜一會跌出熱搜榜，一會爬上最后一位，這熱度明顯不太對勁。
她家襄襄不是真的過氣了吧，都拉著莫教授出去秀恩愛了，居然都沒人理會。
小琴心中有些忐忑，倒是看到這條熱搜的網友們心情就無比復雜了，要說這兩人坐在一起吧，只要不違心那就一定說不出他們不般配這種話。
這兩人顏值全部在線，一顰一笑還帶著甜意，讓他們這些習慣做杠精的人都挑不出毛病。
可不挑毛病心里真是相當不舒服啊，這個第三者這個剽竊別人名號、論文還有師生關系的家伙，她怎么就好意思心安理得的坐在哪里？！
自從阮襄出席學術交流大會的視頻出現在網上，深扒這件事的人就沒少過。
但不管怎么扒，那份過往的榮譽都跟阮湘有關，而不是那個裝作跟多特教授很熟的阮襄。
可……阮襄在視頻里表現的實在太自然了，自然的讓他們連英語口語的語病都挑不出來。
而且人家跟多特熟稔的程度還有對答如流的鎮定，讓他們總覺得好像無意中發現了什么秘密，還是怪恐怖那種。
于是，杠精們失去了以往的活躍，就靜靜的看著偷拍的視頻里，阮襄跟莫衡說話間那過于鮮活的面容。
微博上的網友都突然變得很克制，但直播平臺上偷偷直播他們二人用餐的直播間人數就在迅速的飛漲。
原本開直播的姑娘是想給幾個做大姨媽的好姐妹看看她們的寶寶，結果也不知是誰將直播間的房號發了出去，進來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評論區里提出各種要求的人都有。
房主幫我給莫教授點十串腰子，讓他好好補補，這樣我家襄襄才能幸福。
房主幫我給他們點十瓶啤酒，喝多了好辦事
房主你湊近一點，離太遠我們什么也聽不到
房主幫我要張簽名
評論區無比熱鬧，房主姑娘看著不斷掉落的打賞人都有點傻。
她……就是給幾個姐妹發發福利，怎么就這樣了。
阮襄一早就感受到有人舉著手機在拍他們這里，但身為公眾人物又是自己跑到人前就要有被拍的準備。
只要他們不湊上來打擾到他們，要拍就隨便吧，反正只要有莫衡在，他們就上不去熱搜。
“你要不是少吃一點？時間已經不早，你小心明天起來肚子不舒服。”
莫衡看著阮襄姿態嫻熟的一串串的擼著，心中生出無奈的同時又繼續生出竊喜，她這樣的一面他從前從來沒有看到過。
之前的她在他面前一直很克制，現在是在心中下意識的將他當成自己人了嗎？
阮襄端起快樂水滿足的喝了一口：“你不知道，我這一年多每天都幻想著能重新過上這樣的生活，所以我要努力將之前虧欠的全部補回來。”
至于是否消化的問題，在吃面前這些都不重要。
燒烤店的大門被猛地推開，一個頭發還有些潮而凌亂姑娘踩著拖鞋就沖了進來。
她手中抓著兩張照片進門就直奔阮襄他們，“襄襄，我是你的大姨媽，跟小琴很好很好的大姨媽，你們……你們給我簽個名唄。”
阮襄被突然沖來的姑娘下了一條，她嘴上還叼著半塊茄子，就那么有些傻的看著這個突然沖出來的大姨媽。
屏幕前的小琴簡直要樂瘋了，終于不是她一個人欣賞阮襄偶爾出現的可愛了。
將嘴里的茄子艱難的咽掉，她看著桌上的照片，看著那P的快不成人形的合影，瞬間就斷定這姑娘說的沒錯。
這照片她在小琴手機里看到過。
“你有筆嗎？”
“有，有，襄襄，你們能不能再幫我畫個愛心？”
這姑娘瞬間得寸進尺，阮襄接過筆飛快的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照片推到了莫衡身前。
莫衡以他直男的專業就半點沒看出那照片上的人是他和阮襄，不過CP粉是值得鼓勵和表揚的。
他將自己的名字簽在照片上，還很配合的畫了個心將兩人的簽名圈在一起。
“圓滿了圓滿了，一直知道你們住的近，沒想到真的有機會遇到你們，襄襄，咱們能再拍一張合影嗎？”
阮襄看著粉絲遞來的手機，又看了看餐盤里的東西，嗯，已經要吃完了不怕再有人沖進來。
“好，是單獨跟我拍還是帶上他？”
“帶上莫教授帶上莫教授，今天就是我的人生巔峰，群里的姐妹羨慕到死那種。”
直播間里一陣哈哈哈，急著沖出來要簽名的姑娘完全沒想到她的姐妹們都在屏幕前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