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散盡似曾歸

第二百七十四回:追捕

余靖寧剛把頭上的汗甩下來,卞璋就被人拖得沒影兒了。這是朝廷下了拘捕令的要飯,沒人敢把他們放走,錦衣衛不敢遲疑連忙追著人就去了。

余下的兵力全都裹在了一處,圍著余靖寧就要砍殺。

余靖寧想也不用想這個令是誰下的,他手里握著刀,眼神狠厲,周圍還剩下的錦衣衛不敢小覷,背靠著余靖寧,手里的繡春刀上鮮血滴答。

領著卞璋私兵的是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壯實得像一座山,余靖寧身量已經不矮了他竟然比余靖寧還要高出兩寸來。

身量也幾乎有余靖寧兩個寬。

少年郎前兩年光顧著長個子了,整個人抽得又細又長,卻精瘦精瘦的渾身上下沒幾兩肉,這大塊頭在身前一站,感覺漫天的光都被他擋住了。

這家伙用的是兩把大錘,握在手里頭比余靖寧的頭還要大,狠狠沖著余靖寧就劈砸了下來。

余靖寧剛把面前一個人捅了個對穿,來不及閃避,只好舉刀去擋。大錘砸下來狠狠一震,把余靖寧直砸得手臂發麻,手里的到險些就脫了手。

余靖寧心有余悸,得虧是拿刀背擋著的,這要是換了刀刃,他這刀還不得當場砸出個豁口來,成了一塊廢鐵。

那人的兩柄大錘被余靖寧的刀卡住了,卡在一個奇怪的位置,進不得退不得,那家伙抽了幾下都沒抽出來,只好拼命地把大錘往下壓,企圖壓在余靖寧的頭上。

余靖寧不想給他機會,趁機抬腿飛起一腳踹在了那大漢的胸膛上,手里的刀順勢換了個手。饒得那大漢壯實,也被余靖寧這一腳踹的噴出血來。

余靖寧將手中的刀倒回了右手,趁著這個機會連砍兩人。兩個錦衣衛盡職盡責地護著余靖寧的后背,三個人一點一點朝外挪著。

方才那大漢不依不饒地追了上來,兩柄大錘就沖著余靖寧掄過來,余靖寧身后那小錦衣衛硬生生用后背接了一錘,感覺五臟六腑都被人錘出來了。

他把咳出來的血全都咽了下去,一把被余靖寧扯到了身前。

這家伙難纏,余靖寧心道,要是不把他先解決了,今天還不好脫身了。

余靖寧想著,揮刀就沖著人劈砍而去,那大漢掄起自己的錘子抵擋,大有余靖寧的刀砸下來,他就能把人好端端的刀隔出個豁口的意思來。

余靖寧瞧著是用了全力,這么一刀劈下去,只怕連刃都要卷了。

誰知道這刀到了跟前,卻硬生生換了個角度,改劈為割,所過只處皮肉翻飛鮮血四濺。

余靖寧就著這個勢,一路刀花翻飛,刀刀見血,那大漢只能掄著兩柄沉重的大錘左支右絀地擋,最后實在是跟不上余靖寧的速度,只好護住要害,硬生生接了余靖寧好幾刀。

那大漢受了皮肉傷,強忍著疼往余靖寧身旁逼近,他那大錘太重了,縱然天生神力,但也沒法子和余靖寧在這里玩兒花樣。

他比余靖寧要高,是以余靖寧揮刀的時候總是偏上的。于是這大漢打消了把余靖寧的頭砸成個爛西瓜的想法,沖著余靖寧胸腹處猛揮錘過去。

“咔噠”“咔噠”的聲音同一時間在余靖寧的耳邊響起來,身旁方才吐過一口血的小錦衣衛驚恐萬狀地嚷嚷了一聲兒:“世子爺,有弩!”

余靖寧連眼睛都不敢眨,手里的刀追著那大漢手里的錘一路向下。

忽然他袖間甚么東西一光一閃,沖著那大漢的咽喉而去,幾乎沒讓人看清楚就扎在了那大漢的頸子上。

鮮血順著閃銀光的地方噴濺而出,滋了周圍人一臉。

那是一枚袖箭,還是百步追。

余知葳的玩意兒。

余靖寧不是走江湖的人,沒余知葳那種一打起來就稀里嘩啦鏢箭亂飛的暗器功夫,最多只拿過身上的銅錢兒甩出去擋劍,這樣的袖箭,他還是第一回用。

那大漢斃命的瞬間,手上的力還沒消,大錘又重,靠著慣性還是掄了出去。

余靖寧被掄中了以后悶哼了一聲,旋即將口中的血啐了出去,張嘴就噴了個往他身邊湊的私兵一臉。那家伙被血迷了眼睛,好半天找不著路,被余靖寧一刀斃了命。

兩個錦衣衛揮舞著繡春刀,乒乒乓乓地擋開朝著他們周圍射過來的弩箭,飛快地往屋外退去。

三個人退出了屋子,后頭卞璋的私兵窮追不舍,像跳蚤一樣煩人,余靖寧煩不勝煩,終于在近身解決了一個私兵之后,奪了他手上的弩和身上的箭囊。身邊兩個近身跟著余靖寧的錦衣衛也有樣學樣,一人弄到了一架小型弓弩。

外頭和私兵纏斗著的錦衣衛全都找到了方向,很勉強地把自己變作了一把尖刀,拼了命一般把這包圍圈戳出了一個豁口,讓余靖寧突圍而出。

誰都知道,這群留下來的人是沖著余靖寧的,否則他們護著卞璋逃跑以后就應該撤退了。

余靖寧沖出包圍圈之后,手里連發兩支弩箭,足下生風,跑得飛快。

跟在他背后的兩個小錦衣衛也沖著背后的追兵一陣亂發弩箭,好歹給余靖寧搶出了一些朝前跑的時候。

幾個人拔足狂奔,連著翻了好幾個屋檐,屋檐上不穩的瓦片稀里嘩啦地往下落,砸得粉碎,有的還一不小心落在了追兵的頭上,把人砸了個眼冒金星鮮血四濺。

他們幾人在屋檐上一觸即走,連著跳過了好幾條路,一點兒也不敢停歇。

可是余靖寧和這些錦衣衛到底是京城里來的,方向感再好也比不過這些地頭蛇,他們縱使飛檐走壁,也是在自己不認識的地方,沒跑一會兒就迷失了方向。

他們被人趕著跑,眼見著包圍圈越來越小,很快就要趕上來了。

跟著余靖寧跑的其中一個小錦衣衛,先前就被那大漢用大錘砸了,受了內傷,跑不了那么快,方才又中了一箭,這會兒越跑越慢,險些就要跟不上了。

余靖寧一把拽起了這小子的衣領,帶著人跳上了房頂,下去的時候又給人墊了一下背。

那小子喘著氣朝外咳血:“世子爺把我扔下罷,他們的目標不是我,抓了也不會怎么樣的,帶著我也是累贅。”

余靖寧正皺眉,只聽旁邊嘎吱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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