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巫陽還在熟睡中,就被人掀開了被子。
她一睜眼,看到美姬活力四射得站在床邊,叉著腰,滿眼笑意得說:“太陽都要曬到屁股了,巫陽,你還不起床!”
巫陽詫異得看著美姬,揉揉眼睛,不可思議道:“你都好了?”
眼前的美姬,已經梳洗整齊,妝容清麗,神采奕奕。
“嗯!托你的福,我已經完全好了!”
巫陽爬起來,美姬給她打水,巫陽在井邊梳洗著。
巫陽換上美姬日常的粗布裙子,倒也有一種人間少女的輕盈,美姬給她梳了一個清爽的發髻,長長的辮子,看起來特別英姿颯爽。
巫陽看著桌子上堆砌的禮品,說:“這些是?”
美姬開心得說:“你不知道,我家院子門口,一大早跪滿了村民,大家都說我召喚出來了神龍,是天選之女,所以都來拜祭我。”
“神龍?”巫陽嘴角抽搐道:“昨晚確實人群中突然竄出一條巨大的蛇,面容丑陋,吐水撲滅了你身上的火,我當時還覺得奇怪,你認識龍族的人?”
美姬搖搖頭,說:“我怎么可能認識龍族的人?不過,這世上真的有龍族嗎?”
“我也沒有見過,只是傳說,龍族是高貴的天界之族。若不是龍族的人,那原形也不是狐貍,那會是誰救你?難道昆侖山還有修煉的龍嗎?”
“總之呢,現在村民都不再傳我是不祥之物了,反而說我是吉祥的化身,傷腦筋的是,吳家這下更要娶我了!一大早還送來了加倍的彩禮。”美姬失落道。
巫陽說:“美姬啊,其實你若能嫁的好,這未嘗不是一種好的選擇,你若總跟妖精在一起,不出幾日,你的元神都會被妖精吞噬的,凡人是承受不住妖精修煉的靈壓的。”
美姬失落得低下頭,十分傷感。
巫陽趕快轉移話題,說:“你之前不是告訴我村里有很多老人孩子生病了,吃完飯,你帶我去看看他們吧,之前這個村子里的女巫有問題,我懷疑是她在作怪。”
“嗯,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我們吃完飯就去!”
巫陽受到美姬父母的熱情招待,為她準備了豐盛的午飯,飯桌上,長輩不停得為巫陽夾菜,巫陽還是第一次體會到人間親情的溫暖。
兄嫂也勤快熱情,巫陽看著嫂子懷孕的肚子,說:“是個很健康的男孩子呢!”
“哎呀,真的嗎?這個孩子我們盼了很久,若是個男孩就太好了。”
“命格富貴,是王侯將相之才。”
兄嫂激動得連連道謝,兩位老人也高興不已。
母親說:“等美姬嫁人后,我的心事就徹底了了,吳家這次更重視美姬了,不退婚了,真是太好了。”說起退婚,母親連連擦眼睛。
美姬不忍,安慰道:“母親,勿傷感,我會好好嫁過去的。”
全家其樂融融得吃了午飯之后,美姬就帶著草藥箱,和巫陽出去給村子里的老人孩子們治病去了。
巫陽給村子里生病的孩子們做法,皺著眉頭道:“果然,是那個老巫婆在吸食孩子的靈氣,以求得逆齡回春,真是太可惡了。”巫陽給孩子們的嘴里塞下一顆綠色的藥丸,孩子們紛紛吐出一口濃黑色的痰,臉色立刻好了許多。
美姬和巫陽挨家走訪,分發藥丸,得到了許多農戶的感激跪謝。
兩人路過賣米粟的大嬸家,大嬸看到美姬,欣喜得說:“太好了,太好了,美姬,老天有眼,看到你平安無事我真是放心了。”
“多謝大娘惦念。大娘身體可好?”
“好得很,還算硬朗。我聽說,吳家的公子,下個月就要迎娶你了,真好,真好。”
美姬苦笑了一下,說:“下月初還請大娘過去吃酒。”
“應該的,應該的。”
美姬和巫陽回到家中,看到母親正在織布,大嫂正在染布,準備給美姬做嫁衣,美姬失落得走進屋內,看到床上永中的白色狐袍,忍不住撫摸著,將它包了起來,放進了柜子里。
夜晚,美姬和巫陽躺在床上,聽著蛐蛐的叫聲,閑聊夜話。
“巫陽,等我嫁人了,你怎么辦?”
“我已經被逐出巫族,云游四方,倒也落得自在。”
“你不準備嫁人嗎?”
“我?”巫陽笑著說:“你不知道嗎?巫族的女孩只能嫁給同族的男人,保證血統的純正。再說,人類忌諱娶女巫,他們覺得女巫是侍奉鬼神的使者,娶了會不祥。”
“那你以后怎么辦?下半生無依無靠,這怎么行?”
“我干嘛非要靠個男人,我懂巫術和醫藥,又餓不死,你不要擔心我啦!將你送出閣,我就游山玩水去了,等你生孩子,我會來看你的……”
“生孩子……”美姬不由自主得摸摸肚子,說:“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生孩子。”
“不過,吳家公子怎么樣?你見過嗎?長得英不英俊?”
美姬搖搖頭,說:“父親和兄長見過,說長得高大威猛,一身力氣,肯定是沒有狐貍……啊……算了,不提他。”
美姬呆呆了望著房梁,怎么也睡不著,坐起身下了床,看著桌上染好的紅色粗布,她點起燈,拿出針線,一點點得開始在布上刺繡。
巫陽也陪她坐到桌邊,幫她捻線,說:“上次在天界,我的幻夢簪用來賄賂那只白鳳凰了,現在,我渾身上下值錢的只有這顆鎮魂珠了。送給你,當做新婚賀禮。”巫陽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顆血紅色的珠子。
“鎮魂珠?”美姬驚訝得看著這顆珠子。
“這是巫族的圣物,用來通靈鎮魂的,可與死神對話,可保主人死后靈魂不滅。傳說,是冥界的主事閻魔神,從前賜予我族祖先的。如果我不是被逐出巫族,原本,這一任族長去世以后,我應該繼承下一任女巫。”
“這……這么貴重的東西,我絕不能收!巫陽,是不是我連累了你!天吶,如果不是我求你帶我去天界,你以后,可是巫族的族長啊!我……我毀了你的一生,巫陽,我……”美姬慌亂道。
“美姬,別這樣說,你從土縷口中救了我,你我注定有緣,再說,我也并不想做女巫族長,束手束腳的有什么意思,當然不如游山玩水青山自在嘍!”巫陽將鎮魂珠塞在美姬手中,說:“我可能被巫族追殺,這東西放在你這,我也安心。她們不會算到,我會將鎮魂珠交給一個凡人的。若你遇到危險,這珠子,能保你一命。”
“巫陽……”美姬聲淚俱下。
“好啦,你老是哭,會把福氣哭沒的!”
兩人在朦朧的燭火之下,一起做著嫁衣,美姬的婚禮,馬上就要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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