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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盈盈相看無限情

第三十九章盈盈相看無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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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十三同樣疑惑地皺眉回道:“晚生也不知他怎么會突然從窗外闖進來,聽說昨天暈倒的徐達已被周太傅派人妥善安置,難道是這其中出了什么亂子?”

被這么一反問,周榮有些心虛似的不愿再多談下去,擺擺手道:“罷了罷了,若不是徐達鬧了這么一出,周某可能還收獲不了你這個人才,哈哈。明晚之前,攜畫來見,有問題么?”

畫十三不顧京墨目光里深深的惶惑與驚疑,深深拱手領命后,寒暄了幾句,便告辭回去了。

周榮幽幽凝望著畫十三遠去的身影,對懷里正悶悶不語的京墨低語道:“婉兒,你覺得此人如何?”

京墨被問得一愣,挑著秀眉,凝著好似不諳世事的秋瞳:“嗯?”

“以他不差的頭腦和微薄的出身,很適合長留身邊,我手里確實也少這么一個人。”周榮深沉的目光中泛著點點幽光,“但他給我的感覺,總有那么點琢磨不透的地方。我周榮用人,如同打蛇打七寸,必需掐其要害,否則,不如不用。”

“周郎告知奴家這番話的意思是?”京墨善解人意地探問道。

“婉兒,我要你今夜去找他。”周榮瞪著幽深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京墨,“去摸清他的底細和軟肋。”

這何嘗不是京墨一直想弄清楚的事,她不禁猶豫著低眉問道:“周郎叫我……晚上……去找他?”

“婉兒,記著,你是我的女人。”周榮見京墨低眉頷首的樣子,憐愛不已地撫摸著她光潔如玉的桃色臉頰,低語道,“所以,要聽我的話。你若能幫我釣到這個可用之才,我定不會虧待于你。”

京墨心里驀地吃了一驚,這些日子下來,她只道周榮是一個自私自利的狹隘之人,想不到更是一個為達目的翻臉無情之人,連他口中所謂“他的女人”也只是個隨便拱手讓人的棋子。

京墨莞爾淺笑,頷首領命,在周榮的目送中帶著遠勝無限夕陽的諸多心事款款走向了畫館中,畫十三的房間。

“你怎么來了。”雖是問句,但畫十三語氣中沒有絲毫奇怪,他飛快掃了門外一眼,請京墨進門來了。

“你為什么幫他?”京墨冷臉質問道。

“幫誰?”

“明知故問。”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幫你?”

京墨忍不住冷笑著聳了下肩,乜斜著一對清亮秋瞳問道:“我認識你不久,倒委實聽了不少你信口胡謅的瞎話!你若真是堂堂七尺男兒,就說句麻利痛快的實話,到底為什么答應幫周榮拿到那幅作品!”

“若我仍說,是為了你呢?”畫十三溫從散漫的神色忽然變得認真起來,他抬手輕輕捏起京墨瘦削如筍的下巴,凝望著她怒氣沖沖的倔強臉龐,凝眉款款說道:“你也說過,這幅畫已經在你手里很久了,個中玄虛始終未解,如果再拖下去,‘白婉’到底要留在周榮身邊多久?你的‘七天’,還能撐得住嗎?”

京墨驚詫之余,被他直勾勾的清遠目光盯地分外心虛,他好像什么細枝末節都悄悄地記掛在心,只是輕易不說,一說出來,就叫人無言以對。

“可是你明明答應過我,你會盡快破解出來畫里的秘密,這幾天我還能撐……”

“可是我沒說過,不能靠作畫之人親手去揭開謎底。”

“眼下,你分明是要受周榮的擺弄,當他棋子、為他做事!”京墨重重地扭過頭去,驀地甩開了鉗在她下巴上畫十三的手。

“誰是誰的棋子,現在下定論還早了些。”畫十三眼底晦暗不明地幽幽說道,“你信我,這幅畫我會給你個交待。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我…我不能走……”京墨想著周榮吩咐她辦的事,蹙著秀眉愣在原地,突然沖著畫十三向緊閉的房門外斜了一眼,忸忸怩怩起來。

畫十三瞥見,門外隱約趴著一個黑影,他心里驀地一驚,剛要出聲,卻被京墨急忙掩住了微張的唇邊。

“他派我來…來陪你過夜……門外應該是羅管家在盯著……”京墨有些無措地低聲提醒道。

畫十三一臉嚴峻的神情“噗嗤”一聲繃不住似的笑了,眼里說不上歡喜也藏不住欣然,看著面前羞澀忸怩的女子,他饒有趣味地問道:“你是說,你來,陪我,過夜?”

他看到京墨繃著臉悶聲不語,雙頰早已燒紅了一片,又瞥了一眼門外的黑影,心里對周榮的試探之意也頓時了然。

他突然亮著嗓子輕浮放浪地喊了一聲:“白姑娘,你好香啊。”

突然,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啪”地一聲驟起,同時伴隨著一聲夸張的“哎喲”慘叫,聽得門外的黑影驀地一顫。屋里的京墨也驚詫地愣在原地,呆呆地看著畫十三一邊重重地拍了下手一邊怪叫,接著,她又眼睜睜看著畫十三滿屋子跑了起來,還故意“乒乒乓乓”地踢倒了兩個木凳,嘴里風流不已地念念道:

“你跑,就算能跑出在下的手掌心,還能跑出我這色中餓鬼的一枚淫心么?”

京墨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看著畫十三在只有他二人的房間里追著什么跑來跑去,心道,該不是撞鬼了吧?

“你在…干嘛?”京墨趁著畫十三跑到她身邊時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畫十三凌亂的腳步不得不停下來,他出其不意地順勢將面前的京墨一把橫腰抱起,逞著一副輕浮之態十分夸張地笑著叫囂道:“你跑啊美人兒,我的床就是我的心,你跑也跑不掉!”

說著,畫十三耳畔果然響起了京墨的亂嚷亂叫聲,他滿意地看向門外,可那團黑影仍然賴著不走,他皺著眉正要抱著京墨往床邊走去,手臂上卻突然傳來一陣鉆心的痛感。

“嘶…”

疼得畫十三倒吸了一口涼氣后,死死咬緊了牙關,抱著懷里胡亂咬人的瘋兔子一步步往榻上騰挪,但咬在他手臂的牙齒力道不減反增,他嘴上卻不得不十分享受地沖著門外嚷道:

“姑娘玉體真如出水芙蓉,你那柔軟的腰身、你那潔白的酥胸——嘶、疼!——藤蔓一般的秀發!真是令在下不得不神魂顛倒、如癡如醉啊。”

懷里的兔子一定是瘋了!竟然使出吃奶的力氣在咬他的手臂,疼得他眉頭緊緊鎖在了一起,他壓著嗓音低頭道:“你住口!喔不,你張嘴!”

懷中之人倔強不屈地回視著畫十三,他感覺到手臂上牙齒間的勁道更翻了幾倍,好像在無聲地反抗道:你先松手放開我!

“嘶!”畫十三忍不住沒壓住聲音,他看到門外的黑影晃了晃,急忙掐著快活的嗓音喊道,“姑娘銷魂至此,在下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這朵香艷動人的牡丹花恐怕此刻已成了惱羞成怒的食人花。京墨臉頰頓時漲得通紅,一下子狠狠地咬透了畫十三的衣衫,潔白的袖子上滲出點點血跡。

畫十三深深凝眉,默默忍著,無限輕柔地把京墨從懷中放到了榻上,轉身一腳踢倒了屋里的燈臺,頓時一片漆黑。

一個略有慍怒的輕佻聲音在濃濃黑暗中響起:“看來,白姑娘真是重口味,喜歡霸王硬上弓啊,嗯?”

京墨正要一個翻身從榻上跳下來,卻被畫十三一下子俯身壓了回去,他緊張兮兮地“噓”了一聲,之后悄悄斜了一眼門外,京墨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門外的黑影仍然在死命往屋里張望。

京墨急忙低聲解釋道:“這樣不行。我…我告訴周榮,這七日恰逢我月事,他才…才罷休…他特地派我來查探你的來歷和軟肋,大概也是試探我的意思……”

“這個沒羞沒臊的老色鬼。”畫十三臉色晦暗不明起來,飛快地低聲耳語道,“告訴他,半面紅這個色中餓鬼,春滿樓的白婉手到擒來,見了美人便足以色令智昏。至于半面紅這個人,只是塞北元涅群峰某山窩里,一個天生胎記、父母雙亡的苦命人。”

“你到底是誰?”京墨終于問出了這個梗在她心里太久太深的疑問。

“你曾說過,我是友非敵。”畫十三見京墨似乎對這個答復很不滿意,頓了頓后繼續道,“復審之時,就是蟄出之日。現在你若執意追問,我也沒有幾句真話給你。”

門外的黑影見屋里突然安靜下來,不由晃動了幾下。畫十三不容置疑地對京墨道:“踢我一腳,快!”

京墨不解其意,一頭霧水地挑眉凝眸望著畫十三急著挨踢的樣子:“啊?”

畫十三眼波微旋,心下決定了什么似的,驀地伸手去扯京墨的衣服,錦繡羅衫被他抓落,頓時露出香肩半寸,驚艷動人,京墨猝不及防地“啊”了一聲。

“踢我,快踢我。”畫十三一邊抓著她滑落的羅衫,一邊央求似的著急說道。

京墨被這等輕浮放蕩之舉深深冒犯,腦門一熱,“啪”地一聲重重地扇在了畫十三的臉上,力道之重,險些沒把他左臉的胎記給呼掉了。

畫十三被這一巴掌扇地又痛又暈,捂著高高腫起的左臉對京墨低聲催促道:“跑出去,快,一路跑回到他的身邊去。”

京墨這才從被扒衣服的驚慌中回過神來,明白了畫十三的意思,飛快向門外跑去,重重地砸門而出。畫十三看了門外柱子后面一眼,對著京墨絕塵而去的方向故意夸張叫囂道:

“這女人,真是匹烈馬。”

門外的羅管家聽到后,悄悄回到周府復命去了。

“周郎!”

瑟瑟寒夜中,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哭泣聲音穿過習習涼風涌入了周府大堂上端坐之人的耳里。

“婉兒,怎么了這是?受了什么委屈?不順利嗎?”周榮一見美人梨花帶雨,連忙一把擁入懷中,而且她身上衣衫不整,雙肩被凍得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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