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詩安面上升起一團薄怒,扭過頭嗔怪道:“多嘴的丫鬟!我一看妹妹就滿心歡喜,送些小首飾給自家妹妹怎么了?”
小桃還在堅持,“可是小姐,這是你最喜愛的……”
蕭詩安絕色的面容上丹鳳眼一瞪,語氣轉嚴厲:“放肆,我做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了!”
小桃連忙跪下,連聲道:“小桃不敢,請小姐責罰,小桃知道錯了,求小姐開恩啊——”
蕭詩安冷哼一聲,絕色的面容上,怒氣不減。
見此,李茹雪眼眸一深,這小蹄子倒是厲害,她這般做戲,便是要讓她知道,這是多大的情面。
李茹雪柔和的笑著,伸手拉著小桃起身,“君子不奪人所好,蕭姑娘,這頭面你就快快收起來吧”。
“那怎么行”,蕭詩安說著,將首飾盒一下子送到了李茹雪的懷中,“妹妹,咱們也是有緣,你今日若不收下,便是沒把我當姐姐,咱們日后還長著呢,莫要和姐姐計較這些”。
李茹雪單手抱著首飾盒,聞言,笑道:“如此,茹雪恭敬不如從命”。
“這才對嘛”。
將首飾盒放了下來,李茹雪道:“瞧我,光顧著欣賞姐姐此處的風景,倒是連正事都忘了,先前說到即墨婉之死與君家滿門抄斬有著間接的關系,姐姐可知,那李昀凰跟君無痕,自小便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當然知道,那君無痕脾氣古怪,不大愛搭理人,唯獨對昀凰郡主另眼相看,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說這個做什么?”
李茹雪喝了一口茶水,緩緩道:“當日,君家出事的時候,李昀凰聽說之后,溜了出去,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也只知道,自她回來之后,便被父親下令,痛打三十大板,關到祠堂里閉門思過,即墨婉前去求情的時候,我正好路過那處,偷聽到了,原來,昀凰溜出府是去了君家,后來被人抓住,提了回來,她們母女倆可都堅信君家無罪呢……隨后,即墨婉將李昀凰偷偷送到了即墨家,自己縱火自焚……姐姐你說,李昀凰六年前尚且能夠為了君家,冒著被父親責打的風險,偷偷溜出府,六年后,再得知君無痕還活著,被官兵押解回京的時候,李昀凰她還能坐得住?”
“你的意思是……君無痕被劫,跟昀凰郡主有關?”,蕭詩安聞言眼睛一亮,隨即嘆道:“可是無憑無據的,誣陷當朝郡主可是重罪……”
“姐姐莫急,我能說出來,自然是有證據的”。
“愿聞其詳”。
“姐姐也知道,我的手受過傷,每日都需要敷藥,婢女替我抓藥的時候,碰巧看見李昀凰身邊的婢女白芷在城南的濟世大藥房拿藥,那時候我便好奇,李昀凰她沒病沒痛的,為何需要拿藥,后來聽說了君無痕被劫的事情后,我便起了心思,吩咐婢女守在濟世大藥房周圍,果然……那婢女每日都會去大藥房拿一堆藥回去,面色驚慌,神色匆匆,拿完藥用黑布遮住,像是生怕被人瞧見,瞧這藥量,分明是有人受了重傷才需要的……”
“可是單憑這個”,蕭詩安沉吟了一下,道:“未免太武斷了一些”。
“姐姐有多不知,那李昀凰會些拳腳功夫,武功還不弱……以她的性情,親自出手前去救君無痕,也不是不可能,我差人打探了一下,她已經躲在鎮國侯府,好久都不曾出門……”
“哦,有這等事?”,蕭詩安原本心存疑慮,如今聽李茹雪這么一說,若有所思道:“如此,倒是十有七八跟她有關了……”
自李茹雪走后,小桃走上前,不解地問道:“小姐為何將那頭面贈予她?”
蕭詩安靠在后椅上,端著茶水,優雅的吹了吹上面的熱氣,目光放遠,道:“那頭面金光閃閃,看倒是好看,卻不免落了俗氣,反正我也不需要用,還不如送給她,做個順水人情,她如今嫁做人妾,最是需要那些銀兩在后院打點打點,讓自己站穩腳跟”。
小桃依舊不解:“她既然為人妾,又被皇上下令,一輩子禁足,這樣的人,還有必要拉攏嗎?”
“你懂什么,李茹雪能從一個區區二品官員的庶女,混成京城第一才女,說明她意志堅定,勤奮刻苦,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為人處事上,自然有她的手段,這樣的人,不管在哪里,都不會是省油的燈,能拉攏最好,做朋友,總比做敵人強”,蕭詩安眼眸一深,從剛剛的談話便可看出,這李茹雪雖然有些婦人之見,眼光淺短,卻是一個頗有心機的人,心腸狠毒不弱于她,又和她有著共同的敵人,這樣的女人,就像是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毒蛇,稍有不慎,就會被她狠狠地咬一口。
蕭詩安將先前李茹雪說的話在腦海中細細想了一遍,只覺得這是一個絕hǎode機會。
要知道,當今皇上疑心很重,對于君家,更是厭惡至極,昀凰那賤人若是真的跟君無痕這樣的叛黨搭上,那便是死路一條,說不定,還能就此,將整個鎮國侯府拉下水,這般想著,她心中大喜,吩咐道:“小桃,吩咐下人去將吏部尚書之女孫舞陽請上門來,就說我最近新得了一匹上hǎode絲綢,請她明日過來瞧瞧”。
“是,小姐”,小桃應著,遂又抬頭,“恕奴婢多嘴,小姐當真認為,昀凰郡主跟君無痕被劫一事有關?單憑她身邊的侍女前去抓藥,未免太過牽強”。
“單憑那個,只有七八分的可能性,確實太過牽強”,蕭詩安笑著,眼眸中閃過一絲狠辣:“不過,只要耍點小手段,本姑娘能將這七八分的可能性變成十分!到時候,任那賤人有三頭六臂,也在劫難逃,這屎盆子,她是扣定了”。
蕭詩安說著,起身,拍了拍手,“走,隨我入宮,我要去拜見一下貴妃娘娘,跟她好好商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