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酒鋤種田

第38章:可看過生辰八字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花小朵都被老賴子娘給氣樂了,她實在忍不住問道:“你說我是你家老賴子媳婦,三媒六聘了嗎?可看過生辰八字?婚書呢?”

“沒有。”老賴子娘啐道:“這是族里答應的,給你臉了還要三媒六聘,你配嗎?”

陳松的目光從眼尾在花小朵的臉上一掃,轉瞬即離。

他很想說點什么,又覺得太莽撞了,于她名聲不好。可是什么也不說,看著這個婦人如此說小朵,他又非常不甘心。

花小朵臉色一冷,這個大王莊果然留不得,說好的讓她留在大王莊,卻要逼著她嫁在大王莊。說好的你情我愿,卻最后給她送來個老賴子這么個玩意。

真當姑奶奶好欺負的嗎?

姑奶奶要是好欺負,能從一個孤兒讀書成材?

“配不配的你說了不算,族里說了也不算。族里答應關我什么事,誰答應你就讓誰家閨女嫁給你兒子好了?”花小朵抿唇看向周圍眾人,這一個村子,有好人,有壞人,而大部分都是現在站在一邊看熱鬧抱臂旁觀的人。

她一點都不想和這種潑婦吵,她覺得以她的素養和這種婦人罵街太掉份了。可是要是沉默著不說,簡直就有點默認的味道。

“我今天在這里說清楚,我,花小朵的夫婿,必須是自己選的。誰也不能隨便給我配給了誰,就是族里也不行。”說著花小朵指著老賴子的娘和嫂子,冷笑道:“我告訴你,別當我找不到爹娘就沒依靠。我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不相信你就試試。”

花小朵的身份,在大王莊太特殊了。她的話,讓大家想到了她手中的轟天雷,那東西她可還沒交給族里呢。這樣的丫頭,是個狠得,真逼急了,還不知道能干出啥事。

一時周圍的人議論紛紛,都忘記了老賴子還沒找回來呢。

“陳松,你們什么時候回來的?你回來太好了,后山你熟悉,快點,我們去后山去找老賴子。”

一個村里漢子從后山跑回來,大喊了一聲,就沖著陳松跑了過來。他是回來換鞋的,他的鞋踩進了水里,濕了半條褲腿,不得不回來。

聽說叫陳松去后山找老賴子,老賴子娘也不哭嚎了,立刻眼巴巴地看向陳松。陳松可是上山殺野豬打老虎的人,肯定能找回老賴子。

“陳松......大侄子......”

陳松神情微微有些一滯,點了點頭。

“大家都回去吧,我上山去看看。這兩天倒春寒,別給娃們凍了。”說完陳松轉向王大媽婆媳:“大媽,你帶小朵她們先回去。”

王大媽是什么人,陳松一出場,她就站在小朵后面沒吭聲,力求多給陳松點表現的機會。現在陳松說讓她帶小朵回去,她二話不說,拽著小朵的手就走:“走,小朵,跟大媽回家,這些事情讓他們男人們去解決。”

老賴子大嫂還想說點什么,被自己婆婆一扯,乖乖地回家了。

她不是不想鬧,只是看陳松護著花小朵那勁頭,她怕她繼續鬧下去,陳松會不去幫她找兒子。在找不找花小朵麻煩和找兒子這件事上,當然后者重于前者。

陳松叮囑了王豐林兄弟兩句,就邁開步子往山上走,他的腦子里一直在轉悠,剛才花小朵臨走對他說的話。

王大媽拉花小朵走的時候,她與陳松快要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突然說了兩個字。沒有聲音,只有口型。

陳松絞盡腦汁地想,她說的什么?

“傻豬?”

難道她真得說的是傻豬,這不是罵人的話嗎?

一直走到小半山腰,陳松都沒體會出花小朵說的兩個字是什么。

王豐田看見陳松,忙舉著火把過來:“這座山,我們今天翻一天了,該去的地方都去了,別說人,就是塊破布也沒看見。”

一個人如果在山里失蹤,不管怎么樣,都會留下或多或少的痕跡。

此刻正是近二月的日子,山上化冰很快,一些餓了一冬天的野物也快要出山了。陳松不想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低聲問了問大家伙都去了哪里,有沒有什么覺得奇怪的地方。

大家亂七八糟地說著,差不多把這附近的山頭都跑了一個遍。陳松蹲著身子,拿著樹枝在地上劃著:“狗熊嶺,東坡,西坡,曬豬灘......”

陳松騰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著地上自己畫的圖,曬豬灘。他想起來了,花小朵說的不是傻豬,而是曬豬灘。

果然和她有關系,能追到曬豬灘,可見這個老賴子就沒安好心。

想到這里,陳松不由暗暗咬牙,就應該讓他再那邊多待兩天,給他餓個半死不活地再弄回來。

“怎么了?陳松。”

王豐年見陳松神情有異,忙走近兩步問道。

陳松常常嘆了口氣:“去曬豬灘看看。”

曬豬灘不在后山,在陳松住的窩棚后面不遠,那邊靠近溝渠,卻有個旱井。當大家將老賴子七手八腳從旱井中拖上來的時候,他的嗓子已經嘶啞地話都說不好了。

不過,平時他嗓子不啞也說不了幾句話。

也是他運氣不好,他被小朵給弄掉進的時候陳松進了山。等到陳松下山,也只回家換了身衣衫就又走了,一直到今日天黑才回來。

如果陳松在窩棚,以陳松的聽力,老賴子那嗓子,即使在旱井里喊,他也能聽見一聲半聲。

老賴子娘聽說兒子找到了,跌跌撞撞地跑來,一把抱著老賴子就大哭。

老賴子還比比劃劃地啞著嗓子喊:“要媳婦,要媳婦。”

別人沒聽懂,陳松卻聽懂了。

他臉色一沉,很想將老賴子提起來再扔進旱井中去。瑪德,誰是你媳婦,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老賴子被她娘硬拖回家了,他就是再想要媳婦,這兩天一夜的折騰,又餓又冷,也沒力氣想媳婦。

眾人散去,陳松站在村后的溝渠堤上,看著夜色中的村莊。

良久,他還是決定去找小朵,在他準備提親前,他想問問小朵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