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朵。”陳松拎起房契輕輕一抖,看著小朵:“我的就是你的,收不收都是你的。”
花小朵很想說,我們什么關系,憑什么收你的東西。可她看陳松神態,覺得還是不要說了。到底有個未過門媳婦的身份在這里呢!
算了,等以后有錢了,再給陳松買棟大宅子還給他吧!
她伸手從陳松手中抽過房契折疊好,將它揣在袖袋里,等回頭還是收空間里安全。
見小朵收了房契,陳松左手袖子下攥緊的手慢慢松了下來。他不擅長和人爭辯,今天這話能說到這種地步,對他來說已經算是極限了。
“我下午回大王莊,可能有一段時間才能過來。你今天就搬過來,最好再抓只狗看家護院。”
見陳松不在這里,小朵又有些覺得不好意思了,不會跑一趟就是為了送她一個宅子吧?№Ⅰ№Ⅰ
“要不你就在九江待著吧,這房子反正夠大,我們倆個人住足夠了。”
陳松搖搖頭,目光打量了一下還很空蕩的院落:“不了,大王莊那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等處理好了,我再過來找你。”
“陳松,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小朵總覺得陳松這次來有些怪怪的,卻又說不出來哪里怪。出頭打架,婚事推遲,給她買宅子,總有些不尋常的感覺。
“嗯。”陳松低哼一聲:“確實有事,邊境有異動。那時候我剛從山里出來,就發現了。我想著你在九江反而安全點,才讓你過來的。上次我過來了一趟沒找到你,我賣了東西又回去了。”
陳松沒說的是,族里之所以對小朵在九江城待了十幾天漠不關心,是因為他說了,是他將小朵留在九江的,小朵回去他不放心。№Ⅰ№Ⅰ
他是大王莊最有本事的男人,有他和沒他區別很大。只要族長和族老不是傻子,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得罪陳松。
“你的意思是說能打仗?”
打仗?
陳松眉頭一皺,轉念一想,明白過來:“是的,今年春天邊境騷擾頻繁,短短半個月,已經來這邊搶了幾次糧了。我懷疑,很可能是春暖時分的畜牧有了疫。”
對于這個世界的東西,小朵懂得并不多。她只能低聲囑咐:“那你小心點。”
陳松看著站在面前,穿著男裝,身高已經到了他下頜的少女。她是他唯一動過念頭想娶的人,為了她,他也要好好活著。
“好,我答應你,一定小心。”№Ⅰ№Ⅰ
空氣一時凝滯,小朵故意轉身避開陳松的目光。按常理,陳松這么為她著想她應該感動,可是感動和托付終身是兩碼事。
小朵看向房中沒話找話:“你看這屋空的,要買些家具,最起碼得買個床。還有,要將我魚頭巷那邊的東西搬過來。”
陳松點點頭:“我看你那屋也沒什么東西,你去魚頭巷搬東西,我去看看買幾件現成的床和柜子,讓他們送過來。”
小朵忙著要掏錢給陳松,陳松擺了擺手:“我身上有。”
“你有那是你的,這房子等你從大王莊回來我也要還你的。”
小朵有些生氣了,她不想去占陳松的便宜。他們即使結婚也是假的,假的,假的,正是因為這樣她更不能拿陳松的東西。№Ⅰ№Ⅰ
見小朵確實有些生氣,陳松不由苦澀地一笑:“花小朵,今天晚上我一定要趕回大王莊。等我回來,我們再談這些,行嗎?”
小朵還想說點什么,她看了一眼神情有些落寞的陳松,還是點了點頭。
算了,等他下次來再說。
搬家是件很繁瑣的事情,不過對于小朵來說,不存在的。她那間小屋里,只有一床被子兩三套衣服,其余的一樣都沒有。
小朵收拾好東西剛出門,就碰見坐在輪椅上的陸鏢頭,他臉色沉沉地看著在小圍繞著小朵依依不舍的幾個孩子:“你要搬家?”
關你什么事?
小朵很想這樣回答他,想想還是算了,只從鼻孔里“嗯”了一聲。見陸鏢頭好像有話說,小朵一扭身進了屋,沒再理他。№Ⅰ№Ⅰ
反而是聽說小圓,聽說花小朵要搬家,忙跑回去找蕓娘:“姑娘,那邊的花少買了房子要搬家了,要不我們也搬吧?”
正在繡花的蕓娘抬頭看向一臉興奮的小丫鬟:“小圓,我們沒多少錢了,你說我們能搬去哪里?”
“和花少住。”
“小圓,花少不欠我們的。我們不能得寸進尺。”
小圓看著蕓娘,慢慢眼眶升起了霧氣。
姑娘多好的一個人啊,偏偏運道不好。攤上個那么個娘和爹,要不是姑娘聰明些,早早脫了身,怕是早被人生吞活剝了。
“傻丫頭,哭什么,我們現在不好嗎?”
蕓娘拿了帕子給小圓擦淚:“小圓,這樣的生活很好,我真的很滿意。你不知道,住在這里的這些日子,我做夢都是笑醒的。我們能出來已經很不容易,就不要得隴望蜀了。”
“是,姑娘,奴婢知道了。”
小圓老實坐了下來,幫蕓娘做繡活。隔壁院子里的嬉鬧歡笑,都與她們無關。
她們,和那些人是不同。生而為人,為什么要分割三六九等?為什么大家就不能都是一樣的呢?
來幫小朵搬家的一大群人,有陳木頭,劉冬子,魚頭魚尾巷的幾個孩子,加上沈大和沈四。根本沒東西,不過大家伙都興致勃勃的跟著小朵走。主要是想認個門,以后好找小朵玩。
沈大兄弟一直想不明白的是,花少買的那些狗和羊都去哪了?不過,他們也不好問,當初是賣給她的,無權過問了。
搬家第一天,當然要熱熱鬧鬧地請客吃飯了。下午陳松也沒走成,在新宅子里大宴賓客,從宴客樓叫的酒菜,聚到一起竟然有一大桌人。
不過都是半大的孩子,最大的也就是陳松,然后是沈大沈二勉強算是個大人。
這一晚,小朵喝的有點多了,送走她的小伙伴,她走路已經不能走直道了。陳松無奈只好彎腰抱起她,送到新屋里的床上躺著,只聽見她喃喃低語:“我有家了。”
陳松彎腰給她蓋好被子,輕聲道:“等著我,如果我不死,一定回來娶你。”
只是小朵沒有聽見,她陷進了香甜的夢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