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下,花小朵想自己騎馬。
這兩天她被程子期帶了幾次,多少有些入門了,心中就有了一種蠢蠢欲動的念頭。
程子期是哥哥沒錯,可大家是成年人了,騎一匹馬上總覺得有些尬尷。
花小朵小心翼翼地提出:“我自己騎馬行嗎?我想試試,我慢慢騎。”
“不行。”程子期一口拒絕:“你剛摔的是不是不疼了?”
“不行就不行,那么兇干嘛?還說送我匹小馬,我連馬尾巴都沒見到。”花小朵忍不住小聲嘀咕起來。
程子期想起上次和小朵從山里回來,他給她牽馬說的話,后來因為遇見親娘,就將這件事情暫緩了下來。
聞言不由露出笑意:“馬我已經準備好,是一匹十分溫順的小母馬,就是一直沒有時間教你,也就沒敢送給你。等河渠那邊的事情完結,我找機會帶你出去練練,你就可以自己騎馬了。”
花小朵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反正送人東西,對方送來才算,對方只是說送卻一直沒送就不要抱太大希望。
蘭啟舟再一旁欲言又止,等大家上了馬,他才說道:“晚上我們吃什么?”
原本他是想說我來教朵兒騎馬,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他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關注朵兒了,而朵兒對他卻并沒有什么不同。
年少慕艾,他有些慌了。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心思會亂,他一直對花小朵女扮男裝的樣子記憶深刻,什么時候開始,他已經模糊了記憶,眼前只有這個神采飛揚的女子。
“不知道呢,回去看紅衣做什么就吃什么唄。”
花小朵毫不在意的樣子,她確實沒吩咐,天天想新花樣吃,她嫌棄廢腦子,也麻煩人。
程子期插言道:“要不從宴客樓叫個席面去石橋巷,省得麻煩。”
“不用,不用,紅衣肯定做了。”
花小朵不用想也知道,這三個小丫鬟對舊主子程大公子和蘭表公子那可是殷勤的很,怎么可能不準備好飯菜。如果可以,她們恨不得熱水都準備好,讓舊主子在這邊洗漱干凈,早早歇息下來才好。
程子期一路和花小朵有一搭無一搭地敘話。一路上,蘭啟舟都安靜的異常,花小朵沒在意,程子期卻扭頭看了他幾眼。
他知道程子期肯定感受到了自己情緒的不對,可他也沒有辦法穩定心緒下來。只能暗暗吸了幾口氣,強制鎮定下來。
“我估計河渠這邊一結束就要趕回京城去,不然可能就趕不上陪祖父他們過年了。你們倆個要不要和我去京城玩,京中越是過年越是熱鬧。我還可以帶你們坐花船,逛花樓。百花樓的姑娘吹拉彈唱無一不精,你們……”
蘭啟舟直到程子期奇怪的眼神看過來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臉“騰”地一下熱了起來,吱吱嗚嗚道:“也就是聽曲喝茶,并沒有,并沒有別的事情。”
花小朵從程子期的身后探出頭來:“別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她是故意的,程子期卻以為她真不懂,忙打岔道:“朵兒要是想去的話,等春天再去,京中的冷和我們北方不同。這邊有地龍,京城的冷太潮濕了,讓人受不住。”
花小朵聞言立刻乖巧地答道:“那我等暖和了找機會去看看,冬天就不去了,我一到冬天就想冬眠,哪里都不想去。”
蘭啟舟見她真的沒懂他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心中也松了一口氣,忙好奇地問道:“什么叫冬眠。”
“額。”花小朵心中懊惱,自己已經很注意了,還是不小心會說出一些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新名詞。
“很多動物,到了冬天就會鉆進洞中睡覺。這樣一動不動地睡覺,就不會消耗體力,也就不用吃東西,這就叫冬眠。”
話題岔開,蘭啟舟明顯活躍多了,好奇地問道:“那你到了冬天也不吃不喝天天睡覺?”
“那怎么可能,人不吃不喝那肯定得餓死。吃還是要吃的,不過肯定沒有平時那么勤快。比如我早上喜歡睡懶覺,喜歡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你們這兩日天天這么早上叫我,我真的是很給你們面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物極必反,曾經的她微了讀書上學,每天都是起早帶晚從不敢懈怠。到了這里,因為有空間,整個人就好像有了依仗一樣,越發疏懶起來。加上沒有人管她,宋英她們更是她睡多久就睡多久,只要記得起來吃午飯就行。
她這個壞習慣算是被自己和身邊的人慣出來的。
三個人的氣氛終于恢復到最初的樣子,說說笑笑一路到了石橋巷。紅衣和綠袖還有歡兒三個人果然做了滿滿一桌子菜,看得花小朵直搖頭,大晚上的吃這么好真的好嗎?
紅衣見花小朵看了桌子幾眼,一聲沒吭心中不由有些打鼓,退出去的時候偷偷問了歡兒:“歡兒姐姐,我們沒有詢問朵小姐的意思,做這么多菜,會不會逾越了?”
歡兒心中一動,自己好像確實有些逾越了。
“這事是我做得不對,回頭我和朵小姐賠禮,以后我們大家注意些。不能忘記,我們現在是朵小姐的丫鬟,不是程家的丫鬟。”
“是,歡兒姐姐,我們記得了。”
花小朵并沒有注意三個丫鬟的事情,吃完飯送程子期幾人出門:“你們什么時候去河渠那邊?”
“大約是明日下午。”程子期還沒想好怎么和父親說山中有銀礦的事情:“今日采的礦石,你大概什么時候能給我準信?”
小朵想了想:“你明日上午過來,我等會燒燒看,到底是什么礦。”
“嗯。”
回到程府,華燈初上,表兄弟倆去了主院,陪著蘭夫人說了一會話各自回房。
蘭夫人是知道他們往外跑,也知道去找了小朵,她很想多問問朵兒的情況,卻又不敢過多開口。
唯一的閨女,找到了,卻不愿意回來。不管因為什么原因,都是她這個娘沒有做好,才使得朵兒不愿意回來。
蘭啟舟一進院子就嚷嚷著趕緊燒水洗澡,這一天山爬下來,渾身灰塵,總覺得哪哪都不舒服。
看著蘭啟舟進了屋,程子期轉身出了門,棋二忙隨后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