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嬌

第486章 久違的熟悉

雖然是打消了對春心的疑慮,但春玉還是忍不住懷疑:“你來做什么的?”

躺在春玉的馬車上,春心很是悠然自在,懶懶的答道:“來找你啊,早上不是說了要陪你來看望萱姐姐么?”果然是由奢入儉難啊,這馬車怎么躺都不舒服,讓時間倒退六年,她一定要把小轎車躺夠了再穿過來。

“你,來看望她?”對于春心的話,春玉明顯不信。

“是啊,看她過的好不好,她要是過得不好,我就開心了。”春心很大方點承認。

就知道這丫頭不安好心!春玉冷冷的瞥了眼春心,移開視線不說話了。

莊萱的話又在耳邊響起——

“你娘,你哥哥都慣著小春,他們誰還把你當春家人?”

這幾天來,娘有多縱容這丫頭,她都看在眼里,而且,還為此斥責她。

不做妾?春玉嘲諷的笑了起來,真當一個成天胡鬧的刁鉆丫頭有多值錢么,能做人家王大公子的妾室,那都是天上掉下來的福氣了,她倒要看看小春能嫁個什么樣的人家。哥哥更不用說,從小就那么慣著小春,回了家更是連家產都不要了一并交到小春手里。

他們誰把她放在眼里了?她是莊家的大少奶奶,隨便身邊一個丫鬟都比那丫頭值錢,娘他們不把她放在眼里,卻哄著那個臭丫頭。

“我說姐啊,你那臉色也太難看了,生怕我不知道你在心里罵我似的。”春心如今是一點都不想和春玉維持表面的和善了。

有的人。那真是一頭怎么養都養不熟的白眼狼。

不對,不是養不熟,而是被別人家養熟了就不知道自己是打哪兒爬出去的。

是啊,她這姐姐是個精明人。娘家養活十幾年能怎么樣,早晚還得是婆家的人,下半輩子都得跟著婆家過。既然如此,只要婆家不倒,那就有好日子過,用得著管娘家的事兒么?陷害娘家的人。自然也就心安理得了。

春心冷笑,她若是這么說,春玉肯定會說——沒見我已經再三求情過了么,沒見我好不容易才讓人答應不傷哥哥性命么?

“你笑什么!”被春心笑的心里發虛,春玉強自鎮定的呵斥道,“回家再跟娘說你胡鬧的事情。”

“回家?回家我倒要跟娘說你照顧不好我的事情呢,跟著你進了蒙家,結果你什么事都沒有,我卻被人給藥倒了。”春心直接白了春玉一眼,眼角的余光又轉到了仍舊不能動彈躺在馬車角落里的金菊。怪笑道,“我一個小姑娘家沒見過大陣仗就算了,金菊姐姐你今年都快二十了吧,怎么還這么不小心?”

十八已經是老姑娘,這金菊都快二十了還沒嫁人,到底是因為有著跟那位翠竹一樣的心思呢。還是忠心耿耿想跟著春玉一輩子呢,或者說是春玉用慣了不舍得放人呢?春心漫不經心的道:“真不知道你將來嫁了人,是不是還這么毛毛躁躁的。”

金菊咬了咬唇卻沒開口,因為她心里明白,哪怕她只說幾個字,這位春姑娘也能從這幾個字里抓到把柄把她罵個狗血淋頭的。

“胡說什么呢,這話是你一個姑娘家該說的么?”春玉心煩意亂,教訓了春心兩句,轉開目光沉思起來。

她還有許多事情要琢磨。

比如,該如何去遠北將春尋引出來。

依著莊萱的話。哥哥如今在遠北大營效力,是那位錢將軍的軍師,平日里極少會離開軍營,偶爾離開,也是帶著護衛匆匆來去。

除非是至親之人突然到了遠北。哥哥他不得不離開軍營,饒是那樣,恐怕也很難得手。

春心斜睨著春玉的臉,冷意從眼中一點點蔓延至心里。這女人正在盤算著怎么謀算老哥吧,看那一臉糾結的樣兒,跟大便干結七八天拉不出來似的。不過也是,老哥向來謹慎,又有一身好武藝,想抓到老哥哪有那么容易。

不過,今天的收獲除了得知他們要對老哥下手外,其他消息也不少。

比如莊萱果然跟蒙優有聯系,她甚至知道蒙優在遠北城,一定還有著什么傳遞消息的渠道在蒙家,不然莊萱關在后宅從不出門,是怎么知道蒙優的消息的。而她這位姐姐呢,自然是借著探親的名義來交換消息的,雙方互通有無。

究竟他們要做的“大事”,是誰的大事?春心想不通。她只知道自己的國家是昌國,當今皇帝如今正值壯年,但皇帝有幾個兄弟,有幾個叔伯,以及哪個兄弟不老實,哪個叔伯當初跟皇帝的老爹有過競爭,她一無所知。

能暗地里擺平莊家,拉攏林家的,想來不會是一般的小人物才對,就算是,那也只能說是偽裝的太好了。

況且,真的只有一個莊家一個林家么?能密謀這么久,只怕這莊林兩家不過是冰山一角吧。

算了,她信息不足,根本推算不出太多重要的結論,還是原封不動的送到花落那里,讓那家伙去費腦筋吧。

丟開腦海里亂紛紛的思緒,春心瞇起了眼,一路安穩的躺到了家門口。

“究竟怎么回事?”見春心這么著回來,蘭悠蘿只是起初跟劉氏一樣嚇了一跳,但隨后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看小春這樣,怎么都像是中了她自己的藥啊。

“嘿嘿,一點小事。”春心微微活動著手腳,給自己下藥自然就不用太重了,有那個意思就行,這不,才不到一個時辰,她的手腳就有反應了。

蘭悠蘿沉下了臉,惡狠狠的威脅道:“你是自己說呢,還是被我嚴刑逼供呢?”

春心聞言哀怨的看過去:“娘一走你就欺負我。”

回答她的是掰手指的聲音。

“好,我說。”識時務者為俊杰,春心從來都自認自己是個俊杰。“但你要保持冷靜,別沖動。”

“你說。”

沒什么好遮掩的,春心把自己跟去偷聽的事情全盤托出,只是稍微失憶了下。忘了自己是因為花落的指使才跟去的。

蘭悠蘿一直沒插嘴,認真的聽著,只是越聽,那手就握得越緊,讓春心真想停下來告訴她:你的衣角碎了啊親。

“這么說來,她是打算去害你哥了?”這話。蘭悠蘿純粹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害?錯錯錯,估計在她心里,那根本不叫害,人家可是很努力的一再求情要求不要傷害到哥哥呢。”春心說的輕松,可臉上卻是冷笑,“我不愛講大道理,尤其是跟講不通的人講道理,那是白癡才會做的事情,這事情不能鬧到娘那兒去,那就由我來解決。”

“你?”蘭悠蘿瞥了春心一眼。搖頭道,“你又不曾習武,真以為自己命大每次都能平安無事呢?你老實呆著,這事兒交給我了。”

只是,春心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她停住了。

春心說:“你打算怎么辦?宰了我姐?你下得去手么?哥哥他們的事情,我如今也多少知道了些。放心,我有分寸的,只要傳信讓哥哥知道了消息,提防我姐,我姐還能怎么蹦跶?”

“你……”蘭悠蘿皺起了眉頭,忽然問道,“你近來都在跟什么人來往?”這丫頭如今竟然能與師兄傳信了?不可能,師兄不會讓小春做這些事情的。

反應還真快,春心撓頭,嘿嘿笑:“沒什么。就是碰見個熟人,想著他可能跟我哥認識。”

蘭悠蘿死死的盯著春心。

“好吧好吧,就是雁余城花字世家的花落,你不會不認得吧?”春心認命的把花落交代了出來,“他這兩天跑來利州了。我想他不會是閑著沒事跑來玩才對,就跟他聊了聊……”

豈有此理!對于花落,蘭悠蘿自是清楚明白的,可她沒想到那人竟然會讓小春摻和到那些麻煩中去,那些事情本就不該讓小春知道。因為她明白,以小春那定不住的性子,絕不會聽過就忘的。

“安啦,我就是把我聽來的消息告訴他,該怎么應付,他自然心里有數了。”春心笑嘻嘻的說道,“你放心,我又不傻,不給我工錢的事兒我可不做。”

不做?對此,蘭悠蘿只是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不然不光娘打你屁股,我也敢打!”

春心無奈,她的屁股怎么就這么命運多舛呢。不過,這么多年來,她的屁股也算是身經百戰了,竟然如此折騰都沒碎成八瓣,看來她的防御力果然夠高。

等到下午,藥勁兒總算是徹底過去,春心下地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春玉,卻見春玉正在門口和含熙說話。

妹的,這幾天亂哄哄的,竟然忘了旁邊還住著個含熙,話說回來,含熙那貨可能是因為新婚之日從床底下揪出來一個男子的緣故,這幾天都安分的很,所以才丟了存在感讓她沒想起來吧。

一個禍害,一個不安好心,這么兩種人撞到一起,絕壁不是好事兒。春心干咳了一聲,大步流星的往門口走,邊走邊說:“喲,這不是天福嫂子嗎,怎么著,那姓白的小子這幾天有沒有來找過你?”

一看見春心,含熙的臉色頓時鐵青,那天的恥辱,她絕不會忘記的,還有那個蘭悠蘿,這些帳都要一并算起!

“嘖嘖,看你這一臉欲求不滿的,我就說讓你不要嫁嘛,可你偏不聽。”春心怎么會將含熙的臉色放在心上,直接從含熙身邊走過,邊走邊說,“看你這臉色,我估計姓白的那小子這幾天都沒來找過你……”

正說著,她忽然心頭一跳,有種久違的熟悉感似乎就在身邊,以及那一聲若有若無的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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