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紀

第一百一十九章 紅諼哪去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紅諼哪去了?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阿貓威尼書名:

“小姐,您好奇這‘忘憂草’,那就大大方方的看便是,為何還要藏起來偷看?以您豢龍妃的身份,誰敢攔著?”園圃不遠處的酒窖邊墻后,豐兒見敏毓一副偷偷摸摸的樣子,便不解得小聲詢問。

敏毓一滯,丟去個白眼。“你也知道我是‘豢龍妃’,貴者遠庖廚,如我這等身份怎能出現在這低級的庖廚之地?傳出去豈不招人笑柄?”

豐兒恍然,暗罵自己怎就忘了這點,連忙附和:“小姐說的是,豐兒思慮不周了。”

“罷了。”敏毓嫌隙的撇了撇嘴,又看回園圃中一排排色彩明麗的花兒,問道:“你說,那花當真能讓人‘忘憂’嗎?”

豐兒也下意識跟著看了過去,嘴上答著:“是否真能‘忘憂’倒不知,不過聽聞元妃這兩日的飲食中全都加入了諼草花汁,而她也確實睡得好了許多,精神也足了,就連氣色都更盛從前。”

敏毓冷眼一“哼”:“有施喜還真是好運氣,得了這么個厲害的庖正,尋常巫醫都治不了的驚嚇之怔,他拿出幾朵花來就能給解了。也真想不到世間還有這種花草,非但可食可藥,就連形貌也賞心悅目。不過……”

她微頓,瞥眼問道:“你不是說此花有紅黃兩色爭艷嗎?怎得這圃中看得到黃的,卻沒有紅的?”

豐兒一噎,有些為難。“這……豐兒也不曉得啊,我之前過來時,的確是見到這里有紅諼的,真心好看得緊……”

忽然,墻的另一邊傳來了人聲。“大人,您來了。”

敏毓不想被人現,立即捂住豐兒的嘴,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可不巧的是,那面的幾人之中正有一人是伊。

他耳朵靈敏得很,已聽到了那傳自房側微小的動靜,而他亦留意到,走在自己之前的艾庚也幾不可查的身形一滯。

剎那間,便有幽光掠過伊雋秀的眼底,他暗自牽動了一下唇角看來,墻的那邊藏了誰,艾庚應該也知道了。

“諼草酒制得如何了?”只見艾庚恍若無事的問向前來相迎的女酒。

女酒斂頭答道:“昨日皆已封罐,開始酵了。”

艾庚點頭。“元妃這兩日似乎對諼草漿汁十分中意,依我看,這諼草酒今日也再追釀幾罐吧。”

“是,下官這便去準備。”女酒倒是麻利,說罷便要走,卻又被艾庚喚住:“不急,那些紅色諼草在拔除之后可否都處置妥當了?”

女酒重新正身站好,恭順道:“已依大人交待的,全部燒除。”

“嗯,那便好。”艾庚嘆聲,似是放心了些許,“紅諼雖與黃諼形似,可在效用上卻與黃諼相反。若非當初有小奴弄混了這二者的花種,我也絕不會讓如此劇毒的花草種入宮中園圃。此事務必慎重。制酒不似制膳,全憑你等酒人依照事先擬好的酒方而制,很多時候并非我親自監制,若在這期間有半點兒紅諼混進酒罐……”

他濃眉蹙起,面色凝重,足可見他所言之重。

女酒深名其意,凜然躬身。“大人安心,這關系到大王和元妃的安危,我等酒人斷不敢怠慢。”

“這主要還是元妃。大王不喜諼草之名,故而一直也沒碰以諼草為材的飲食。但就算如此,元妃也一樣地位貴重,又是大王心尖兒上的人,切不可小覷。”艾庚正色交待。

“下官明白。”女酒應聲。

艾庚點了點頭。“下去吧。”

房側,敏毓暗眸流轉。難怪她沒見到紅花,原來紅諼生有劇毒,已經被盡數除去。

她不免心下一嘆,暗念自己還真是與這花無緣。若她早知這紅的有毒,說不準能好好利用一番的,卻讓這些庖廚之人如此給燒沒了,還真是可惜……

她大感失望,已經沒有心情再賞什么能“忘憂”的黃諼,就拉著豐兒轉身離開,殊不知伊此刻已輕聲踱過幾步望見了她們的背影。

“大人,您看那邊跑遠的是否是豢龍妃?”伊面容淡淡的,有意問向艾庚。

但見艾庚像模像樣沿著伊指的方向舉目望去,先是露出些許不可置信的驚訝之色,復而笑嘆搖頭。“哦?呵呵呵……真是沒成想,那傲然后宮的豢龍妃也會有如此小女孩的心性,跑來這庖廚之地偷看幾朵傳聞中的奇花。”

伊垂眸含笑,也順著艾庚道:“是啊,真是讓人意外。”

意外?呵呵,從他決意要實施這一計劃起,就已經不存在任何“意外”了。

一日后,陰涼昏暗的酒窖中,有一個人影偷偷開了昨天最后搬入的幾個酒罐,又迅速自袖中掏出一竹筒紅色的液體一一倒入。

“大人行事還真是縝密,竟連這等細密的‘小事’都要親自動手。”這一聲意外而出,語意冰寒,在靜寂陰冷的酒窖里竟詭異的仿佛出了回音一般。

那人一驚,立即住了手。“伊?是你啊?你突然進來說話,嚇了我一跳。”他看似舒了一口氣,展出的笑容也算醇厚,徑自解釋:

“我突奇想,不知在這酒里加些紅棗漿液會如何,就自己前來試試。”

這艾庚的應變能力比伊想象的還要更強。

伊立得筆挺,斂唇微笑,面上卻毫無暖意,所說的也盡是質疑之言:

“大人身為庖正,怎么說也算是較善庖廚之人,自然應該知道,如果想在酒中加入棗香,往酒罐里放入整顆的新鮮紅棗與酒水一同酵才是最好,又怎會將棗熬成漿汁倒進原本已經密封過的罐里?”

正在酵中的酒罐每開封一次,對其內酒的醇香程度都影響極大,是不宜在中途開罐再添材料的。作為專攻制膳的人,若非必須而為,便絕不會隨意如此。

艾庚見狀訕笑,繼續辯解:

“你誤會了,在你已經定好的酒方中多加一味棗香,我并無把握能使其超越你調出的味道,等待酵入味又耗時太久,我急于早些知道效果,故而才會直接熬了棗漿倒入,便能頃刻嘗出大致的味道了。”

他堅持不肯松口,伊笑意微凝,清凌的眸子好似可以映出一切,再張嘴時,聲已陰沉得懾人:

“這么說,大人手中那紅色的液體當真是棗漿,而非紅諼漿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