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107勘破放下自在
107勘破放下自在
蘇若塵拖著有些失魂落魄的蘇諾悠回了院子。在路上,兩人便已達成了共識,只要蘇氏一日不說,他們便裝做不知曉此事,只是繼續這般打混下去,便是了,到了院里,蘇氏還沒有回來,鄂大娘已經收拾好了一間空房準備留給蘇諾悠,當下兩人都是各自洗了洗便去睡下了。
蘇若塵才躺好,卻聽到婉然一邊敲門,一邊說道:“塵姑娘,老爺讓請姑娘過去。”蘇若塵只得又披了衣服,走了出去,一出屋子,就看見蘇諾悠也讓人喚了起來,兄妹兩人對視一眼,心下都是一陣煩燥,也不知道這時候叫她們是什么事,蘇若塵只得問道:“婉然,這么晚了。老爺叫我們有什么事呢。”
婉然欠了一下身子,然后說道:“老爺請小姐與少爺,是因為秦王妃說起了小姐的詩名,想讓小姐去賦詩一首。”蘇若塵當下臉上便顯出了幾分不悅,她聽說了,會是聽誰說的,長孫曉月?多半是她,想到自己剛上床就讓人叫起來,去像個小丑一樣表演,蘇若塵心下便有了幾分火氣,何況她本來就對李世民有火,那里愿意還抄個詩來取悅她們,只是這時候也不能退卻了,只得與蘇諾悠一起又去了宴客的大廳里,剛進到屋里,便見阿敏正在撫琴,這時候妾侍都是如同下人一般的,讓她為秦王獻藝,卻也算不得什么。
蘇若塵方才入內,便與蘇諾悠一起給眾人行禮,禮畢便聽到秦王妃笑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呤完,便轉向李世民說道:“這詞便是她做的,初聽也不覺得多少妙處,只是越品,卻越是上佳,可是了不得之作。”
李世民頷首應了一聲,然后瞧著蘇若塵上下打量了一番,只怕心里未嘗沒有不虧是我的女兒之類的這樣的想法,那樣的目光卻讓蘇若塵與蘇諾悠越發討厭,就在蘇若塵幾乎要皺起眉頭的時候,李世民方才說道:“可有佳作。”
蘇若塵挑了挑眉頭,終是心下有了計較,她溫和的一笑道:“呵呵,詩詞這道,都是妙趣偶得,現下實在無佳作奉上,不如讓若塵給秦王與王妃殿下講個故事吧。”
李世民夫婦當然只是笑了起來。蘇烈也只是淡笑不語,蘇氏這時候更沒有說話的份,只能聽到蘇若塵淡淡的說道:“曾經有一位智者,自認為可以參透一切,有一天,佛下凡來點化他,他卻不服的問佛:世間美好之物凡多,為什么要讓世人都拋棄一切,清燈古佛相伴一生。佛曰:那只是曇花一現,用來蒙蔽世俗的眼,沒有什么美可以抵過一顆純凈仁愛的心。我把它賜給每一個人,可有人讓她蒙上了灰,清修為的是清明智慧,可以得到一顆仁愛的心。智者繼續問佛:如果你有一顆仁愛的心,又為什么要讓世間有那么多遺憾,佛曰:這是一個婆娑世界,婆娑即遺憾,沒有遺憾,給你再多幸福也不會體會快樂。智者方覺得一片明悟,不由問佛:如何才能如你般睿智。佛曰:佛是過來人,人是未來佛,我也曾如你般天真,佛門中說一個人悟道有三階段:“勘破、放下、自在。”
蘇若塵的聲音很緩和,大伙兒聽到這里,在有心人聽來,自然是別有一番感受,便是長孫曉月也不由自主的跟著輕聲念叨道:“勘破、放下、自在。”
蘇若塵說完,卻是掃了一眼李世民,卻見他也正在看著自己。當下斂了一下眼眸,恭敬的垂下了頭,李世民只是打量著蘇若塵,總覺得這個孩子眼里有神色有些復雜,只是他也不知道蘇氏究竟和她說過些什么,更何況在這大眾之下,他又能問什么呢。只是淡笑著說道:“這個故事里卻是有著大智慧的,勘破、放下、自在。卻是幾人能做到。”
蘇若塵默然了片刻,還施了一禮,慢慢退到一側,其實她說這個故事,又未嘗不是存了幾分勸告蘇氏與李世民,還有自己的意思,這時候秦王妃已笑道:“故事聽完了。”
又讓蘇諾悠舞了一次劍,這才散了,蘇烈與長孫曉月一起送秦王夫婦出了大院,這才回來,蘇烈又去了書房里休息,長孫曉月也自回了自己的院子,蘇若塵長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說的這個故事是在勸慰別人,還是在勸慰自己,左右翻來復去的也睡不著。一直睜著眼到了天亮。
又過了幾天,蘇府越發熱鬧起來了,蘇烈大宴賓客,正式要將蘇氏扶正,在這樣的熱鬧的時候,蘇若塵卻是沒有什么事的,崔錦書也隨著崔義玄一起來了蘇府,大人們在那里與蘇烈喝酒,蘇氏又接待著眾家的貴夫人一起喝茶用點心。
蘇若塵無聊的在院子里走動著,突然一下又停住了腳步,那院中的石亭里正坐著一個人。卻是崔錦書,蘇若塵屏了屏氣,終是扭不過自己的心思,跨步走到了亭子里,崔錦書正在輕聲的咳嗽著,他似乎想要壓仰住這樣讓他不快的感受,卻是忍的蒼白的臉頰都有些泛出了病態的紅暈,卻還是一直在那微微聳動著肩頭,咳的喘不過氣來。
蘇若塵瞧著心下不忍,走到他身側幫著他撫著他的后背順氣,然后輕聲勸說道:“你最近是不是喝了涼茶,你要常帶著溫暖些。”
崔錦書這才抬起頭來,瞧了蘇若塵一眼,眼神里帶著幾分淡漠,瞧的蘇若塵心里有些難受,到了嘴里的幾句關心的話,終是讓這眼神堵在了嘴里,卻在這時候聽到崔錦書說道:“謝謝。”
說著話,崔錦書站起身來,開始慢慢步出亭子,蘇若塵看著他的背影,心下有些郁悶的說道:“錦書。”
崔錦書停下了腳步,卻終是沒有回頭,只是問道:“有事嘛。”那聲音帶著漠然與疏離,聽到了蘇若塵的耳里,如是讓雷驚了一般,她終只是咬了咬唇,在心里想到了一首詩,只是轉了轉眼眸,然后說道:“我新聽得了一首詩,有人說絕妙,有人卻是不佳,想與君共賞。”
崔錦書眼眸微微眼眸動了一下,終是嘆息著說道:“哦,說來聽聽。”他想了想,還是轉過身去,瞧著蘇若塵。卻還是沒有走到蘇若塵身側,只是瞧著她,似乎在等她說出來。
蘇若塵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卻讓他突然生出了這樣的生份,她長嘆了一聲,然后慢慢的說道:“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蘇若塵看著崔錦書,見他臉色依舊淡漠,只是眼眸里卻有些閃動,這才繼續吟誦道:“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蘇若塵說完,只是抿著嘴唇,望著崔錦書,卻只能看著他帶著笑的說道:“不錯,韻味不錯。”
“就只有這樣。”蘇若塵干巴巴的問了一句。
崔錦書卻是瞧著蘇若塵好半天,只是打量著她,這時候正是夏天,院里的蟬鳴叫的很歡,可是兩人耳里卻如是充耳不聞一般,只是默默的看著對方,不知道過了多久,崔錦書終于開口說道:“是很不錯。”
蘇若塵沒有再說話,崔錦書便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施禮離開,蘇若塵只能瞅著他的背影,只覺得心里堵的難受,好像有什么東西壓在了心口,好像心都快要忘記跳躍了。
崔錦書開始只是緩緩的走,到了最后,卻是越走越快,氣息立時便有些不穩了,他扶在一側的樹上,一直在咳嗽著,咳的好像要將心都咳出來了一樣,好半天他才緩過了一口氣來,卻是慢慢的扶著樹站直了身子,然后回身瞧著那個遠遠的小亭子,瞧著那個亭子里還立著的那個纖瘦身影,他慢慢的喘著氣,只覺得心里一陣陣的痛,好像把心的一半都割卻那么的痛,那么的痛,
他默默的念出了蘇若塵剛才吟誦的詩:“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崔錦書又默念了一遍最后一句:“免教生死作相思。”終是微微閉了一下眼眸,忍住了眼中的不適,轉身離開,再不曾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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