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金記

第412章 經年宿疾一飯償

吃過飯那老丈又進來,笑著問道:“二位可吃飽了嗎?有招呼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

司馬蘭臺和蘇好意都向他道謝,蘇好意說道:“馮老丈,您也快用飯吧!因著我二人已經耽擱了您的飯時好些時候了,著實過意不去。”

“不妨事,不妨事,二位公子不嫌棄就好。”馮老丈說著把碗筷收拾出去,自己就在外間吃了。

蘇好意見他吃飯的時候也不把斗笠摘下來,便想他果然是有隱疾,否則何必如此。

待到飯畢,馮老丈又進來給二人沏了茶,說道:“這茶我自采的花草做成的,沒有多少茶味,但總比白水強些。”

說完又要出去,司馬蘭臺出聲止他道:“老丈留步,在下有事請教。”

“公子問就是,”馮老丈站住腳道:“請教可不敢當。”

“在下冒昧問一句,您身上可有什么不適嗎?”司馬蘭臺沒繞彎子,開門見山道。

馮老丈聽了,有些愣住,半天方才說道:“公子如何得知?不過我這病并不招人的,二位莫要擔心。”

他以為司馬蘭臺如此問,是怕他的病會傳給別人。

司馬蘭臺道:“我聽您的聲音有異,且又以斗笠遮面,故而相詢。并無他意,老丈莫慮。”

蘇好意也發現馮老丈的聲音沉悶,但以為是他年老的緣故,并沒有多想,誰知竟是病態。

馮老丈嘆息一聲,說道:“實不相瞞,老漢我的確是因為生了怪病,才來到這無人煙處,做了養蜂人的。”

司馬蘭臺便說:“在下稍識醫理,不知能否讓我給您診治診治?”

馮老丈說道:“多謝公子好意,只是我這并不是尋常的病癥。又怕嚇到二位,反倒是罪過了。”

蘇好意在一旁說道:“老長莫擔心,我師兄是仙源山的高徒,你讓他看看不妨事的。”

馮老丈聽了又驚又喜又慚愧,說道:“方才是小老兒有眼不識金鑲玉了,既然是仙源山的神醫,那自當別論。只是我一貧如洗,這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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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蘭臺道:“不必顧慮,先看可不可治。能治最好,至于診金么,一飯足償。”

馮老丈聽了感激無比,說道:“我從二十歲起臉上便長了個瘤子,初時不甚在意,誰想后來越長越大,漸漸蓋住了半張臉,如今的模樣更是不堪見人。因為這個,我連親也沒成,將老母送終后邊離開了家,靠養蜂過活,四處走了幾年,年紀越來越大,也就懶得四處奔波,于是就在這里住下了。”

說起來這病算是毀了他的一生,也曾就醫,但那幾個大夫見了都說沒辦法。

他當然也知道仙源山的醫術高明,但囊中羞澀,根本不敢去想。

司馬蘭臺道:“勞煩您將斗笠摘下來,讓在下看一看。”

馮老丈稍一猶豫,還是摘下了斗笠。

病人不避醫,別人看不得,大夫確是能看的。

蘇好意看時,只見他的左臉從眼下一直到腮邊都被一個紫紅色的大肉瘤遮蓋。

眼瞼被扯的往下,露出大片眼白,嘴唇也隨之向下垂著,一張臉很是可怖。

司馬蘭臺伸手觸了觸,問他:“可疼嗎?”

“白天還好,到夜里的時候就會疼,常常睡不好覺。”馮老丈說:“有時還會癢。”

司馬蘭臺又給他仔細診了脈,查看完畢后說道:“這病雖然看上去駭人,卻并不致命,只需要將其切掉即可。只是我身上如今帶的東西不足,可先給你施針,祛除疼痛,回頭再割去它。”

馮老丈聽了嚇了一跳,說道:“這東西還能割去?!那不要了命了嗎?你只要讓它不痛我便知足了,況且已經這么多年,早都習慣了。”

司馬蘭臺卻道:“這東西雖然不致命,但如今你的左眼已經不能閉合,又影響面貌難以見人,還是割了去為好。放心,若無十分的把握,我也不敢應承這件事。”

蘇好意在一旁說道:“老丈放心,我師兄說能治便能治,只是如今藥物工具不全,回頭定然給您治好。”

馮老丈聽他們如此說,自是感激不盡:“二位真是菩薩心腸,老漢我真是交了好運了。”

“是您行善在先,才有如此善果,”蘇好意笑道:“若不是您收留我們還給飯吃,我們也沒機會略做回報。”

“小公子真是好口才,我見你一身紅衣,倒真像畫上畫的觀音身邊的善財童子。”馮老丈笑道,他還真沒見過像這兩位這么俊俏的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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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好意看著司馬蘭臺抿嘴笑,她若是善財,那司馬蘭臺豈不是觀音了。

他一身白衣,面容端凝又俊美,的確像一尊白衣觀音,只差一只蓮花了。

只是自己是女的,理應是龍女,最好再來個吉星扮善財,那就齊全了。

隨后司馬蘭臺給老人施針,因這癭瘤使得臉上的經脈被阻塞,才引起疼痛。

蘇好意便走到院子來,隨意轉了轉,再回來已經針灸完了。

二人就在馮老丈家歇了一晚,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馮老丈十分高興地對二人說道:“真是托公子的福了,老漢我昨夜一點兒也沒察覺到疼,一覺睡到天亮。”

“如此甚好,過幾日我再來。”司馬蘭臺道。

用過早飯后,二人告別了老人上路。

經過一夜休息,二人神采奕奕,

走在路上,蘇好意向司馬蘭臺說道:“難怪你不擔心沒飯吃,有好醫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餓不死。我回去之后也要好好的學醫,省得落難時無法糊口。”

司馬蘭臺聽她如此說,忍不住笑道:“若能因此讓你改邪歸正,那還真是一宗功德。”

“我哪里就邪了?”蘇好意瞪起眼睛,皮猴子一樣跳到司馬蘭臺背上:“我還是不要學了,要你當牛做馬養著我。你做不做?”

“做。”司馬蘭臺答應得無比痛快:“我治病你管錢。”

蘇好意笑得前仰后合:“攢夠了錢我就跑。”

“跑去哪里?做什么?”司馬蘭臺問她。

“跑到一個繁華富庶的地方,開一家大花樓!”蘇好意張開手臂,像個小瘋子:“這是我打小兒的的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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