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云夫子等人趕來后,就見司馬蘭臺他們已然等候在那里了。
“蘭臺,這是怎么回事?”青鸞夫子率先問道。
“各位夫子,還望原宥弟子不告之罪,并非有意欺瞞,實在因為這件事不敢提前走漏一點風聲,因此到如今才跟諸位說明。”司馬蘭臺向幾位夫子請罪。
“師弟這是怎么了?”泊云夫子隨后便看到了那個受傷的人,忙問:“你不是下山行醫去了嗎?”
“夫子,還請聽弟子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一講,”蘇好意上前道:“我們昨日下山去不過是布了一個局,并非真的想回京城去。”
這時丹鳳夫子發話了:“那就說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到這里來了,事情一定不簡單。”
泊云夫子和青鸞夫子也知道事情干系重大,別的不說,葉寒星這個人就夠有看頭了。
“事情還要從那個假花芽說起,”在看了司馬蘭臺一眼后,蘇好意開了口:“當初孫康師兄被害,人都以為是花顏夫子害了孫師兄。后來,假花芽的真面目被揭穿,我們方才知道花顏夫子是冤枉的。
但隨著假花芽落網,我心中的疑慮卻也越來越重。因為當初孫師兄出事那天,我在后山遇見花顏夫子之前還遠遠地看到過一個背影。
雖然因為隔得較遠,未能看清,可也能確定應該是一位夫子的背影。
后來,人們在花顏夫子屋中的衣柜里發現了被人打昏的假花芽。隨著他身份暴露,便推斷他是害了花顏夫子后故意那樣做來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但其實假花芽那次應該是真的被人從后面襲擊,打他的那個人也一定是想置他于死地。
他的傷我們都看到過,一個人要那么傷了自己是很困難的。也正是因為這點,假花芽的嫌疑才被排除。”
在場的幾個夫子都點了頭,事情確實如蘇好意所說。
蘇好意繼續往下說:“前些日子我忽然失明,很難查出病因。當時我師父就猜測應該是中了惡世的毒,但又不確定。因此便找到了葉前輩,葉前輩當時沒說什么,因為這個人也在場,他只是說過些天就會痊愈。
后來我來向葉前輩道謝,他才告訴我,我的確是重了惡世的毒,這種毒至少要在半年前開始下,因為要做的極其隱秘,不被人發現。
那個人給我下毒,目的是想探尋上清玉玉珠下落。他潛伏在仙源山上幾十年,為的就是這個。”
“不錯,他以為上清玉珠在我這里,這么多年來屢屢逼問,卻一無所獲。”葉寒星接過話來說道:“當初八郎被當做殺害孫康兇手的時候,他就曾經將她弄昏帶到這里來威脅我。只是他每次見我的時候都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讓我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他為什么要拿八郎威脅你?”青鸞夫子不解:“你們兩個是什么關系?”
“這歹人消息靈通得很,他不知從哪里得了信,知道八郎其實是我的外孫女,”葉寒星道:“因為在八郎那里沒有找到上清玉珠,他就更加確定那東西在我的手里。”
“什么這小混賬居然是你的外孫女?!”丹鳳夫子頓時坐不住了:“我說她這么能氣人是像了誰,原來是陳魚留下的禍根!”
“難道陳魚還活著?她并沒有被逼的跳崖?”泊云夫子看著蘇好意問。
“我外婆當年的確跳了涯,只是她在跳崖之前已經將我母親生下來托付給了別人。”蘇好意解釋道:“而我母親也在生下我不久后就撒手人寰了。”
幾位夫子聽了不禁唏噓,想當年陳魚和葉寒星兩人伉儷情深,羨煞多少人。
哪想后來居然遭遇諸般坎坷波折。
“不管怎么說,你們祖孫兩個相認都是喜事。”青鸞夫子道:“你們的計劃究竟是怎樣的?”
“我們既然知道有這么一個人在山上,便想辦法讓他現形。”蘇好意道:“想來想去,只能拋出個誘餌引他上鉤。這么多年他一直惦記著上清玉珠,那么我們就將計就計好了。
那天我和蘭臺來到外祖父這里,他讓我們從相思樹下挖出一只匣子。跟我們說那匣子里的東西可以治好我中的毒,還催促我們快些下山去找。
其實那匣子里裝的不過是我外公和外婆的定情信物,并非什么上清玉珠。我們回去后便開始收拾行裝,師兄也已經悄悄送了信給知州,讓他安排人手在山下的客棧周圍把守。
因為我們猜測他絕不會在仙源山上動手,那樣太不保險。最有可能動手的地方就是我們下山后住的客棧,其實沿途的客棧都安排了人手,只是沒想到他這么心急,在我們第一天住店的時候就動手了。”
“那他的手是怎么受傷的?”泊云夫子問,看樣子就傷的不輕。
“我們悄悄把匣子里的東西換掉了,放上了一顆硫磺霹靂珠。”蘇好意道:“只要他打開了匣子就會受傷,這么做也不過是想讓真兇無可抵賴。畢竟一旦放虎歸山,只會貽害無窮。”
“你確定是他嗎?”泊云父子還有些難以置信:“會不會他只是一時起了貪念,想要奪上清玉珠,之前那些事與他并無關系?”
“夫子,您想一想,有誰可以隨意出入花顏夫子的住處而不被懷疑?有誰把尸體藏進敬賢室而不被他人察覺?假花芽逃走,必定是有人幫著他,才能逃脫得如此順利。
從那時起,我就開始懷疑假花芽是有幫兇的。只是那個人一定藏得極深,很難抓到他的把柄。
不但上面這些事是他做的,他本身也是惡世的人。因為這仙源山上的人除了我外公,根本沒有人知道我外婆的真面目,更不可能知道我和我外婆長得極其相似。
可是他卻清楚的很,這說明他在我外婆上山之前就見過她。”
“不信的話,夫子可以去親自搜查一下他的住處,看看有沒有修煉惡世巫術的痕跡,”蘇好意說著蹲下身,對著那個受傷的人說道:“我也是后來才想清楚,孫康師兄對藥石和經脈學都游刃有余,唯獨對你教的藥理學有些吃力,他應該常向你去請教才是。”
大人冷眼看著蘇好意,依舊一言不發。
“其實我早就想問,你取名斷鴻,究竟失的是哪個群?”蘇好意微微冷笑,并不將對方的沉默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