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金記

第435章 又是一場驚天變

仙源山又變得壓抑起來。

斷鴻從人人尊敬的夫子變成了修習邪術、殺害同門的惡魔。

山上的眾人當然不知道蘇好意和他之間的恩怨,只是知道當初的事另有隱情,而真兇并不只是那個假花芽,還有斷鴻。

為了防止留有隱患,疏桐夫子等人將山上眾人的住處都細細搜撿了。

所幸的是,除了搜出幾本春宮圖來,其余犯礙的東西一律沒有。

午飯的時候,蘇好意的胃口不是很好。

但桌上的那盤山藥紅豆餅卻真不賴,蘇好意只吃了一塊便不吃了。

司馬蘭臺問她:“你平時不是最喜歡吃紅豆味的東西?怎么不多吃幾塊?別的你也沒吃,哪里不舒服嗎?”

“我想把剩下的給外公送去,”蘇好意朝窗外望了望,天漸漸的晴了:“也該告訴他斷鴻自盡的事。”

“那你把這碗湯喝了,我陪你一起去。”司馬蘭臺給她盛了一碗香蕈火腿湯。

那湯是用清雞湯吊出來的,湯色如茶,滋味鮮香。

蘇好意其實不大想喝,可司馬蘭臺如今最在意的就是她的身體,倘若這碗湯不喝,他必定是要擔心的。

“做什么就皺眉頭?”司馬蘭臺催促她:“快些喝了。”

“你怎么比我娘還啰嗦?”蘇好意苦了臉:“你和別人在一起怎么都不愛說話?偏偏喜歡對我嘮叨個沒完。”

司馬蘭臺被她氣笑了,捏了她的臉一下道:“不想被我嘮叨就趕快喝了,你的良心是叫貓叼去了不成?”

“說出去沒人肯信,”蘇好意無可奈何的把湯喝完了:“堂堂蘭臺公子居然會盯著人家每天吃飯喝湯。”

兩人吃過了飯,叫墨童拿過一個食盒來,把那紅豆餅裝上。

“再沏一壺茶吧,”司馬蘭臺說:“外公茹素,那火腿湯他必然是不喝的。”

“還是你心細,比我這個親生的強多了。”蘇好意笑嘻嘻的用胳膊輕輕搗了一下司馬蘭臺。

空山新雨后,外頭的景致格外動人。

路面有些濕滑,兩個人都穿了棠木屐子,嗑噠嗑噠的聲音帶著些許回音,蘇好意頓時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匹馬。

過了吊橋,來到孤云峰。

葉寒星見他們兩個來了,便站起了身。

蘇好意見他正在吃午飯,依舊和往常一樣的素白饅頭配著咸菜,忍不住一陣心酸。

“你們兩個怎的來了?”葉寒星問:“我不是說閑的時候盡可以來看我,絕不能耽誤了吃飯睡覺和正事嗎?”

每天這個時候應該是蘇好意睡午覺的時候,老人家愛孫心切,又總覺得她弱不禁風,跟司馬蘭臺一樣,恨不能做個搖籃,把蘇好意放在里頭。

“我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能不知道保重身體呢?”蘇好意笑著上前,隔著木蘭拉住外公的手:“何況,就算是我要胡鬧,他也不可能縱著我。”

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往旁邊一瞟,恰好和司馬蘭臺的目光相遇。

“多虧有蘭臺在你身邊,否則我真是放心不下。”葉寒星對司馬蘭臺是一百個滿意,別的不說,單就他對蘇好意絕無二心就值得托付。

“瞧我給您帶什么來了,熱乎的紅豆山藥餅,可香了。”蘇好意獻寶似的把食盒遞過去:“可別辜負了人家的一片心。”

“不要動不動就給我送吃的,”葉寒星心里自然是暖的,可還是板起臉告誡蘇好意:“我若是每日里飫甘饜肥,哪里還有自罰的樣子?”

“外公律己極嚴,當然值得敬佩,”沒等蘇好意開口,司馬蘭臺就把話接了過去:“只是站在好意這邊看,您是她唯一血脈相連的親人,且多少年不得相認,她覺得有虧欠,難免想要盡一份心。且我們不日就要下山去,她自然是牽掛著您的。看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便允了她這一次吧。”

“是啊,是啊。”蘇好意連忙附和:“您就當心疼心疼我,免得我總是惦記著。”

他們兩個如此,葉寒星也便不再多說什么。

蘇好意看了司馬蘭臺一眼,兩個人心照不宣,要等到外公吃過飯后再跟他說斷鴻的事。

葉寒星就著茶水吃了兩個紅豆餅也就飽了,將剩下的放了起來,留到下頓吃。

“外公,其實我們今天來是有事要告訴您。”蘇好意終于開口。

“什么事?”葉寒星問道:“我也想問問你們,可審訊出什么有用的東西來沒有?”

“今天一早我們就被叫到了禁室,”蘇好意道:“原本以為是審訊出來了什么,誰想到那兒一看,斷鴻居然服毒自盡了。”

“什么?!”葉寒星的眉毛一下子就皺緊了,蘇好意總覺得他皺眉的樣子和司馬蘭臺特別像。

有的人就是這樣,連生氣發愁都讓人覺得好看。

“看管他的人怎么那么不小心?居然讓他服毒。”葉寒星氣得直拍欄桿。

“已經加了十分的小心了,在關押他之前將身上都搜了個遍,還換了衣裳。”這一點蘇好意自然要解釋清楚:“可沒想到的是,不知他在什么時候將毒藥藏在了禁室的床柱里。到了后半夜,趁人不備就拿出來服了下去。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救不過來了。”

“他中毒是怎樣的癥狀?”葉寒星似乎格外警惕。

“面色青紫,七竅流血。”司馬蘭臺道:“等我們去看的時候,已經僵直了。”

“不對!”葉寒星大搖其頭:“他現在在哪里?可有人看管嗎?”

“被抬到一處空房里去了,有兩個人看著。”蘇好意感到奇怪:“外公覺得哪里不對嗎?”

“你們趕快回去看看!”葉寒星雙手握拳,語氣很是急切:“事不宜遲,快去快去!”

“為什么?”蘇好意一頭霧水:“他的尸體有什么問題嗎?”

“我懷疑他是詐死。”葉寒星幾乎咬緊了牙關:“若是疏于看管,只怕就此逃了。”

“詐死?怎么可能!夫子們可都檢查過了,他的確已經死了。”蘇好意自己也是看過的,斷鴻明明已經死了呀!

“我們還是回去看看。”情況緊急,來不及多解釋,但司馬蘭臺覺得葉寒星不可能無緣無故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