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破法法則
楊天收攝心神，將自己完全融入了九人運轉的軌跡中，感受著九人身體的每一個細微的變化，包括趕車老人在內，楊天都不敢有絲毫放過！
同一時間，楊天下丹田內的九顆金丹，也在楊天的心神引導下，漸漸和九人的運行軌跡越來越接近……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楊天忽然發現，他體內的九顆金丹雖然和九人的運行軌跡一模一樣了，但是卻依舊少了一點什么……
就在楊天還在思索的時候，九人積聚的能量再次到了極限！
“要突破了嗎？”楊天心中異常緊張地暗道。
“轟轟轟……”忽然九聲驚天巨響同時發出，九人的運行軌跡再次發生了改變，讓楊天震驚的是，九人竟然在同一時間散發出強烈的光和熱，如同飛蛾撲火一般的攻向了身處核心的趕車老人！
“轟——”
一聲更加響亮的巨響，從趕車老人的身上發出，緊接著一股毀天滅地的強大氣息從趕車老人的身上散發出來！
就在這時，楊天清晰地感覺到，原本雖然強大但卻根本對他造不成任何威脅的能量，此時竟然強大到一種可怕的程度，就是他都根本無法肯定能夠承受的下！
沒有任何猶豫，楊天猛然發動了九死神功，直接提升到了第八重《九鼎天下》！不過即便如此，楊天的部分心神依舊留在九人和趕車老人的身上，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哪怕是受點傷也無所謂！
“看好了！小天！”就在這時趕車老人忽然大喝一聲。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原本九幽和趕車老人布下的強悍結界竟然轟然碎裂，整個天元星都劇烈的顫抖起來，如果沒有那兩個創世神級別的牛人布下的強悍結界，整個天元星都要被這一下給炸的灰飛煙滅……
爆炸的威力散盡后，原地還殘留了一絲絲若有似無的能量，正在緩慢，但不可阻擋的凝聚、壯大。而趕車老人和九個人界守護者，也再次結成陣式，慢慢的運轉了起來。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點，但跟最初，卻好像又有所不同？
楊天靜靜地站在原地，體悟著趕車老人和九個人界守護者專門為他發出的全力一擊！他知道，這是九幽谷主為了讓他領悟“九九歸一”專門讓趕車老人和人界守護者們上演的這場擬態《九死神功》！
不過，趕車老人和其他人能為楊天做的，也只有這么多了。
畢竟，這《九死神功》是九幽谷主所創，而且即便是九幽谷主，也只是臨死前才創下的這等功法，連他自己都來不及修煉。所以即便是他本人，或許也不敢說已經完全洞徹了這功法的所有奧妙以及可能存在的變數，更勿論外人了。
趕車老人再怎么牛逼，此時也只能起個輔助作用，這只不過是他和九幽共同研究出的幫助楊天梳理《九死神功》的脈絡的方法，但真正的突破，還是得靠楊天自己。
而剛才那一系列的過程，雖然并非真正的九死神功，但是它卻真實地、清楚地表現出了《九死神功》中蘊含的精髓……
從無，至有；由弱，至強；從虛到實，從虧到盈，盈滿而爆，重歸虛無，周而復始，但又不是單純的重復。
仿佛有所領悟一般，楊天突然盤膝而坐，雙眼緊閉，進入了深層次的冥想狀態當中。
力量提升到一定程度后，單純的力量積累已經不再那么重要了，境界的提升才是關鍵所在。此時的楊天就深刻感受到了這一點。盡管沒有當真去嘗試過，但楊天卻很肯定，到了如今這個程度，假如僅是單純的提升絕對力量的話，他將永遠卡在《九死神功》第八重的門口不得寸進。
但瓶頸，通常也是突破的契機。楊天隱約感覺到，一個全新的境界正對自己悄然掀起了它面紗的一角，只是他還不能準確的捕捉到它。
但楊天并不著急。做為一個修煉天才，楊天很清楚越是這種仿佛山窮水盡疑無路的時刻，越是要用十二分的耐心去尋找柳暗花明。
想像著趕車老人剛才那陣法的運行過程，以及最后的一擊，楊天一遍一遍的感悟著《九死神功》從無到有，從淺到深，由弱至強的過程，探詢著它的脈絡，以及它可能衍生的方向。
從最初的“陰陽并存”，“陰陽合一”；到不斷突破自我的“破而后立”，“破繭成蝶”；直到似乎已經神功大成的，達到大圓滿境界的“九鼎天下”。
以及，那似乎有著無限可能的，“九九歸一”。
“九九歸一，九九歸一……”
在第一世時，楊天也曾接觸過佛教關于“九九歸一”的闡述。在佛語中，九九歸一即從來處來，往去處去，有回歸本初狀態的意思。但這種回歸并不是簡單的回到原點，而是一種升華，一種再造，一種涅盤。說直白點，這就是所謂的“螺旋式發展”。
領悟到這一點后，楊天終于發覺自己已經稍微的接近了《九死神功》最高境界的真相。
那是關于生命發展，甚至世界發展本源的真相。
楊天重生兩次，歷經三世，每次都是從頭開始，但每次都會變得更強，本身就已經暗合了這種本源真相。只是前兩次，他都不曾強大到可以窺視真相的程度而已，始終只能在命運的安排下任由擺布。直到這次，他終于強大到了接近本源真相，把握住了自己生命的脈搏。
此時楊天身上的氣息不斷重復著由強漸弱，又由弱至強的過程，但每次循環都有不同，強者越強，弱者越弱。
假如此時有人能看清楊天體內的小大千世界的話，一定會非常震驚的。事實上，這個小大千世界最初的三個掌控者：詹妮.雅典娜，摩茜以及雪夜.阿修羅就已經震驚的不能言語了。
也就在楊天窺探到本源真相的門徑，盈滿轉虧開始收斂力量，創造循環的瞬間，詹妮.雅典娜，摩茜和雪夜.阿修羅同時看到，她們所處的這個大千世界竟然以駭人的速度開始崩塌，消亡。不過是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這個世界已經被壓縮成了極為細小的一個光點，剩下的便是那無盡的黑暗虛空。三女仿佛立刻就置身于宇宙誕生前的環境中了。
就在三女震驚莫名，不知楊天遭遇了什么變故，不知置身于這無邊的黑暗中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那個細小的光點猛然爆裂了。這個混沌未開的世界頓時響起了它的第一個聲音，綻放出了它的第一縷光芒。
伴隨著這次爆炸，無數的能量、物質以同樣驚人的速度開始蔓延、組合。就像是一副飛速展開的巨大畫卷一樣，天空和大地不斷的向著遠處延伸，時間和空間以最直觀的方式展示著它們的存在和變遷。云卷風舒，萬物滋生，樹木在伸長，河流在凝聚……
轉眼間，一個嶄新的世界再次真實的出現在了三女的感官之中。
然而這三女的震驚還遠沒有結束，就在她們以為一切已經恢復如初的時候，這個世界再次崩塌，收縮為了細小的光點，接著，又再次爆炸重生……
漸漸的，詹妮.雅典娜等三女的表情已經不僅是震驚，而是已經有些震驚過度的呆滯了。雖然她們知道這個大千世界是由楊天所創造的，他能在這個世界中擁有至高無上的法則制定權。然而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已經不僅是“制定法則”所能概括的了……
一念世界生，一念世界滅……盡管這還是個極小的，雛形的世界，但這種能力和境界，似乎……一般的創世神都未必能夠達到！
這一切，已經遠遠超出了三女的認知。
“九九歸一，萬法自然……”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楊天緩緩的低吟出了這樣一句話，他體內的大千世界終于趨于穩固。讓人驚異的是，此時的楊天全身氣息收斂到了一個幾乎讓人覺察不到的，類似于“無”的狀態。仿佛他就是天地間一顆可以忽略的塵埃，無所謂有，也無所謂無。
“父神，這小子……他沒事吧？”楊天這詭異的狀態顯然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薩達雷第一個忍不住，恭敬但又焦急的問趕車老人道。
而趕車老人也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楊天，臉上不斷閃過疑惑，思索，震驚，喜悅……等等復雜的情緒。許久之后，趕車老人決然道：“出手吧！”
“可……這……臭小子現在好像一點力量都沒有了，現在出手合適嗎？”薩達雷急道。雖然他對趕車老人的崇拜和信任是不用懷疑的，但楊天現在這狀態卻讓他情不自禁的有些擔心，他知道趕車老人所謂的出手是什么意思。那是代表著天元星最強力量的攻擊手段。
“出手吧。”趕車老人重復了一遍，語氣淡然卻蘊涵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片刻之后，九顆顏色各異的珠子從九名人界守護者的體內發出，以一種極為玄奧的軌跡隱隱的結成了陣式，籠罩住了處在陣心的楊天。
這九顆珠子，正是令神、魔、冥、靈四界始終不敢對相對弱小的人界有不
軌覬覦的的守護神珠，它們代表的，是天元星的法則力量，只有是在天元星內，只要你還是這個位面的一份子，就不得不遵循的至高法則。
“咦？”
“這……”
片刻之后，九個人界守護者的眼中都露出了驚駭的表情。因為他們發現，這本該超越一切的法則力量，竟然完全無法鎖定楊天！仿佛這么一個大活人，壓根是“不存在”的！
“小天……你終于懂了！”趕車老人的臉上并沒有意外的表情，而是帶著一絲欣慰，一絲黯然的矛盾神情輕聲的說道。
而這時，楊天也終于睜開了雙眼。他低頭思索了片刻，遲疑的開口道：“我懂了一點，但不懂的更多。”
“你能意識到這一點，已經難能可貴了。”趕車老人嘆息道，“當年九幽那家伙曾對我說過，九死神功的最高境界是不可預測的，它有著無限的可能性。原本我以為他是夸大其詞，現在看來，倒是真的……現在你已經站在了九死神功最高境界的門檻上，以后會怎么樣，就不是我能預測的了，更不是我能幫忙的了。一切都得靠你自己。”
“可，為什么會這樣？”
“因為你，已經不是他了。你就是你，不是九幽，而是楊天，這就是關鍵所在。你雖然融合了他的神格，但被你融合后的神格，已經是一個新的神格了。”趕車老人緩緩道，“你的經歷，性格，注定你領悟的九死神功奧秘，只能是屬于你自己的。你創造的法則，也是只屬于你的法則。”
“我的法則……”楊天喃喃自語，若有所悟。
“對，你的法則，盡管它還只是一個雛形。你的法則，可以說無比強大，但也可以說是無比弱小。”趕車老人沉吟道，“我能感覺到，它對其他的法則，有著很強大的解構能力，可以破解比你更為強大的法則力量。但同時，你目前還只停留在“解構”和“消融”的階段，尚無法用你的法則去束縛他人。所以你這種法則，也許該稱之為，破法法則吧。”
“萬法隨緣，萬法自然，緣起緣滅，九九歸一……”趕車老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復雜的笑容，“想不到，我跟九幽互相較勁了這么久，到最后，卻是殊途同歸……”
“我說……那個老伯，你能不能說的簡單一點？”楊天挑了挑眉，“你說的太深奧了，我也聽不懂啊。”
“等到了一定境界，你自然會懂的。”趕車老人笑了笑，有道，“小天，有件事，我還需要你幫我去完成。”
“哈哈，這話就見外了老伯。不管如何，你幫了很多忙了，有什么能效勞的，盡管說！”楊天一臉豪爽的拍了拍胸脯，但又立刻補充道，“不過，先說好，力所能及啊！而且最好不要花太多時間了，你知道，我還有一大堆老婆等著我去陪呢……”
“九幽交給我的事，我已經辦完了。而我的生命，也將會消逝……”
“老伯……”
“主神！”
趕車老人這話一出口，楊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舍，幾個人界守護者的臉上更是露出了惶恐的神色。趕車老人揮手阻止了眾人繼續開口，對楊天說道：“天元星，以后我就交給，也只能交給你了。”
“老伯，您這是什么意思……”楊天的小心肝頓時“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他隱約的猜到了一個詞語，創世神！似乎這趕車老人想讓楊天接替他，成為天元星新的最高神。雖然楊天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但這還是讓他不由的不激動。盡管他自己現在也創造了一個大千世界，但那個微型的，萌芽狀態的世界跟擁有億萬生靈且繁衍了億萬年的天元星根本不能同日而語，尤其是這天元星還有九幽的一份貢獻在其中！
而幾個人界守護者，尤其是薩達雷臉上的表情就精彩了。不管怎么說，他薩達雷好歹名義上一直是楊天的上司兼長輩，現在突然這臭小子很可能要成為自己膜拜對象了，這心理落差還真是夠大的。
“你不用急著答應，可以考慮一下。反正我老人家的時間也還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直牽掛的事情終于辦妥，重負已去的關系，趕車老人很難得的用比較調侃的語調說了這么一句。
“那……我就考慮考慮吧！”楊天沉聲說道。
對于楊天此時的修為來說，成為天元星的最高神當然沒有什么問題，但是楊天卻清楚，那是一份責任，一份守護億萬生靈的責任。而現在，他還有很多事要做，他還年輕，那無數位面、無數空間、無數星球……尤其是他曾經的故鄉地球，對他來說都有著巨大的吸引力！他那顆年輕的心，就如同一個剛剛學會飛翔的小鳥，在無邊無際的蒼穹中任自由翱翔才是他的夢想！也正因如此，楊天才會猶豫。
“那就好……小天，最后我想跟你說的是，《九死神功》和《情緒法則》并不像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簡單，兩者之間，也許還有著某種特別的聯系……”
“什么聯系？”
“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因為這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但我隱約能夠感覺到那種聯系……希望你以后能領悟到其中的奧妙，我想，關鍵還在于你所領悟的，萬法自然，九九歸一的法則……現在，去見小龍晴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