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劑師筱筱隨筆

第二百零八章 不配得到完美的東西

蘇婉兒覺得與秦朗的交往的這場夢美得不像話,她從小就得不到心里向往的東西,無論是父母的寵愛,還是漂亮的衣服,甚至上學的機會。

這些經歷都在告訴她一件事情:太完美的生活,你不配,你得不到,總會飛走。

所以每一天蘇婉兒都覺得這樣的生活,是從夢蘿手里偷來的,她一點兒都不踏實,毫無安全感,總覺得每天都是最后一天,每天都患得患失,想要燃燒光自己一樣活著。

起初,秦朗覺得只要他多愛一些,多寵她一些,總能讓蘇婉兒能夠多一些安全感,能夠踏實起來,能夠正常的生活,陽光起來。

可是無論他怎么做,都還是不夠,蘇婉兒總喜歡粘著他,來證明他們真的相愛,最初的激情過去之后,漸漸的,秦朗開始透不過氣了,他需要有一些正常的社交,需要有一些自己的時間和空間。

秦朗開始想要自己一個人呆著的時候,蘇婉兒立刻敏感的察覺到了秦朗的變化,“他不愛自己了。”蘇婉兒想:“我就知道,這么完美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愛我呢?”

然后她開始無限制的要求證明、證實、開始無理取鬧的要求秦朗要一直陪著她,否則就是不愛她了,她是如此的害怕明天一覺醒來,她又不知道是從誰的身邊起身,她是如此的害怕再回到那些黑暗的日子去。

然而就像是海邊的沙子,就像是水,越是想要握緊,就越會從指縫中溜走;就像是深陷沼澤,越是掙扎,越是沉淪,可是蘇婉兒沒有辦法放松,她不斷的掙扎,卻只是徒勞。

蘇婉兒越是試圖證明他們相愛,秦朗越是覺得透不過氣,越是想逃離,自然而然的,兩人開始了爭吵,無休止的爭吵,每一次見面,都以爭吵告終。

無論什么樣的感情,總會有這樣一段時間,跨過去了,涅槃重生,跨不過去,勞燕分飛,蘇婉兒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秦朗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明明是真心相愛的兩個人,明明出賣了所有的記憶才換來的一次機會啊,怎么會變成這樣,自己到底應該怎么做,才不枉費這樣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

蘇婉兒在夜里流淚到半夜,以前那些日子,她不想再去過一次,即便她清貧一世,也不要那樣的生活,一天、一個小時、一分鐘、一秒鐘都不要。

夢蘿漂浮在臨海的上空,像是一朵烏云,她看到蘇婉兒的痛苦,滿意極了。夢蘿最喜歡看到的就是人類在她的操縱之下表現出的無助、軟弱、歇斯底里了,這讓她十分有成就感。

她盡情的享用蘇婉兒的這些情緒,至于什么時候換回去,她可沒想好,這樣的游戲多好玩,蘇翠翠那邊,也是十分精彩的,她還沒有看夠呢,就讓她們繼續掙扎吧。

都按照慣性生活下去多沒有意思,就應該這么改變改變,一片烏云幻化出一張笑臉,模模糊糊,看不出面容。

蘇婉兒和秦朗都舍不得這一段感情,可是就像是兩只刺猬,想要擁抱,卻刺得對方遍體鱗傷,掙扎,握緊不放手,越是受傷的厲害,流著血也流著淚。

直到秦朗借口學業繁重,已經三周沒有來找蘇婉兒了。蘇婉兒這才發現有些忘記了初心,她交換來的這個機會,到底是為了一個自由的選擇權利,還是為了秦朗,她似乎已經搞不清楚了。

到底是少女,容易陷入感情中,忘了更重要的事情。

時間線如約來到了選秀開始,蘇婉兒看到鋪天蓋地的廣告時候,突然回想起自己的那幾年,高中畢業之后,在快餐店打工,一無所有,看到了選秀廣告,用了所有的積蓄,孤注一擲去參加了,然后就一發不可收拾,在那條路上走到黑,走到無法自主,走到了絕望,直到遇見了夢蘿。

所以,到底當時夢蘿是給了自己一個什么機會來著?

蘇婉兒站在海報前面,茫然了,她如愿的得到了秦朗,得到了上學的機會,她為什么又會變成這樣?

她到底要什么?

她似乎能聽到夢蘿在耳邊嗤笑,她到底要什么?要這樣糾結傷心的生活?

蘇婉兒想不明白,她也不敢去找秦朗,不敢去逼迫他,她怕再找他會讓他更加的遠離、逃離,她怕她們再也沒有在一起的可能,她怕迷失在時間中。

周末的時候,她如往常一樣去海濱廣場的咖啡店兼職,這份工作也是秦朗陪著她找到的,每個周末她們都來看海,剛好遇到咖啡店招聘兼職,大學生們做這份兼職非常常見,她也需要這份收入,這樣她可以完全不用跟家里開口,可以減少許多的尷尬。

很多時候下,不提錢的時候,在沒有取舍的前提下,親情還能披上溫情的面紗,蘇婉兒渴求這樣的面紗,所以前提就是她必須要自己能夠負擔起自己的生活,秦朗試圖資助她,但是蘇婉兒拒絕了。那些不堪的經歷讓她知道,自己能站著是多么的重要。

秦朗已經三周沒有來接她了,以前他每周都會來,坐在咖啡店看書等她下班,然后一起在廣場邊上的長椅一起坐到最后一班公交發車,才匆匆跑上車回到學校。

蘇婉兒看著秦朗常坐的地方,有一個十分帥氣的年輕人,不是秦朗,他沒有來。蘇婉兒失望的收回視線,專心的給拿鐵拉花,她現在已經十分了得,可以畫出很多繁雜的圖樣了,想要給秦朗看,所有好的東西,她都想給秦朗看。

打烊后,她需要收拾好店里,這周輪到她最后一個走,店門落了鎖,她走出來,看到一只貓,藍綠雙瞳的布偶,十分靈性。

“跟我來吧。”那只貓說。

蘇婉兒不由自主的跟著那只貓走了,秦朗來得晚了一步,只看到空空蕩蕩的廣場和落了鎖的咖啡店。

他自己一個人坐在長椅上,想著跟蘇婉兒的交往,到底該何去何從,他不敢來找蘇婉兒,他怕蘇婉兒變成刺猬的樣子,他怕蘇婉兒永無止境的“證明我們相愛著”,他怕他們再也沒有可能。

相愛要怎么才能證明呢?秦朗破不了這一題,高數都比這個簡單,傅里葉都比這個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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