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九天

第二百零五章 放浪是一種態度

冰靈這邊的訂婚典禮總算是正式開始籌辦了,不再是奧斯卡那邊偷偷摸摸的小動作,而是連王室里的宮女們都開始縫制起了喜慶的冰緞紅綢。

是雪蒼柏下的令。

不是因為王峰在拉克福面前那點面子,那個拉克福在鯨族里就是個平民小角色,仗著鯨族的身份在岸上做點‘拉皮條’的生意而已,雪蒼柏需要這樣的人,也可以容忍他們海族特有的一點點傲慢習性,畢竟悶聲發財才要緊,但這并不代表雪蒼柏就真的瞧得上他。

王峰能讓拉克福害怕,或許是因為在自由海港的極光城恰好認識那么幾個鯨族角色的緣故,這并不能說明什么,但問題是,雪蒼伯也再也找不到反對王峰和雪智御訂婚的理由。

而族老……始終也沒有跟自己透個底兒的意思,他不相信族老只是因為智御的任性就答應這幢婚事,好在也只是訂婚,走一步看一步了,但雪蒼柏也不想多見這家伙一面。

圣堂里沒事兒,國王那邊沒事兒,到處都沒事兒,里里外外一派和諧,連雪菜兩姐妹都被阿布達哲別抓去考較功課。

沒人來打擾,王峰感覺突然就清閑了下來,總算是過了兩天舒心日子。

融合符文暫時還沒去申報,當初弄出來只是為了配合雪智御在殿前演戲而已,再說了,就冰靈國這邊圣堂的條件,這邊的圣堂中心水準也鑒定不出來,還不如等自己回了極光城再慢慢弄,還能討好一下妲哥。

白天百無聊賴的在實驗室里瞇了一個下午,懶洋洋的應付著德德爾和提莫爾斯的各種提問,晚上的時候卻是容光煥發、精神抖擻。

生活不易,總要給自己找點樂子,拉克福送的五十萬還沒怎么花,那個海星會長也送了一筆,兜里有錢,這幾天晚上都是冰河酒吧走起。

不得不說奧斯卡之前那土法子還真見成效,這段時間安排的金童玉女冰雕在冰靈城一出,老王頓時成了人人都認識的大明星。

這幾天上街,但凡是個長了眼睛的都得多看他兩眼,這可真不夸張,不止是人,連同那些坐騎妖獸好像都想過來嗅嗅他的樣子,似乎是想看看這個和滿城冰雕一模一樣的人類,味道是不是也和冰雕一樣的。

“看,那個就是要和咱們公主殿下訂婚的王峰!”

“聽說他在海族面前都很有牌面,是個大人物……”

“王峰先生您好!”

走到哪里都有人關注和議論,特別是有些如狼似虎的中年婦人看著他流口水的樣子,連老王這么厚臉皮的都感覺有點吃不消。

好不容易跑進冰河酒吧,酒吧里正嗨著,借著那亂轉的昏暗燈光,總算是感覺沒那么引人注目了。

這幾天都在往酒吧里鉆,對這邊熟得很。

老王隨便找個臺子坐了,叫了兩瓶酒,還沒等酒送來,就看到一個熟悉的家伙摟著兩個身材妖嬈的姑娘從面前走過,他摟著那姑娘的臀,講笑話道:“……結果那家伙就服了,瞬間跪到我面前想要拜師,我呸,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嗯?”

他正說著,然后就感覺旁邊正盯著他那小子似乎有點眼熟,扭頭一瞧,看到是王峰也是樂了。

“你都要和公主訂婚的人了,還來這里?”傅里葉笑著說:“就不講究下守身如玉?”

前兩天晚上過來都沒碰到傅里葉,這一看到,果然又是左擁右抱的風格,這泡妞的手段真是讓人五體投地,當然,自己也不差,他贏的是量,自己贏的是質。

“老哥,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啊!”老王笑道:“我還年輕,我才十八,我是訂婚,不是結婚!”

“哈哈哈哈!”傅里葉笑了起來:“你這小子說話總這么有意思,來,我陪你喝,不過……你老盯著我的妞干嘛?”

“都要結婚的人了,還跑這里來玩,眼睛還不干凈,”那兩個女孩身材極品,該凸的凸該細的細,也是玩得開的,此時笑罵道:“渣男!你對得起咱們公主殿下嗎?”

“誒,這話就得看怎么說了!”老王正色道:“比如說我喜歡老傅懷里的妞,那你可以說我很渣,但如果是說我喜歡的妞在老傅的懷里,那我是不是癡情種子?”

那邊兩個女孩一呆,被他彎彎繞繞還沒回過神來。

“所以這就是道理!”老王一拍大腿:“我可是光明正大來這里的,說明什么?說明我問心無愧啊,明明我對公主的一顆真心天日可表,旁人要怎么誤解,那就由他們好了。”

“說的好!這世界就是這樣,黑與白,不過是世人評說。”傅里葉哈哈大笑,在老王旁邊坐了下來,順手把左邊那妞給王峰推了過去:“今天的酒我請你,妞也分你一個。”

那女孩兩眼發光,倒是不抗拒,大大方方在王峰旁邊坐下,伸手攬住他的脖子,風情萬種的挑逗道:“那倒要看看你這駙馬是不是口是心非了。”

冰靈的女孩兒容貌姣好、浪而不蕩,能喝能聊能開玩笑,關鍵是還不要錢,玩兒的是順眼心跳,正是老王喜歡的調調。

老王頓時來了興致,大手一揮:“教你們一個游戲!”

“什么游戲?”兩個女孩異口同聲的問道。

“真心話大冒險!”老王哈哈一笑,從懷里摸出上次傅里葉送給他的五色牌來:“抽牌!”

老王教了規則,抽到最小牌面的,要么喝酒,要么被提問,三個人都是聽得額興致勃勃,立刻就玩兒起來。

這可是傅里葉的吃飯家伙,把把抽王牌,老王雖然沒那么強,可好歹有兩個菜雞墊底,居然也是贏多輸少,不一會兒就已經殺得兩個小姑娘丟盔卸甲。

剛開始的時候還能回答幾個正常的問題,到后面,兩個污妖王的問題一個賽一個沒下線,問得兩個姑娘面紅耳赤,只能喝酒,不一會兒就喝得稀里嘩啦、一敗涂地,給灌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拍臉都拍不醒了。

這兩個是傅里葉剛泡的小姑娘,沒了女孩子的煩擾,兩人倒也能安靜的喝上兩杯,傅里葉打量著王峰,“你真的是圣堂弟子的敗類了。”

不知道怎么,從傅里葉口中說出來,王峰覺得還挺順。

“話不能這么說,我們老家有句話,酒肉穿腸過,佛自在心頭,很多事兒不能看表象。”

“表象嗎,一旦發生戰爭,你能有什么用處?”傅里葉淡淡的說道。

“戰爭也不見得是壞事兒,人類內部如果不統一,整天就是鬧來鬧去的內耗,遲早的事兒。”

“哈哈哈!”傅里葉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可不像是一個圣堂弟子該說的話。”

老王嘿嘿一笑:“我是說,圣堂應該滅了九神,統一天下嘛!”

“可也說不定是九神滅了刀鋒呢?”

“那也好啊,長痛不如短痛。”老王喝了口酒:“不過是換個統治者而已,到時候人心一統,人類將迎來大治盛世。”

傅里葉眼中有精芒閃爍,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你可真不是個做英雄的料。”

“英雄?什么是英雄?”

“這話該我問你啊。”傅里葉笑了起來:“你可是玫瑰圣堂的天才,如今又是冰靈的駙馬,英雄不應該是你的下一個目標嗎?”

“狗屁的天才,老子就是運氣好而已。”老王哈哈大笑:“這世上只有一種英雄,那就是認清了世界的真相,卻依然熱愛生活,對未來假裝充滿信心的,像我,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繼續做駙馬,這就是英雄!”

傅里葉大笑,笑得有點夸張,“王峰,你根本不像個十七八歲的人,這人生感悟不是天生的,就是妖孽,”說著拍了拍桌子,端起酒杯干了一大口:“雖然這個世界外表光鮮內在齷齪,但總有一些假裝有理想的人想要改變,在乎的不是結果,而是過程!”

“老哥,你著相了。”老王無意去深究傅里葉的內心,只笑著說道:“天塌下來有高個兒的頂著,大俗即是大雅,咱們就是酒友,罰你一杯!”

傅里葉愣了愣,“大俗即是大雅,哈哈,你小子隨口說的怪話就這么有感覺,罰什么一杯,就沖這句,我自罰三杯!”

“哈哈,兄弟我陪你三杯!”

老王只感覺全身骨頭都爽,在圣堂里和那些整天熱血蠻得一匹的小青年呆久了,有時候老王都快覺得腦子不夠用了,還是和傅里葉這樣的家伙玩兒著開心,三言兩語就是一段人生,不需要過多的身份牽纏,可就是你懂我,我懂你,說得俗一點,隨便放個屁,聽聲音都知道到底是什么味兒的。

砰砰砰!

兩人連碰了三杯,這時候已是深夜,酒吧里的人沒那么多了,底下的圓臺里有個彈琴的女生正在彈奏一曲軟綿綿的情歌。

“這歌不應景!”老王也是來了興致,有點嗨了。

傅里葉喊道:“阿紅!”

紅姐風情萬種的走過來:“看你們在這里聊了一晚上,這才舍得想起我了?”

傅里葉哈哈大笑,正想說讓臺下那女生換個曲子,卻聽老王興致勃勃的問道:“紅姐,下面那些鼓能玩兒嗎?”

紅荷微微一怔,笑著說道:“幾個玩兒鼓的樂師都下班了,你要想玩兒的話隨便玩兒。”

老王站起身來:“老傅你坐著,看我去整一首!”

“你還會這個?”傅里葉真的驚了。

“屁話,你以為只有你會泡妞嗎,雖然你長得帥了那么一點點,但我有才華!”

只見老王跳上臺去,先是讓那女孩兒停了,然后找了幾面鼓堆到一起。

酒吧里還有不少酒客,都是已經喝得差不多了,正是放松的時候,此時紛紛笑道:“紅姐,你們酒吧換樂師了?”

“我擦,那不是駙馬爺嗎……”

聽說是駙馬,更多人的注意力頓時都集中過來。

砰砰砰砰砰!

酒勁上來,老王提著一根兒板凳腿試了試鼓,雖然不如架子鼓的音色那么全面,但也差不多了。

四周先是一呆,隨即就是一片哄笑聲。

冰靈的鼓可不是架子鼓,而是手鼓,就沒見過用凳子腿兒來敲的,不過好歹是駙馬爺,要給點面子。

“哈哈哈,駙馬爺這招板凳鼓有創意啊!”

“敲七個,駙馬你敲得過來嗎?”

老王全不理會,搖頭晃腦的打起拍子,他真的要留在這個世界了,無論這是真的,還是假的,要開心啊!

砰、砰、砰、砰……

‘兒時的我年少輕狂,總想著隨波逐流肆意闖蕩。’

‘跌跌撞撞寸有所長,我的未來自有我定方向。’

老王的歌調子在被人聽起來很怪,可是老王根本不在意,有什么好在意的,他是在唱給自己聽,但他的聲音里面有故事。

“人生旅途誰贏誰輸,不過是為了生活義無反顧。”

‘大徹大悟看透世俗,贏了自己才贏得天下。

酒吧里的冰靈人聽不懂,只是覺得有點怪,但是傅里葉就不同了,還有紅荷,只有在異國他鄉人生豐富的他們才能聽得懂,越浪越孤獨。

‘有多少世間萬物淪落為孤獨一注,才會羨慕,別人的幸福’

‘每天都在走別人的路,反反復復,我不哭……’

‘成與敗不用自己傳唱讓他人傾述,是是非非,轉眼成空’

“踏破紅塵迷霧,才能贏得了天下……”

略顯青澀的聲音卻啞著嗓子唱著滄桑的歌,可是那感覺卻直透心底,成與敗不用自己傳唱,讓他人傾訴,是是非非,轉眼成空……

傅里葉端起酒杯遮擋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紅荷的眼神有些復雜,這樣一個人……竟然是九神的叛徒,那就更該死!

她看了看臺上那個還在搖頭晃腦敲擊著手鼓的家伙,忍不住手腕兒輕輕一翻,一枚銀針夾在了雙指中。

可還沒等那銀針飛射出去,一只大手卻抓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