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姚齊氏以前對姚大江雖然沒有多少疼愛,但是也不至于如此刻薄。
按理來說姚大江雖然違背了姚齊氏的意愿,娶了一個來歷不明且是撿來的女人,但是也不至于讓姚齊氏如此厭棄姚大江才對。
如今這個年代,吃飽喝足都是難事,隨便娶個女人都要好二兩銀子,姚紅云長相不僅周正還漂亮,能夠省了一筆巨額的彩禮錢,又娶個漂亮媳婦,這可不是誰都撿到的,村里人不知道多少小伙子羨慕姚大江呢。
即使姚紅云來歷不明,一般人心里也只是稍微介意一下,哪里會像姚齊氏這樣不僅不待見姚紅云,連帶著也越來越厭棄姚大江了。
想不明白大家也只能將其歸因于姚大江掃了姚齊氏娘家的面子,就是姚大江自也只能將姚齊氏的不正常之處歸因于此。甚至是姚家的其他人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姚大水自然也是如此,面對老妻的執著,姚大水也只能默默的上前與易風水說道,
“易家兄弟,村里是有與老二相同的情況,但是人家可是招了贅婿,生的孩子也是跟著女方姓的,也算是后繼有人了!可跟老二的情況有些不同”
村里確實是有這樣的人家,易風水心中也十分清楚,所以之前他才喃喃說不出話來。如今要不是看不過姚齊氏的行為和可憐姚菱兒姐妹幾個,也不會有之前的一番話說出來。
事實上,易風水說這一番話,早想到了結果,只不過他還期望著姚大水不要跟著姚齊氏一起犯糊涂,或者稍微對姚菱兒姐妹有些個憐憫心,順著他的話就此揭過此事擺了。
雖然易風水沒有對姚大水報太大的希望,但是當姚大水以他早已經想到的話反駁他的時候,易風水還是不免漏出些許失望的表情,看著姚大水的目光也詭異了起來。
易風水不能理解姚齊氏的行為,更加不明白姚大水怎么就能任姚齊氏如此妄為,而且禍害的還是他嫡親的兒子孫女。村里確實有無子招贅的,但是也不看看那招贅的男人是個什么樣的,好吃懶做不說,動輒隨罵家里的老人女人,更過分的是全家人還得像供祖宗一樣敬著他。
其實也不難理解,只要稍微有些骨氣、周正的男人想來都不愿意入贅。這個年代雖然吃不飽,但是也餓不死人不是,誰家只要不是真正過不下去,哪個正常的男人愿意去當贅婿,所有一般這入贅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大多好好吃懶做,沒有節操。
正是因為這樣,易風水也說不出讓姚家姐妹招贅的話,幾個孩子本來就父母雙亡,在招一個這樣的男人回去,易風水真怕把幾個孩子都給禍害了,因此他才寄希望與姚大水。
姚菱兒姐妹雙眼緊緊盯著易風水,滿臉期盼他能夠再說點兒什么,將姚大水的話頂回去。眾位村民也是滿臉不憤的看著這一家人,但是剛才在姚齊氏手上吃了虧,一時竟是沒人敢上前說句話,只盯著易風水,看他怎么說。
其實對于姚草兒來說,人都死了,葬在哪里還都一樣,即使她經歷穿越這么詭異的事情,她也不認為這個世界上真的就有鬼神。
就好比之前雪花砸在姚齊氏身上的一幕,只要是個正常的現代人,看到大冬天出現這樣的情景,都會認為是正常的現象。大冬天刮風再正常不過了,風起雪落更是正常的沒話說。
隨著姚齊氏的喊叫聲越大,異動影響周圍的樹木落雪,姚齊氏又剛巧站在枯木底下,不砸她砸誰,只不過這一幕剛巧發生在易風水說了那樣一番話之后,便被人們附上了神奇的色彩。
奈何這個世界的人卻不同,他們相信人死后會有鬼魂,鬼魂不滅,等到一定時間便會投胎轉世。要知道成為孤魂野鬼,那便永世不能轉生,這也是姚菱兒為什么那么堅定要將姚氏夫妻葬入祖墳的原因。
“是有招贅的,但是爺爺不要忘了,也有那招贅的人家,沒有生出來男娃子的,不也是葬進了咱們的祖墳了嗎!”
可是她不著急,別人著急啊,看著面色蒼白、一臉巴掌印的姚菱兒急出了一身汗,姚草兒初來乍到想幫忙,卻無從下手,再加上原身體弱多病,本來就話不多,她也不敢太過放肆,深怕漏了馬腳,只能細聲細語的說道,說完還學著姚笑兒向姚菱兒姚柳兒身后躲了躲。
“你個死丫頭,誰讓你多話了,沒家教的東西!”
幸虧姚草兒往后躲了,不然姚齊氏的巴掌打到她那瘦弱的身子上可有她受了。姚齊氏本想著出頭的易風水被姚大水說的沒了聲響,想來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哪里想到被黃毛丫頭給拆了臺,一時氣不過,甩手就是一巴掌,可惜落了空。
如今大家都看著她,想要打到姚草兒可沒有那么簡單了,剛剛要不是她出其不意,也不會這么順利的甩出一巴掌,只不過沒有想到巴掌卻落了空,姚齊氏看著大家恍然大悟的樣子,瞪著姚草兒恨的牙癢癢!
姚草兒卻是不怕她,只管低著頭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就是不看面前臉色難看的姚齊氏,反正有村民護著她們姐妹,想來姚齊氏還沒有笨到上前傷害她們姐妹。
“草兒說的對,遠的不說,姚大哥家不也有位這樣的堂叔,姚大哥不能憑著無后,就不讓大江兩口子葬入祖墳!”得了草兒的點撥,易風水也想到了說詞,想來以姚大水的親堂叔做筏子,姚大水應該沒了說辭。
“這、這……”姚大水確實沒話說了,但是不代表姚齊氏沒有話說,
“我不管!這孽子無后,就是不能葬入祖墳!”姚齊氏這話雖然說的蠻橫,但是到底還是占著一絲理的,所以雖然大家氣憤姚齊氏胡攪蠻纏,但是到底沒有說出反駁的話,一時間氣憤僵硬了起來。
“大姐,你看那里有什么東西在動!”
突然姚草兒的話打破了僵局,姚草兒自從說了之前的一番話,面上一直低著頭,其實她暗地里卻在打量周圍的環境,卻不想眼睛掃到姚大江夫妻墓穴后面的枯木樹根下時,突然見到積雪在緩慢蠕動,因著專注根本沒有發現氣憤的不同。
姚草兒突然的話,嚇的眾人心驚肉跳不說,剛才僵硬的氣憤也不存在了,待得眾人明白姚草兒的話時,紛紛扭頭看向姚草兒的手指所向之地,果然見那枯木底下厚厚的積雪在慢慢蠕動。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蠕動更加的劇烈了起來,到最后竟是鼓起了個小雪包,頂端的積雪也在像周圍滾落,猛然伸出一只手來,嚇的眾人竟是聚攏了起來。
姚草兒也被嚇了一跳,不過相對眾人到是好一些,她沒有想到,這雪堆底下竟是有人,而且看那只手的樣子,竟然還是個孩子!
孩子!想到這里,姚草兒拔腿就從姚菱兒的身后跑了出來,繞過姚大江夫妻的墓穴來到枯木樹底下,蹲下身子就開始奮力的扒雪。
可惜這寒冬臘月的,本就天寒地凍,尤其是這兩天又下了一場大雪,積雪累了厚厚的一層,姚草兒本就體弱,憑她如何使出吃奶的勁也沒有將人從雪里挖出來。最后在跟著姚草兒跑過來的姚笑兒的幫助下,才勉強將人扒了出來。
姚草兒這才有時間仔細打量被她挖出來的人,孩子昏迷不醒,大約三歲,滿臉的凍傷,甚至手上、胳膊上、腿上還有外傷,即使不懂醫術,但是姚草兒也知道這孩子怕是出氣比進氣多了。突然姚草兒計從心來,高聲喊道,
“這是我弟弟!”
待得眾人回過神來,不得不感慨姚草兒不愧是姚大江的閨女,這和當年姚大江那句:“這是我媳婦!”的話是多么相似啊!
這檢人難道還有遺傳嗎?不然當年姚大江能夠檢到一個媳婦,如今姚草兒居然又撿到一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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