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嗎?
好像還不是。(番茄小說)場上觀眾的情緒感覺都有點麻木了,一次又一次堪稱華麗的表演刺激著他們的神經,讓他們漸漸地感到有點……習慣了?
一個機關學徒究竟可以達到什么樣的程度,常鳴活生生地讓他們見識到了!
不是什么越幾級的超級機關,也不是什么高深得難以理解的東西,常鳴所做的一切——無論是配件也好,還是初級機關也好,都是他們平時經常接觸到的東西,而常鳴就是把它們做到了極致!
比賽的全部過程都呈現在他們的眼里,除了速度快、質量高,常鳴的手法好像也沒什么出奇的地方,好像也不過是他們平時用到的那一些。但是一個普通的機關學徒,怎么可能把它運用到那么熟練、那么流暢、那么穩定——那么精密!
正是因為所有的一切都觸手可及,場上的觀眾們不約而同地產生了一種想法:如果我也拼命努力的話,是不是也可以達到像他這種水平?
一時間,青蘆工廠的工人們都激動了起來。
只有眼界更高的那幾個,譬如場上的中級機關師和高級機關師yin沉著一張臉,滿臉若有所思。
他們浸yin在機關術里的時間更久,眼光也更好,當然看出了一些不同。
乍一看上去,常鳴的手法的確不怎么出奇,跟普通的機關師好像差別不大。但仔細觀察的話,他每一個手法都非常簡潔有效,一個動作就是一個動作,絕對沒有一點多余。這樣的手法,讓他能夠花最小的力氣,做最到位的工作。
這樣的手法能夠復制學習嗎?
不,非常難!
常鳴對自己身體的控制能力,已經達到了極高的程度,不是這樣的控制力,絕對做不到像他現在這樣。
譬如來說,為什么有時候機關師砸下一錘的時候,會有一些多余的施力與收力的動作?因為他們的身體必須要用這樣的動作來控制,不然的話,有可能沒辦法施加最合適的力道,或者讓身體受到一些傷害。
但常鳴則不用。他一錘就是一錘,所用的力道剛好到達那個臨界點,讓手下的金屬以最完美的形式發生震動、改變形態。所以,假設他用五錘能夠讓一塊金屬成形的話,普通人大概得用五十錘去慢慢琢磨。
這種控制力,不是普普通通就能達到的,必定要經過長期的鍛煉。
傅明理更加證實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常鳴這個人,絕對有后臺!這種鍛煉身體的秘法,只可能由一些高等級機關師或者大家族秘傳,不可能被普通人擁有。(番茄小說)只有這些勢力精心培育的后代,才有可能從小練習這樣的秘法,把身體淬煉到這種程度。
當然,沒人知道,常鳴才沒有什么后臺,他只是靠著機關天書系統里兌換出來的一本基礎體術鍛煉方法,練到現在這樣的。
傅明理的臉色晦暗不明,傅海緊緊咬著嘴唇,臉上寫滿不甘。傅海也是有天分的人,如果他能獲得更好的傳承……
一陣寂靜后,主持人終于回過神來,大聲宣布:“比賽時間到!本項比賽,常鳴制作十個……嗯……五個精良機關,總共獲得二十分!傅海制作兩個標準機關,總共獲得四分!”
報數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常鳴總共做了十個機關,按理說都應該算分的,那就是四十分。不過之前常鳴就跟盧洋擺明了,另外五個機關的材料只是用來“打發時間”的,不算在總數里。
算了,反正五個也是贏,十個也是贏,沒關系了!
二十分比四分,五倍的分數,這是一次比剛才更加徹底的勝利!
傅海緊緊握著手上沒有放下的配件,臉色鐵青。
主持人大聲說:“第一場比賽,制作配件,常鳴獲勝!第二場比賽,制作初級機關,常鳴獲勝!綜合兩場比賽成績,大比武選拔賽最終獲勝者——”
他用力向著常鳴一揮手:“常鳴!”
“嘩啦”一聲,下面的觀眾全部都激動地鼓起了掌。幾百人一起鼓掌,聲音像潮水一樣狂涌過來,把場上兩人淹沒在里面。
傅海的臉色更加難看,他死死地盯著常鳴,滿臉怨恨。
如果不是這個人橫插一杠子,他就是青蘆工廠理所當然的代表,去參加那場大比武。只要他能在大比武里取得勝利,就可以……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被這家伙毀了!
本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結果現在……
他瞪著常鳴的背影,眼睛里幾乎要冒出紅光。
羅小莉本來也是滿臉喜色,這時瞥見傅海的表情,笑容淡了下來,不經意地向某個方向瞥了一眼。
按照流程,當比賽決出勝負的時候,老板就要出來做總結了。主持人知道,老板還為這場廠內的比賽準備了禮品的,可是,老板上哪里去了,怎么到現在還不見人?
這小子會被選出來當主持人,當然有股機靈勁,他的眼睛咕溜溜轉了一圈,沒找到老板人,立刻笑了起來,說:“常鳴,現在給大家講兩句唄?拿到大比武資格,現在有什么想法?”
常鳴清了清嗓子,掌聲頓時止歇下來,場邊重新回復一片安靜。
常鳴笑著說:“我只有一個想法——”
大家幾乎連呼吸都要屏住了。
“拿了選拔賽的勝利,再給大家拿個大比武的優勝回來!”
大家齊齊一愣,緊接著,掌聲再次狂響。沒一個人懷疑常鳴的話。配件比賽做出完美配件,機關比賽連續十個精良,這成績還不能拿大比武的優勝的話,這世界也太癲狂了!
有人大聲叫道:“小常,你要拿到大比武的優勝,我請你去金檀城最好的館子吃飯!”
旁邊的人立刻笑著叫了起來:“好嘞,鐵公雞老謝發話了,太有誠意了!”
老謝是duli工作間的一個初級機關師,在廠內挺有地位,收入頗豐。他的技術也挺不錯,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不過自從傅海一來,就被他壓住了所有風頭。他自認自己水平跟傅海差不多,說不定還要強一點,但架不住傅海年輕,還有個中級機關師的叔叔,總是沒人家亮眼。
而且傅海這個人生性傲慢,老是拿鼻子看人,感覺特別討厭。不像常鳴,總是笑嘻嘻的,不說真心假意,至少好打交道。
不過老實說,老板安排場選拔賽,只選了這兩個人參加,根本就沒他的份兒,他心里本來還有點發酸不平。現在看完整場,他心悅誠服,一點兒多余想法也沒有了。
他這句話說得發自真心,一邊說還忍不住一邊去瞥傅海,心想:哼,平時跩得二五八萬的,好像全天下老子第一一樣,現在可服了吧!
傅海敏感地注意到了他的表情,牙齒咬得更緊,絲絲鐵銹味從牙縫里溢了出來。
常鳴笑著說:“好啊好啊,到時候大家一起去!”
周圍人嘩地大笑:“老謝得哭了!”
常鳴說:“沒事,真贏了,我請!”
場上場下笑鬧成一團,和樂融融。沒人再多看傅海一眼,沒一個人心懷嫉妒,常鳴用這次選拔賽的驚人表演徹徹底底地折服了他們!
笑鬧聲里,主持人總算想起了還有個裁判呢,他笑著壓了壓手,止住嘈雜的聲音,尊敬地說:“盧大師,您有什么話想對我們新鮮出爐的冠軍說的嗎?”
盧洋的臉色有點發木,這時才像回過神來一樣,冷冷一笑:“看著是精良機關——就是精良機關了?”
話里的惡意太明顯,原本殘余的一點竊竊私語再次消失,所有人盯著盧洋,這是什么意思?
盧洋緩緩抬步,走到場上,舉起一個機關,慢悠悠地說:“屈屈一個機關學徒,練習初級機關沒兩天,就能做出這么多精良機關來了?”
說著,他把手上的機關往地上一砸,臉色同時一沉:“還用說嗎,這肯定是假的!”
這是要撕破臉了!
傅家叔侄給了你什么好處,要你這樣不要臉地挺他們?
觀眾們同時心想。
不過沒一個人敢吱聲,他們可以不把傅海放在眼里,甚至可以假裝沒看見傅明理,但是盧洋可是個高級機關師。這樣的人物放到金檀城也是城主的座上賓,發句話甚至可以讓青蘆工廠遇到大麻煩,對于普通的機關學徒和初級機關師來說,他就是高不可攀的人物。這樣的人要放下身段跟常鳴作對,常鳴還有什么辦法?
即使是常鳴,在這種情況下也得服軟吧?
大家不安地看向常鳴,卻發現這小子滿臉笑容,好像被質疑的不是他,被砸壞的也不是他的機關一樣。
常鳴向著盧洋點點頭:“行啊,你覺得是假的你就砸吧,繼續砸。砸壞了一個,還有九個呢!”
盧洋臉色一沉,他果然又搬起一個精良機關,砸得破破爛爛,配件掉落一地!
第三個,第四個……
常鳴一直笑嘻嘻地看著他,根本就沒有阻止的意思。
第五個,第六個……
場內一個說話的人也沒有,連傅海也呆住了。大家就看著盧洋的東西,從震驚,到不滿,到憤怒……看著一個個精良機關被砸壞,看著一個高級機關師擺明了不講理,他們不知不覺都握緊了拳頭,感到極度的憤怒。
與剛才的興奮敬佩相比,這一刻,他們也一起感受到了被強權打壓的痛苦。如果現在被欺壓的是我,我能怎么辦?
不,我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這時,盧洋舉起了第七個機關,不知為什么,手一抖,動作竟然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