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原本就只是投影形成的，她的本體不在這里，隨時都可以離開。

看見常鳴手上的金光，她下意識地想要逃跑，光影一閃，迅速“熄滅”了下去。

常鳴微微一笑：“在我的地盤還想跑？”

他手一指，一縷金火彈了出去，瞬間籠罩住伊莎的身影。那團光影迅速一凝，被固定住了！

常鳴大步向前，一把按住伊莎的肩膀。她原本只是一團虛影，根本就碰不到的，但常鳴的手按上去，就像按到了一個真人的肩膀一樣。

他兩只手按住伊莎，突然向外一扯，這個虛影形成的人體，被他這一撕就撕成了兩半！

伊莎雖然不是真人，但好歹是個美女的形象，溫婉干練，正是許多男人的夢想。常鳴卻一點也不憐香惜玉，隨隨便便地就把她扯成了兩半！

言超凡看著有點不忍，叫道：“常大哥……”常鳴回過頭來，隨手把伊莎的“尸體”一扔，說：“走吧。”

他淡淡瞥了言超凡一眼，只這一個眼神，就讓言超凡突然感覺有點羞愧。是的，伊莎不是真人不說，還是他們的敵人，他在這里擔心個什么啊？

伊莎的兩半身體被扔到了兩邊，突然迅速化開，變成一團模糊的影子。她勉強保留著人類的形象，身體中間卻開了一個大洞，這個大洞，正是一道空間門！門對面，正是翡翠塔的塔頂！

原來伊莎的身體，正是連接著這片星域與奇門城的通道！

常鳴當前打頭往前走，言超凡好奇地跟在他身后，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四周。他終于忍不住問道：“常大哥，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話也正是異獸們想問的。現在這里，除了海叔似乎知道一點什么以外，其他人都是一頭霧水，滿臉莫明。

常鳴解釋說：“這里是一個獨立空間，它原本應該是天上星空的一部分。結果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把它單獨分離開，封閉在了這里。”

他這句話一說出來，所有人同時抬頭看了一眼。這里是水下奇門城，他們當然什么也看不見……但他們根本不用看見。他們的腦子里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了每天晚上都可以看見的星空！

天穹大陸的機關術雖然遠不如地球時代，但是機關師們對宇宙也并非毫無理解。事實上，對大陸以外的地方的向往，是兩個世界所有人類的共同夢想。他們同樣發明出各種各樣的機關，開始仰望星空。真正的宇宙是什么樣子的，他們大致知道一點，只是從來沒有這么親密地接觸過。

言超凡回頭看了一眼，滿臉震驚：“星空的一部分？被單獨分離？誰做的，誰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他說到一半，突然一頓。壓低了聲音，有些敬畏地說：“難道是機關神……”

常鳴聳了聳肩，說：“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大概知道它為什么被封閉。”

言超凡好奇地問：“為什么……”話沒問完，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跟著問道。“難道是因為這團黑霧？”

常鳴點頭說：“應該是這樣。這團黑霧的污染性極強，非常危險，那股力量可能也沒辦法徹底把它消滅，于是只好把它單獨封閉了起來，防止它逃出去。結果永恒紀元的人類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然找到了這片星域，與它產生了聯系。產生聯系的同時。兩者間打開了一條通道，黑霧因此侵入了奇門城，首先控制了那里的輔助智能系統。”

他解釋得非常清楚，所有人同時恍然大悟，言超凡說：“所以我們從一進來開始，就相當于是進到了敵人的地盤里？”

十地緊緊地皺著眉。突然打斷了常鳴的介紹：“這件事發生在什么時候？”

跟奇門城關系最緊密的莫過于他了，其余人多半還有點身外之事的感覺，對他來說卻是切身相關！

常鳴看他一眼，說：“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萬年以前發生的。”

十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說……長遙還在的時候？！”

常鳴搖搖頭：“我不確定。我們之前看到長遙出發去神域的情景。這幕場景有可能是真實的，也有可能是被歪曲的。我比較傾向前者。如果是真實的話，那時候這里應該還沒有出事……”

他的話語一頓，沉默了一會兒，說：“不過這始終都是萬年以前的事情了，也許當初發生的事情，遠比現在我們看到的更復雜。”

十地又喜又悲，各種表情在臉上一掠而過，他喃喃道：“這樣說來，長遙有可能不是自己愿意這么對付我的？有可能她……”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心里隱隱有一絲期望，想要知道長遙對他沒有異心。但他打從心底也不愿意長遙被黑霧污染，失去自我意志。兩種想法在心里交鋒，讓他徹底沉默了下去。

常鳴說：“我們也不是完全沒有知道真相的可能。”

十地猛地抬頭看他。

這時，他們已經穿過伊莎身體形成的傳送門，到達了翡翠塔的塔頂。不過傳送門沒有消失，他們仍然跟那片星域相連。

常鳴指了指奇門城的西南角，說：“你忘記你是為什么而來這里的嗎？”

奇門城墓地！

常鳴說：“不過是墓地而已，就算是先祖或者英靈長眠之地，為什么會被限制得那么死，必須要100的權限才能進入？在那里會不會隱藏了什么真相？”

他只是平平提出疑問而已，十地已經激動起來：“對，你說得對，我們快去！”

常鳴搖搖頭說：“稍等一會兒。”

十地剛準備吵鬧，常鳴站定腳步，半閉眼睛，他皮膚上每一個毛孔里都開始“冒煙”。這情景讓所有人同時凜然，頓時想到了污染黑霧。難道常鳴……

他們很快就發現不是這樣了。從常鳴身體里冒出來的并不是黑氣，而是白色的霧氣。

白霧越來越濃，他的身體簡直像著了大火一樣，被白霧徹底地籠罩住。

白霧離開他的身體，在他身邊緩緩凝結。最后形成了一個人影。這個人影他們都不陌生，它由白霧凝結而成，沒有五官，看高矮胖瘦都跟常鳴一樣。渾身散發著深不可測的氣息——正是古戰場！

它剛才不知道上哪里去了，現在竟然從常鳴的體內冒出來了！

不，不對，古戰場這次出現，明顯跟之前有了一些變化。它的氣息比以前更加厚重深邃，動作卻靈動了很多。以前的它像個呆愣愣的假人，這時候卻多了不少生命力！

它一出現，就向常鳴行了一禮，接著，它穿過伊莎的身體。投入那片星域，消失不見。伊莎身體形成的傳送門漸漸變淡、消失，他們剛才還戰斗過的那片星域，徹底地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常鳴說：“好了，走吧。”

異獸們不知剛才的情景代表著什么。但他們不知為何完全不敢發問。常鳴發出命令，他們立刻點頭，順著翡翠塔的樓梯魚竄而下。

常鳴走在最后，海叔走在他旁邊。海叔問道：“你都知道了吧？”

常鳴沉吟著說：“知道了一些……但有些東西，我還想再問一下朱焰星。”

海叔說：“你想問，隨時都可以把他叫出來。他跟在你身邊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嘿。他想讓你幫忙，先得給點誠意才行！”

一陣苦笑幽幽傳來，朱焰星的聲音直接傳進常鳴的腦海：“你想問什么，盡管問吧。”

他用精神力傳話，只有常鳴才能聽見。常鳴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剛才讓我消滅的那東西是什么？”

朱焰星不答反問：“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常鳴點頭，用肯定地語氣說：“那是機關神的胚胎吧？！”

朱焰星沉默片刻。嘆了口氣：“是。”

常鳴雖然早就猜到了，但他卻仍然心神大震。如果那是機關神的胚胎，那機關神又是什么？難道它們的本體，就是行星？

“你猜得沒錯。我們機關神的本體，就是星球。不然。我怎么會叫這個名字？”

朱焰星輕輕一笑，常鳴這才意識到，朱焰星三個字，其實已經有所暗示了。他的思維突然發展了一下，問道：“機關階梯關卡里出現的那顆赤星……”

朱焰星爽快地說：“沒錯，那就是我本體的形態。”

常鳴回想起那顆星球，不由得說：“單論體積的話，你很強嘛……”

是的，他在機關階梯上看見的那顆赤星，別說那個只是胚胎的小行星了，就連黑炙星，也遠不如它的十分之一大！如果星球的個頭代表機關神的實力的話，朱焰星得有多強？把他封印在這里的那個人，又得有多強？

他遙想了一會兒，跟著問道：“既然是同族的胚胎，那你為什么又要讓我把它毀掉呢？”

朱焰星又是一陣長長的嘆息：“這個……你也應該已經猜到了吧，又為什么要來問我？”

常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大膽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因為它被那股黑氣污染了？”

他更進一步地猜測道：“難道這還不是特殊現象，出現污染的，不止是這一片星域？！”

過了好一會兒，朱焰星才回答道：“你猜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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