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康公主沈延祥!
說起來,祁臨關還要稱呼南康公主一聲“表姐”。她是當今皇上唯一的妹妹。
太后走得早,皇上對皇后又一向冷淡,對這個妹妹倒是十分寵溺、基本是言聽計從。南康公主自然也晉升成為大周朝最尊貴的女人了。
祁臨關當年在后宮一尿,差點被自己的父親當著皇上的面打得皮開肉綻,還是這位表姐挺身而出,說他不過小兒一枚,只是身材高大、生得像姑母嘉善縣主——言下之意,也就是像皇室家人。
皇上聽了,這才沒有怪罪于自己。
怎么就遇上這表姐了?祁臨正愣者呢。
只見一個空杯子直接從車子里扔出來,正砸上他的小腿。就在杯子要滾落到地上時,祁臨關迅速翻身,伸手一撈,抓了上來,恭恭敬敬地遞回到車窗上。
他站在馬車邊,躬著腰,笑著對南康公主道:
“別介啊!您這粉彩花鳥杯可是宮廷造瓷器,小二兩呢!錢是小事,壞了個杯子可不好配,四缺一,多磕磣啊!”
車上沒有說話。
祁臨關見自己說完對方沒有回應,便抬起頭,只見車上的南康公主正上下打量著他,滿是關切。
他一咧嘴,嬉皮笑臉道:“您別這么看著我啊,感覺您要給姑娘相看女婿似的,我怎么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啊!”
“呸!”南康公主開口道,“就知道你本性難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祁臨關嘿嘿一笑。
南康公主又問道:“怎么這時候回來了?”
祁臨關一聽,假裝不樂意了:“啊呀,就興你們整天在京城吃喝玩樂,就不能讓我回來享享福了啊?”
說完,他又假裝很得意地湊到車前,腆著臉對南康公主道:“其實吧,我就是回來相看相看媳婦兒的。總一個人吧,也寂寞!”
南康公主見了,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你?你還知道寂寞?!”
南康雖然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但是還是不免在心里默默念叨:真是歲月匆匆啊,這小子一去河南竟然也十幾年了!
想著自己曾經的年輕歲月,曾經心心念念想嫁給他武定侯府二爺的少女心事……都像潮水一樣涌現在南康的腦海里。
看著與祁臨峰略有相似的眉眼,南康的表情也逐漸溫柔起來。
“怎么不知道啊?”祁臨關叫起來,“身邊阿貓阿狗的都成家了,休沐的時候,想一起打獵都找不到個人,難受啊……”
聽著祁臨關的怪腔怪調,還有他夸張的表情,南康忍不住又罵他:“你多大人了啊?好好說話!”
“這不是跟姐在一起嘛!”祁臨關小時候沒少幫南康追自己的二哥,雖然沒追上,可是情誼結下了啊,所以他對待南康的態度就跟自己姐姐似的。
“姑母辦春宴的時候我就在鳳凰山社,我也聽說了。小娘子我也見到了。”
“啊?怎么樣?”祁臨關趕緊問道。
“的確貌美!”南康看著祁臨關假裝關心的樣子。如果不是自小一起長大,還真被這小子給蒙混過去了。
聽著的確像是關心的樣子,表情沒有一絲好奇,甚至還有些……不耐煩。
“是國子監祭酒趙岌大人的親妹妹。”南康便解釋,一邊注意觀察祁臨關。
“哦,我也聽說了。”祁臨關回答。
南康就知道他不是真關心。如果真的想知道姑娘的模樣和品性,以他的性子,早就自己找機會去相看了,還在這里等著她說?
“你怎么想的?”南康問道。
“什么我怎么想?”祁臨關一臉疑問。
“姑母幫你相看趙家小姐,你不滿意?”南康繼續問道。
“自古婚嫁之事,父母定了就定了,我有什么滿意不滿意的?”祁臨關毫不在意。
南康聽出來一絲異樣。
她自小在皇宮長大,對于政治的敏感性遠遠大于一般人。
她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問道:“你回京城,是不是因為河南那邊有什么事情?老三在那里不太平?”
祁臨關難得沒有吊兒郎當,而是深沉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姐。
南康明白了。
雖然自己的馬車已經停到了路邊,可這人來人往,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
她收了剛才的好奇,隨意問道:“明日重陽節,姑母是不是還去鳳凰山社擺宴?”
“都是老習慣了,這你還不知道她?”祁臨關又恢復了剛才的少爺腔,“但凡曾經跟著我爹在西北干過的親眷,只要在京城的,明天都會來!”
“嗯……”南康點了點頭,“明天如果沒什么事,我也來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