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到蘇家門口,見大門上貼著封條,整個蘇家顯得死一般的沉寂,隱隱有種鬧鬼的氛圍。
唐悠問:“表哥,這家人呢?”她最近事忙,還真沒注意到蘇家人都去了哪里。
曲南一扯下后門上的封條,掏出鑰匙,打開大鎖,推門而入:“蘇老爺被下到大監里,已經招供。他那些家眷席卷了蘇老爺的銀兩,四處逃命去了。呵……我又不是嗜殺成性,有何可逃?”
綠腰掃了曲南一一眼,腹誹道:你不嗜殺成性?開自己玩笑,有意思?再者,若那些家眷不卷著蘇老爺的銀兩跑了,那些銀兩怕是會直接落入你的銀庫中吧?
曲南一回頭,沖著綠腰勾出一笑,就像能洞悉她此刻的想法似的,竟給她來了一記“我知你心”的眉目傳情。
綠腰別開臉,想要自戳雙目。
唐悠睜大了眼睛,咋呼道:“蘇家就這么倒了?表哥,那蘇老爺如何招供的?”
曲南一回身將后門插上,引領三人往蘇玥影的閨房走:“那蘇老爺長期失眠,一直依靠藥物方能入睡,最近卻不知得了什么法子,竟然不再問醫拿藥。蘇玥影偷取小娃兒之事暴露后,有屬下從蘇家后院的花圃里挖出一個剛離世不久的小娃兒。那小娃兒生前被金針封了咽喉,又被灌了。挖出來時,其腹部淤青,臉色慘白,顯然是被重壓腹部至死。我連夜審了那蘇老爺,用了些手段,方得知,蘇玥影得了一秘方,能讓人安睡如嬰兒。那便是枕著小娃兒的肚皮睡覺,俗稱嬰兒枕。那嬰兒枕要用年紀只有兩三歲的小娃兒制成。為了不讓小娃兒影響主人的休息,便喂其,使其酣睡。因怕小娃兒醒來后哭鬧,便用金針刺喉,使其失聲。”
唐悠怒極,破口大罵:“真是個畜生!就不應放走唐家其他人,像他們這樣心腸歹毒的人家,要死就弄死一窩,不能放走一個!”喘了兩口氣,問道:“表哥是如何判那蘇老畜生的?”
曲南一回道:“絞刑。”
唐悠攥拳道:“太便宜他了!”
曲南一補充道:“先從他的腳趾開始,寸寸絞斷。”
唐悠打了個哆嗦。
曲南一拿了火把,分給其他三人。四人一同來到蘇玥影的閨房,曲南一指著那口大木頭箱子說:“且進入一探究竟。”言罷,一腳踢向柜體機栝,縱身躍下。
花青染緊隨其后,跳入地道。
唐悠拉著綠腰,支吾道:“綠腰啊,那個……你是從哪里出來的?那里夠不夠寬啊?我……呵呵……這里有些窄……”
綠腰點頭表示明白,轉身在蘇玥影的房間里轉了一圈。
唐悠問:“你在看什么?”
綠腰回道:“看看蘇玥影留下的痕跡。”
唐悠隨手翻了翻蘇玥影放在案上的幾捆竹簡,道:“我看蘇玥影的閨房和我的沒啥兩樣,咱倆還是快點兒下去吧,別讓表哥他們等急了。”
綠腰的眸光一閃,收回目光,領著唐悠來到蘇老爺的房間,掀開床板,二人走了進去。正所謂狡兔三窟,一個密道里竟有三條通道,足見人做了虧心事后多想給自己多留條退路。
二人點燃火把,順著洞口爬進地道,在石室內與花青染、曲南一匯合。
站在只剩下四副棺材和一盞長明燈的石室內,曲南一說:“我初來此地,便覺得此處像一間古墓,這四口棺材里的原主人應該都是陪葬品。唐家初來六合縣時只不過是小本經營,自從買下這個宅子后,竟一躍成為首富,實在是蹊蹺得很。”
花青染舉目四望,問:“你是懷疑唐家盜取了此處古墓,所以才發的家?”
曲南一點頭道:“正是。青石密道里鑲嵌的夜明珠,顆顆如指甲蓋般大小,價值連城,想在這六合縣內買到此等夜明珠那是妄想,就算去長安城里尋覓,怕也只有天家才能湊齊十幾顆而已,這青石地道里的夜明珠,最少也要五十顆。”
花青染問:“南一邀請我等同來,是何意?鎮鬼,還是捉妖?”
曲南一笑吟吟地回道:“分贓。”
唐悠瞬間瞪大眼睛,重復道:“分贓?!”那聲音都顫抖了。
曲南一點頭道:“對,分贓。如今蘇家倒了、空了,只剩下這座墓穴。蘇老爺只是盜走了這四副棺材里的財物,拿到遠處銷贓,便得了那么多的不義之財。他一直想進入墓主真正的墓室,卻不得法,找不到路。實不相瞞,南一也曾獨自到此研究了一二,卻看不明白有何機關妙法,所以請了青染和綠腰同來,參詳一二。當然,若得金銀,我們三人各得三分,唐悠得一分。”
唐悠瞧那蘇家只得了四副棺材里的陪葬品便成了富甲一方的蘇老爺,那她若得了主墓室里的值錢物,哪怕只分到一分,豈不是富可敵國?
都說這六合縣有座寶藏,原來竟然在這里!
唐悠知道自己沒法和花青染等人比,能給自己一分怕也是看她跟來,不好意思趕她走而已,因此十分知足。再想到綠腰也能拿到三分,雖然心里不大舒服,但也不得不承認,綠腰應該、可能、大概,比她聰明了一點。當然,這是在她不抽風的前提下。
唐悠摩拳擦掌興奮道:“好好好,咱們現在就開始找入口吧!”探險、盜墓,太令人興奮了!
曲南一說:“這里應該沒有傷人的機關,但還是小心為妙。”
花青染點了點頭,沿著青石墻壁細細觀看半晌,卻不見鏈接下一個墓室的入口痕跡,他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包,素手夾住油紙包的一角,在半空中一扯,一揮。
油紙包里飄灑出大片紅色朱砂,隨著花青染的袖風,猶如一條紅色游龍般在青石室里游走,最后撲到青石壁上,仿佛綻放出一朵朵殘梅。
唐悠看得傻了眼,差點兒忘記呼吸。
花青染見那紅色朱砂并未在石壁上顯現出任何痕跡,便又取出符咒,在手指尖一捻,符咒燃起,在花青染的清喝中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