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人生第一誤
二樓,白子戚的房間里。
白子戚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封云喜,瞬間想通了很多事情。他用手指在腿的一側敲打了兩下,唇角緩緩勾起,露出一個與有榮焉的笑顏。垂眸看向封云喜那圓滾滾的肚子,玩味一笑,隨即轉身離開。
過了一會兒,封云喜的睫毛顫了顫,睜開了雙眼。
她有些疑惑,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她想了想,這才想起,在她昏迷的前一刻,曾被胡顏點了穴道!
這個胡顏,當真是……可恨啊!
封云喜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卻覺得自己腹部好似有什么東西,致使她的行動變得笨拙。
她低頭,一眼便看見那個圓滾滾的肚子!
封云喜的眸子在急劇地收縮著,五雷轟頂的感覺瞬間而至,轟得她頭皮發麻、腦袋發蒙、眼圈發紅……
她想起昏迷前,胡顏曾對她說,要讓她以美色服侍潘太守。難道……那胡顏用了妖法,迷了她的心智,讓她心甘情愿成為潘太守的禁臠?!
她身上穿著的衣服,顯然不是她昏迷前穿得那身。這衣服雖然看似不錯,但十分肥大,被渾圓的肚子撐起,毫無美感可言。
封云喜想要伸手去摸摸自己的肚子,卻……不敢。
她的手顫抖得厲害,不知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難道,時間已經如白駒過隙,一晃竟過了八九個月?
封云喜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竟淪落至此!若自己今天沒有醒來,豈不是……要生下腹中的孽債?!
不不不!不會這樣的!老天不會這樣待她!
這一定是夢,一定是夢!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已經懷有身孕,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封云喜奔到房門前,一把拉開房門,沒頭沒腦地向外跑去。
這兒是哪里?這兒到底是哪里?!
隱約間,她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
她立刻放輕腳步,側耳去聽。
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她說:“真是造孽啊!都說母憑子貴,但眼下卻出了這碼子事兒,潘夫人大鬧一場,大人竟連護都不護著,任她被欺凌不說,最后直接將人扔下不管,完全不顧往日的情面。
另一個女子卻尖酸道:“這話也不能這說。我們這兒的女人,哪一個不是被人玩弄的?干凈不干凈,不好說,下賤卻是一定的。她以為懷了大人的孩子,就能母憑子貴?我呸!想得到時美!”
封云喜好像被人敲了一悶棍,簡直是痛不欲生!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突然發狠,想要垂掉肚子里的禍害!
就在這時,白子戚從她的身后走出,幽幽道:“封姑娘,仔細些身子。”
白子戚的話,雖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內容,卻好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徹底擊垮了封云喜的意志。
盡管她一千一萬個不信,但卻抵不住所謂的“殘忍事實”。
懷孕?大人?潘夫人?身子?!
封云喜尖叫一聲,抱頭跑出了“嬌紅倚綠閣”。樓下,一片狼藉,就像被人砸過一樣。
封云喜腦補出一副令人心痛如絞的畫面。她被胡顏施咒,失了心性。被胡顏送給了潘太守,養在這“嬌紅倚綠閣”里,成為了他的禁臠。封云起得救,與胡顏雙宿雙飛。她被潘太守百般狎玩,最終懷有身孕。潘夫人找來,砸了“嬌紅倚綠閣”。潘太守沒有護著她,任她被潘夫人欺辱。此刻,她的腰身、臀部、大腿,都酸痛不已。她不想去驗看那些傷痕,怕自己會看見鼓起的肚皮,會……瘋掉。
封云喜一頓狂奔,突然不知道要去哪里才好。
這時,她聽見路人閑聊的碎語,說是看見曲大人與潘太守去了大牢。
封云喜雙眼通紅,從鐵匠的攤位前,抓起一把匕首,撒腿便跑。
鐵匠回過神后,撒腿便追。可不消片刻,封云喜便消失不見。鐵匠彎著腰,用雙臂支撐著大腿,氣喘吁吁道:“這……這挺著大肚子,怎還跑得如此快?”
胡顏走出“嬌紅倚綠閣”后,其實并沒有走遠,而是藏身在暗處,等著曲南一出來。胡顏并不信任曲南一。當然,用不信任形容太過一概而論,準確地說,應該是在封云起的這件事上,他并不信任曲南一。
其實,到此為止,胡顏的戲已經演完了。其中真真假假,只有她和曲南一心知肚明。也許,還可以再加上一個白子戚。只不過,不知在紫蘇兒這件事上,曲南一到底作何感想。畢竟,她出手前并未與他打過招呼,且……算了,多想無益。
在胡顏的等待中,不消片刻,曲南一的狐貍尾巴,便悄然露了出來。這廝,竟用一句話就留下了潘太守。
曲南一和潘太守坐進馬車里,胡顏不遠不近地尾隨在二人身后,一路來到關押封云起的大牢。這里,原本是關押老道的地方。后來,有人劫獄,曲南一便將老道轉移到了縣衙內的小牢房里。
曲南一與潘太守下了馬車后,在獄卒的引領下,一路行至地下牢房,那個關押著封云起的地方。
此時,天已黑,四周靜謐無風,令人覺得有些煩悶。
胡顏自然而然地跟在曲南一的身后走進地牢,那些獄卒看見她并未阻攔,還以為她是同曲南一一同來的呢。畢竟,胡顏是曲大人的護衛,這事兒誰都知道。
曲南一和潘太守進入地牢后,先是命人打開了鎖著封云起的牢門,然后探后一看,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個原本應該被捆綁在木頭樁子上的封云起卻大刺刺地坐在地上!!!
嘶……太嚇人了!
那大拇指粗細的鐵鏈子,竟被他掙碎了!
且,一尺厚的青石墻,還被他徒手大出了一個窟窿,這……這得是多大的勁兒啊?那一拳頭,若是打在人的身上,不得開個窟窿啊?
潘太守的腿一軟,就要跌坐到地上。
曲南一適時地拉住潘太守,他才沒有丟臉丟到獄卒的眼里。
潘太守舔了舔嘴唇,悄然向后退開一步,示意獄卒們沖上去,制服封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