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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縣里怪事連連,卻接連半月不見胡顏的身影。
縣令齊海平和師爺李茂被十多個惡人輪了后,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齊海平恨透了紅蓮教,在養好菊花后,勵志當一名與紅蓮教勢同水火的好官!但凡哪里有紅蓮教的聚會,他都會親自帶人潛伏過去,打的打、抓的抓,搞得六合縣在表面上又恢復成了一派祥和景象,暗地里卻越發的動蕩不安。齊海平每天都忙得腳打后腦勺,時隔不長,一頭濃密的黑發竟然變成了半禿。
師爺李茂則是在兔爺的道路上一去不返。據說,自從他被十多個壯漢蹂躪過后,從靈魂深處發掘出了自己的喜好,于是撕去了偽裝,毅然投身到斷袖的行列中,一去不返。某夜寂寞,李茂勾搭了齊海平,被齊海平親自執杖一頓揍,那叫聲……聽得都令人耳紅。至此后,坊間都在傳,說六合縣里有一個格外會叫的師爺,那叫出的聲音,比最紅的小倌都帶勁兒!
唐家的行蹤最為詭異,一點兒風聲沒露,突然就人去樓空了。成家兩個兄弟望著空空如也的唐家,變得十分茫然。一顆完整的心,好像生生被誰挖掉了一大塊。一直以來,都是他們忽遠忽近地接觸著唐悠。需要她時,則靠近她,借住她的力量;不需要她時,則轉身去忙自己的事兒,從未考慮過她的心情如何,是否染了離愁?這一次,唐悠無故消失不見,且無跡可尋,令人胸口悶疼,卻又無計可施。
白天的唐家,寂靜空曠;夜里的唐家,卻又螢火飄飄,令人不寒而栗。原來,華姨娘并沒有同唐悠一起走。她與小喜留了下來,晝伏夜出,參與著紅蓮教的地下活動。華姨娘就像得了失心瘋一樣,每天都碎碎念叨著,就仿佛這樣能讓她的倩兒活過來一樣。所謂執迷不悟,無外乎如此。
因為唐家無主,唐家便成了紅蓮教的一個據點,每到夜里,總有教眾提著一盞紅色蓮花燈走進唐家,一同吟唱著,一起低聲密謀著。
半個月里,胡顏就像一陣風,消失得無影無蹤。
封云起、曲南一、花青染和司韶,挖地三尺,愣是沒尋到人。于是,他們四個輪番拜訪白子戚,就算被他拒之門外,也會想方設法地鉆進他的家里,窺探一二。然而,他們除了被白子戚的機關鍛煉得身手越發敏捷之外,一無所獲。
夜里,白家樹影重重,好似萬千鬼魅在張牙舞爪。
廚房里一盞油燈,泛著幽黃的光暈,將白子戚的身影映在窗紙上,竟顯得格外溫馨。
十分矛盾的白家,十分矛盾的白子戚。
白子戚在做夜宵,可任誰都可以猜到,他應該不是一個喜歡吃夜宵的人。
散落的面粉,在他手中變成一顆顆小巧的湯圓。有紅豆餡兒,有棗泥餡兒,還有黑芝麻餡兒。下水一煮,圓滾滾的小湯圓就像頑皮的孩子,在水里起起伏伏,格外招人喜歡。
封云起雙手環胸,斜倚在門口,懶洋洋地道:“總到你這來混吃混喝,爺都不好意思了。”言罷,走進屋里,大手一抓,拿走了白子戚剛做好的一碗湯圓。
白子戚看了看,沒說什么,繼續做了第二碗。
結果,剛盛出來,曲南一便出現了。
曲南一一伸手,拿起碗,用勺子舀起一個,湊到嘴邊吹了吹,便一口咬進嘴里,燙得一陣吸氣,卻不肯吐出去。待他將湯圓咽下,這才呵著氣贊道:“這半個月來,總來白茂才的家里蹭飯,我這腰上明顯見肉,真是……舍不得走啊。不如,白茂才指個空屋子給我住得了。”
白子戚橫了曲南一一眼,面無表情地道:“你們私闖民宅,就不怕我下毒?!”
花青染探頭往廚房灶臺上一看,見沒有煮好的湯圓,便又縮回頭,道:“你若要下毒,早就下了,何必等到今天?子戚,夜里清冷,你再煮兩碗湯圓吧。”
白子戚發現,花青染這位謫仙也變得不要臉了。
銀色的發絲飄動,司韶的臉出現在花青染的身旁,冷冷道:“把胡顏交出來。”
白子戚洗干凈手,一邊用白布擦著手指,一邊淡淡道:“我已經說過,你們要找人,隨意,但不要總來我這里鬧騰不休。”
眾人就像沒聽見白子戚的話,該干什么還干什么。
封云起一碗湯圓下毒,卻壓根就沒飽,于是對曲南一道:“那還有面,你也去做揉幾個球球,煮來吃。”
花青染立刻復議:“如此甚好。”
曲南一卻道:“我哪有心情揉球球給你們吃?阿顏這都消失半個月了。”言罷,輕嘆一聲,又舀了一個湯圓進入口中,一邊咀嚼著,一邊用眼尾掃了白子戚。那副樣子,格外氣人。
白子戚要往廚房外走。
封云起等人卻堵在門口不讓他出去。
白子戚微微皺眉,道:“你們又想干什么?”
封云起道:“翻遍了六合縣,也不見獸獸。那晚,有個藏頭露尾的圣形者,說話聲音與你一般無二。你問我們想做什么,不如問問你自己,到底要做什么?!爺可是聽說,你也是獸獸的追求者之一。”
白子戚道:“我已言明,與她恩斷義絕。”
司韶道:“那為何每天準備各種美味吃食?”
白子戚回道:“喜歡。”視線在眾人身上一掃,目露警告之意,沉聲道,“不要再來了。下次,我會投毒。”
眾人見白子戚不像在開玩笑,也有些拿捏不準這人到底是個什么脾氣秉性。你說他脾氣不好,可他們接連來鬧騰了好幾天,他卻該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會扔下宅院,出去轉轉,完全不防備這些人;若說他脾氣好,卻從來沒給過眾人好臉色,甚至于偶爾還會刀兵相見。就那今晚來說,他做得湯圓被封云起和曲南一吃了,他也沒多說什么,卻警告眾人,下次來,他會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