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路上的行人已經多了起來。那些日夜兼程面黃肌瘦的參選者和臉色慘白眼圈發青的結契者,一一個兒就像蔫巴的茄子,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她們跑不動了,一個個兒停在路邊大口喘著粗氣。從區陽城出來,這些人就機會沒有睡過一天好教,更別提吃一頓飽飯了。也有那家事了得的參選者,像胡顏一樣有馬車可用,卻哪里受得了這份顛簸?總而言之,這些人都被折騰得面無人色。
再看看胡顏,不但衣著光鮮亮麗,且姿容艷絕無雙,最過分的是,身邊跟隨著三名俊美非凡的男子,你這是出來參選大祭司呢,還是拖家帶口攜手小情人兒出來游山玩水尋開心呢?
參選者和結契者,除了用目光去羨慕嫉妒恨,還迫不得已吃了一嘴兒的灰。
最為詭異的是,正午過后,路兩邊開始多出一些俊美的男子。有人清秀,有人妖媚,有人冷峻,有人妖冶,更有人楚楚可憐……
看這位,穿著單薄的長袍,梳著風流的發髻,唇上還點了胭脂色,見胡顏策馬過來,竟搖著羽毛扇高聲呼喊道:“胡姑娘,我們日月幫看好你呦!”
看那位,打著赤膊,胸肌鼓鼓,肌肉隆如小山包,看見胡顏望來,立刻抖動起胸肌,將自己看起來更加高大威猛。
這些美男子的身后,尾隨著一些人,各個目露兇光,眼神不善,但在看見胡顏時,都會齊齊咧嘴笑一笑。
那場面,有些磣得慌。
胡顏轉開頭,策馬狂奔。
這是……怎么了?往年參選大祭司時,可沒出現過這種情況。她如此大受歡迎,令人意想不到。
真講,還不如跳處一些殺手,讓她活動一下身子骨。這些崇拜者再這么搞下去,她心臟受不了啊。
有那大膽的,趁著胡顏停下休息,便出聲勾搭道:“胡姑娘,你還要參選大祭司嗎?一個人住在飛鴻殿里,多無趣。不如成立門派,立足于江湖,我們這些好兒郎,都追隨你,豈不快活?”
死韶等人齊齊看向胡顏。
胡顏哈哈一笑,繼續躍馬揚鞭,那等恣意快活,驚艷了所有人的目光。
沒有人,在被奪大權后會如此豁達;沒有人,在報仇的路上如此肆意;沒有人,在嚴峻的考驗中像珍珠一樣發光。
同花如顏一般美麗的女子,不多,卻也不少,她們的美吸引了人們的視線,卻無法像胡顏,一舉一動皆牽動人心。一時間,大家爭相研究,如何將滿頭墨發便成銀白色的青絲。
在歡呼聲中,胡顏進入了伍桂郡。
繁華的街道兩旁擠滿了人。有人手持花籃,見胡顏到來,便揚起花籃,讓鮮花飛向她。
胡顏發誓,她真沒干什么,實在想不明白,為何能引得大家如此熱情。看來,古往今來,大家對美的追求和喜好,一直都存在著瘋狂。
胡顏一路行來,身上覆滿鮮花,勾唇一笑,輕輕抖落,衣袖盈香。
那般風情與自信,迷了多少英雄眼,勾了多少男子心?
就在這時,又有鮮花由一側拋來。
伴隨著花香,還有一股子危險的氣息,以及唐悠拼命的大喊聲:“有毒!”
胡顏信手一揮,衣袖在半空中畫個圓,那雄厚的內力自然形成一道墻,竟將那花朵系數彈了回去。
投擲出毒花的奇家姐妹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唐悠分開人群,一鼓作氣跑到胡顏的馬旁,掄起拳頭就要打奇家姐妹花。
蒼山緊隨其后,道:“小心中毒。”
唐悠放下拳頭,抬起粗壯有力的腿,分別送倆姐妹一頓爆踹。唐悠怒道:“讓你們使壞!讓你們作惡!讓你們下毒害人!”
成家兄弟在尾隨在唐悠身后,抬起頭,看向胡楊。
奇家姐妹已經沒有了反抗能力,兩個人需要相互攙扶才能站得住。她們躲閃著唐悠的攻擊,十分辛苦。這樣只會加速毒液蔓延。她們也嘗試反擊,卻被蒼山拍下爪子,施展不得。兩張如花似玉的臉在閃躲間變成了黑腫的焦糖豬頭。
唐悠收了腳,看向胡顏,氣喘吁吁地道:“妹子,你說,怎么收拾她們?!”
因為這聲妹子,胡顏唇角勾起。她垂眸看向奇家姐妹倆,道了聲:“何苦?”沒有嘲弄之意,只是覺得二人傻得可以。
奇蘿花頂著浮腫的大臉,口齒不清地橫道:“我們就是看不慣……”后面的話,被一個嘴巴子摑掉。
奇夫人楓靈終于趕來。她收回打向奇蘿花的巴掌,看向胡顏,抱了抱拳,只說了句:“得罪。”胡顏要參選大祭司,她不方便多說。
奇家姐妹花見救星來了,再也堅持不住,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楓靈道:“這兩個不孝女,且讓我帶回去收拾。”一轉身,急忙蹲在姐妹二人身旁,探著二人脈搏,眉頭皺起,目露焦急之色,又回頭看了胡顏一眼。那一眼里,有祈求之色。她希望胡顏能救奇家倆姐妹。然,胡顏沒有了祭祀之力如何救?再者,這姐妹花是來行刺她的,她若出手救人,豈不是給所有人一個假善良的錯覺?
胡顏轉開目光,讓楓靈自己處理。楓靈恢復了祭祀之力,想必解毒更佳事半功倍。
楓靈只能收回目光,掏出暫時保命的丹藥,分別送進兩姐妹緊閉的牙關。
唐悠探頭看了看,咋呼道:“不……不會就這么死了吧?”
楓靈攥緊拳頭。
唐悠感慨道:“害人終害己。她們怎么用那么烈的毒呢?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楓靈突然抬頭,瞪了唐悠一眼。那眼神,竟十分駭人。她高齡得女,本就疼得不行,如果就此死了,她……她可能會恨很多人!
唐悠嚇得向后退了一步,捂著胸口道:“你瞪我干什么,趕快救人吧!”
胡顏面無表情繼續策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