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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青染為何等胡顏?是因為思念如狂,還是因為心中惱恨?胡顏不得而知。然,當她看見杜蓮生安然無恙地跪坐在這里時,胡顏便已然知道,琥米死了。她親自布下的局,總要有個結果,才能讓她滿意不是?很好。
胡顏與花青染四目相對,胡顏腰間的“三界”竟發出一聲高亢的龍吟。
有殺氣!
胡顏將手放在“三屆”的劍把上,撫摸著那份震動。這不是殺氣,這是怒力。花青染發怒了。咦?這就稀奇了,斬斷了七情六欲的花老道怎么會發怒?
不容胡顏多想,花青染突然拔出腰間長劍“白日”,直接刺向胡顏。
事發突然,卻并非令人防備不及。
百里豐優直接出手,在兩個回合中,劈手奪過花青染手上的“白日”,問道:“小友可是與胡姑娘有仇?”
花青染盯著胡顏,斬釘截鐵地道:“有仇!”
胡顏尚未說話,燕凡塵直接指著花青染的鼻子開罵道:“有仇?!我看你是有病!花老道,你是不是瘋了?!”
花青染不搭理燕凡塵,只是看著胡顏。
杜蓮生跑到花青染身邊,扯著他的衣袖,眼中含淚,對胡顏吼道:“你讓人來害我,怎能置身事外?”
胡顏掃了眼杜蓮生攥著花青染衣袖的手,心中變得不是滋味,眼眉一挑,露出驚訝的表情,道:“我怎么讓人害你了?”
杜蓮生怒道:“你讓人給我下淫蠱!”
胡顏夸張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那你豈不是變成了下賤無恥的*?!”
燕凡塵和百里豐優同時笑了:“噗嗤……”
杜蓮生一張臉脹得通紅,指著胡顏的手指被氣得直哆嗦。
胡顏若無其事地看向百里豐優,慢悠悠道:“你小心點兒啊,你鰥夫多少年了,別鬧個晚節不保啊。”
百里豐優的胡須飛了飛,也不知是氣得還是笑得。
杜蓮生的淚眼落下,身子晃了晃,跌坐到地上,捂著臉,哽咽道:“如此辱我,不如讓我死!”
胡顏垂眸看向杜蓮生,道:“你死,沒人攔著。不過,此事別算在我的頭上。哦,對了,淫蠱也不是不能解。你不是認識琥米嘛。琥米來尋我要解藥時,可是言之鑿鑿,說你是他的女人。”
杜蓮生知道,讓琥米去尋胡顏有些不妥,但她真的亂了心智,不想受制于人。如今胡顏拿此事與她當面對峙,著實太打臉。然,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承認。
杜蓮生瞪向胡顏,吼道:“你胡說!我都不知道琥米是誰!”神色一僵,滿目的不敢自信,顫抖著唇,哆嗦道,“難道……難道那晚的男子,就是琥米?”抬手直指胡顏,“是你……一定是你,讓人來害我!那人還說,讓我遠離青染,不要礙人眼。我與青染,清清白白,不想,竟遭人嫉妒,被如此傷害。”杜蓮生從地上爬起來,看向花青染,“青染,我不能陪你了,我……不能留著這污穢的身體,繼續陪你了……”言罷,竟是一頭撞向百里豐優手中的長劍。
百里豐優這樣的高手,豈會讓她這樣的弱女子撞上長劍?他一衣袖揮開杜蓮生,將其揮入花青染的懷中,而后一抬手,將手中“白日”投進花青染的劍鞘中,道:“聽聞你是張天師的弟子,才請你入內詳談。若你真與胡顏有仇,便請離開此地。老夫可不想哪日見到張天師,還要與他解釋上兩句,他的愛徒為何會死在老夫的山莊里。麻煩,太麻煩!”
胡顏一伸手,扯掉杜蓮生擋在臉上的面紗。
杜蓮生的眼睛往下,嘴巴以上,纏著一圈圈的白布條,看起來格外搞笑。
胡顏刻意驚呼道:“咋啦?鼻子沒啦?”
杜蓮生怒不可遏,猛地沖向胡顏。在她看來,一定是胡顏派那銀面人來羞辱自己!
胡顏并不躲閃,只等著杜蓮生沖過來,一腳踹飛她。
花青染知胡顏厲害,就算她失了祭祀之力,杜蓮生也不可能是她的對手。花青染一伸手,攔下杜蓮生。
杜蓮生攥著花青染的胳膊,哭嚎道:“我要殺了她!殺了她!她派人辱我,毀我容貌,此仇不共戴天!”許是太過激動,她竟兩眼一翻,向后倒去。
花青染衣袖翻轉,環住杜蓮生的腰肢,將其打橫抱起,對百里豐優道:“我與胡顏之仇,暫且不提。還請百里前輩借房間一用。”
百里豐優掃了眼胡顏,見她沒有表態,便道:“出去吧。自有人帶你們去客房。”
花青染抱著杜蓮生,從胡顏身邊走過。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用腳踩了胡顏的鞋面一下。
胡顏那陰沉沉的臉似乎被風吹開,竟露出一絲笑意。大神對弈,以人為棋。卻不知,人心最是善變,也難以捉摸。將別人都當傻子的人,注定會被玩丟褲衩。
百里豐優喚來茶童,撤下原先的茶杯,拿出自己珍藏的小茶碗,洗凈雙手,親自為胡顏煮茶。
當第一縷幽香裊裊而起,胡顏深吸一口氣,面露享受之色,道:“旁人都當我不愛喝茶。若是他們喝過你煮的茶,便知其緣由。嘶……”
燕凡塵擰了胡顏的腰肢一把,然后若無其事地收回手。
百里豐優將兩只小茶碗分別送到胡顏和燕凡塵的幾前,眼睛在胡顏身上一掃,道:“這又是掐,又是踩的,你這小日子過得還真挺別具一格的。”
胡顏捧著自己面前的小茶碗,在輕嗅中飲了一小口,這才瞇著眼睛,慢悠悠地道:“此中滋味,你這個鰥夫自然體會不到。”
百里豐優道:“哎哎哎,不許總拿鰥夫說事兒。我這把年紀,又添了幾道皺紋,怎能與你相比?”這便是拿胡顏的話,擠兌她自己了。
胡顏勾唇一笑,道:“你是不想,不是不能。你我相交一場,我且幫你一把,讓你感受感受這一掐的滋味。”眼尾一掃,看向燕凡塵,“去,掐你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