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
“我早就發現,他跟小章之間無電話來往,這不正常,他那么崇拜小章,卻一個電話也不打給他。久而久之,我都放棄監聽小章的電話了。
而我之所以確認他知道我們可以監聽,是因為,他不帶那女孩兒坐他的車。偶爾坐一次,也不說話。”
米芝嗔怪:“是你可以監聽。要不是我今天找小章談話,我都不知道可以監聽這回事!”
王宸哈哈笑著給自己找臺階下:“你在你兒子面前能守得住秘密?我哪里是故意要隱瞞你。這不,一有狀況,馬上第一時間跟你一起行使監護人的權利。”
米芝嬌嗔地伸手戳王宸的額頭:“作孽哦,因為是你的兒子,連戀愛這種正常的情感都不能有。虧你還激他跟你打賭高考后非名校不讀呢。你阻止他戀愛,是怕他考不進國內的大學嗎?”
王宸一拍腦門:“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他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他已經安排人遞交了王承佑的斯坦福大學入學申請。斯坦福雖不是常春藤名校,但它是美國首家在校園內成立工業園區的大學。時至今日,仍舊推崇務實、創業的精神。
實業家王宸極為欣賞斯坦福大學的辦學宗旨,即“使所學的東西都對學生的生活直接有用,幫助他們取得成功。”他已經建立了一個商業帝國,但經濟發展如此迅猛,新事物層出不窮,誰能保障他的商業帝國不觸礁?
他需要一位務實、能干的掌舵人。
為了保險起見,他計劃將兩位接班人一個送進斯坦福,一個送進哈佛,最終的目標是兩個人結束本科階段學習后,分別進入所讀學校的商學院。
他早就打聽過了,斯坦福大學商學院和哈佛大學商學院被認為是美國最好的商學院。這兩所學院多次在美國權威雜志的商學院排名中并列第一。
哈佛商學院代表比較傳統的經營管理培訓,培養的是“西裝革履式”的大企業管理人才;而斯坦福商學院則更強調開創新科技新企業的“小企業精神”,培養的是“穿T恤衫”的新一代小企業家。
哈,巧得很,他家里就有這么兩位風格截然不同的接班人!
讓他心悸的是,接班人之一竟然鬧獨立,要求在國內讀大學。好在他他巧施一計,輕松激將,就讓鬧革命的接班人跟他打了一個非國內名校不讀的賭。
本來這事就算結束了,奈何又發現他超乎尋常的智商,讓他對這個賭也不敢十足篤定了。
emmm,從這個角度說,那位王家渡的女孩倒是他的福星了。有她干擾兒子,兒子高考成功的希望豈不是渺茫很多?
等王承佑的車開進家門的時候,王宸已經完全改變了嚴厲逼問的最初策略。米芝始終是無所謂的,或者,她始終是唯佑兒馬首是瞻。
兒子若去斯坦福,她會覺得大企業家本應學歷無可挑剔。兒子若讀國內名校,她會覺得每周都能見到他也是一種踏實的幸福。
兒子要是不早戀,她會覺得女孩子不夠優秀;兒子要是戀愛,她會覺得他開竅長大可喜可賀。
總之,她的兒子,完美無缺,無可挑剔。她沒有什么好苛責的。她只想分享他的蜜戀,如果他愿意的話。
車停在主屋前,章哥給王承佑一個“祝你好運”的口型。王承佑無奈笑笑下了車。
這一路,從章哥頗為辛苦的口型講述中,他已得知王者風知道了他放學后去莫顏家;還知道美女保鏢已經被解聘。
王承佑調整了出“純真少年”的美好微笑,推門進了房。
父親和母親同時朝他望過來,目光之復雜,史無前例。只是,他們無一例外又將唇線抿成一條線想,像是生怕蹦出什么不該說的。
晚餐在別扭而不自知的沉默和突如其來牛頭不對馬嘴的熱情談話中結束。飯后甜點時間延續晚餐時冰火兩重天的氣氛,舉重若輕的,反而是王承佑。
他尚不知父親大人已經改了主意,正咬定自己的不變應萬變——沒追沒談沒喜歡,單純補課而已。等來等去,始終等不到那原本該落下的靴子,這才開始想別的可能。
才七點,父親大手一揮,“好了,書不要看太晚,早點休息吧”。以至于,猛然聽到這句話的王承佑詫異地看了爸媽一眼。
尋常飯后,爸爸王宸不講些商業逸聞趣事不盡興的。
而王宸與米芝在王承佑驚詫注視下,回饋的強裝無欲哈哈哈,使王承佑瞬間想明白了,他不需要昧著心意抵賴了,他父親正巴不得他分心追女孩!嘖,大企業家也有齷蹉小心思。
想通這一點,王承佑飛快垂下雙眼,小跑著回了自己的房間。因為太興奮,連電梯都沒有乘,一溜煙沿樓梯奔上二樓。
追莫顏會影響學習?
什么腦回路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追莫顏只會給他更大的學習動力。他的第一個小目標,就是挑戰月考校榜首!
這個誤解真是可愛。
回到房間,忍不住在海盜船床上前滾翻完后滾翻。抽出一把鉛刀,劈空揮舞起來,刀尖指向墻壁,想起墻的那一邊,住著以為學霸兄弟,而他尚無把握月考勝過他,于是海盜大刀往墻上一掛,跳到書桌前做題去。
第二天上學后,王承佑沒有找徐清萊問生日派對請柬的事。雖然他很想第一時間確認這件事,不過,他還是忍住了。談判嘛,像他這樣手中無籌碼的,還不抓緊利用時間制造恐慌心理。
他要讓徐清萊等到懷疑自己,再若無其事開口。
這是他的小算盤,然而事態發展,比他想得還要好。
周六,徐清萊父母攜徐清萊登門感謝王承佑的“救命之恩”。米芝在那時才知道王承佑曾私下聯系過徐家,并提供了解決膠著僵局的線索。
米芝意味深長地看王承佑一眼,沒有當場拆穿他。
王承佑百無聊賴聽徐夫人一而再的感激,正想找個由頭離開,忽聽徐夫人話鋒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