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誰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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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秋英趕在顧永秀出門去尋柳樹枝前，追上顧永秀。
顧永秀聽到娘喊自己，還以為有啥事，忙停下等娘訓話。
范秋英笑著拉住她的手，幫她把掉下來的一溜兒頭發給扎上去。
才又道：“永秀，娘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放心，你為這個家做的事情，娘都是知道的，這十個大錢你拿著。”
顧永秀卻不敢接。
“娘，我又沒跟嫂子們一樣做啥事，再說，我是一個外人，在家里白吃白喝的，我不能要錢。”
“胡說，什么叫外人，你姓顧，你不是外人，再說，你把珍藏的皂莢拿出來，這是娘獎勵你的。”
“可娘不是說我是個賠錢貨，早晚是要出門的。而且這實在是有些多了。”
“都是娘不好，娘以前胡說八道，你別記恨娘。
這也不單單是獎勵你拿出皂莢來的。你每個月不舍得花一個大錢，都拿回來，娘心里一直都是清楚地。
咱家現在手頭的銀錢，大部分都是你賺來的。你該得。”
范秋英一邊勸說，一邊還是把十個大錢塞到顧永秀的手里。
她知道這十個大錢在荒年用處不大，換不來多少吃的。
她只是想表明一個態度罷了。
想讓顧永秀打心里知道，她這個當娘的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是非不分，偏心眼偏到咯吱窩里去的老虔婆了。
她也是能得到娘疼愛的孩子了。
顧永秀感動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心窩窩那暖暖的。
范秋英見目的達到，忙招手讓她去吧。
還囑咐：“小心點，掰一些低矮的樹枝就成。”
“嗯。”顧永秀微笑著對范秋英點頭，隨即在范秋英的注視下朝著前村走去。
范秋英和小范氏幫顧天佑洗完，范秋英把他們安頓在四房的屋子里。
一邊讓他們照看著顧永爵，一邊讓他們等身上的水分干了，穿好衣服，緩一會兒，再出去。
又添好水，才讓小范氏進屋子里去洗。
小范氏沒想到娘竟然讓自個兒先洗，一時間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得了，讓你去你就去。外面的燒鍋水有我看著呢，你洗快一點。”
“嗯。”小范氏忙點頭答應著，然后就進了婆婆的屋子。
已經洗了兩個人了，屋子里熱氣熏騰，也不覺得冷。
小范氏脫的只剩下貼身的衣物，再脫，還有一些不好意思，可想了想婆婆就在外面守著，便還是脫了下來。
范秋英在外面盯著鍋子里的熱水。
一鍋水大概能洗兩個人的量。
為了節省，一般兩個人用一盆子水。
等小范氏洗完了，她才能進去再洗。
不過也得看看水臟不臟。
如果實在是太臟了，那就不能用了。
好在家里的柴火之前留的足，顧永貴挑的水也夠，不擔心這個問題。
過了一會兒，顧永富和李氏還有顧天明一起回來了。
顧天明臉上還有一個明顯的巴掌印。
進了院子，看到范秋英，招呼都沒打，就直接進了大房的屋子。
范秋英只好詢問顧永富和李氏。
“天明這是咋了？誰打的？”
“還能有誰？”李氏氣的狠狠地瞪了顧永富一眼。
范秋英也看向顧永富，忍不住怒問道：“你打孩子做什么？”
顧永富只是盯著大房的屋子，怒沖沖道：“老子是老子，兒子不聽話，老子還打不得兒子了。”
“老娘也是老娘，兒子不聽話，老娘是不是也可以打！”
范秋英抓起棍子就要朝著顧永富招呼。
急的顧永富一邊躲閃，一邊沖范秋英嚷嚷。
“娘，你咋都不問明白，就動手？哪兒有你這樣當娘的？”
“老娘剛才沒問你嗎？你不是說當老子的想打就打，老娘這不是跟你學的？！”
范秋英氣沖沖道。
“娘，你別打他了，也不全怪他。是天明死活不跟我們回來，他脾氣沖，怕沒把天明帶回來，您老會罵他，一氣之下才打了天明。”
李氏在一旁解釋。
“他昨天不是答應回去取書就回來，為啥又反悔了？”
范秋英聽完，知道自己錯怪了顧永富，趕忙把棍子扔了。
“還不是他那夫子，聽說他要走，就問他是咋回事，他說是你病了，可是夫子不信，這孩子讀書讀傻了，連謊話都不會說，就實話實說了。
那夫子就搬出什么什么法令來嚇唬他，可把他給唬住了。
我去的時候，他就跟我說那些大道理，氣的我就直接動手，把他給強拉回來了。”
范秋英聽完陷入了沉思。
也是她的錯。
知道顧天明讀書有些迂腐了，就不該讓他回去。
幾句話就被人詐出實話來了。
這里確實有不能隨意搬遷的法令。
而且如果被人舉報了，那是大罪。
所以她才會讓永秀和何氏去外面說，一家人是吃不上飯了去打秋風這樣的謊話。
看范秋英不說話，李氏還以為她是生氣了。
又擔心婆婆會怪罪自己的兒子。
“娘，天明也不是故意的。”
“我當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要是故意的，我連家門都不讓他進。
只是他這一不故意，咱們家可就麻煩了。”
范秋英擔心有心人會去舉報。
看來不能再耽擱了。
她原本是打算明天再出發的。
看來不能再拖了。
等家里人都回來的差不多了，她就早點做飯，吃了之后早些睡，等到村子里的人都睡著了，他們一家就出發。
小范氏也在這個時候洗完了。
她見小范氏用過的水不太臟，便將就著自己洗了。
這會兒鍋子里的水又好了。
她便把李氏喊了進去。
李氏還不知道她要讓一家人洗澡的事情，高興地緊，只是又猶豫了。
再三詢問，范秋英才知道原來是李氏小日子來了。
最后只得讓她進去小心的擦拭一下。
李氏高興地答應了。
何氏也去買燒酒和草藥回來了。
李氏洗完之后，就直接讓何氏去洗了。
等著顧永秀回來，把刷牙用的柳樹枝做好，范秋英便把家里在的人都喊了出來。
跟他們說了一下牙齒清潔的好處，順便說了一下逃荒路上衛生習慣也得注意的事情。
大概是之前的鋪墊，顧家人這次倒是沒有再反對。
最驚喜的還是王氏，竟然不僅買到了便宜的鹽，還找到了一些野生的山蒜和生姜。
范秋英高興地獎勵了她兩個大錢。
王氏高興地接過，又神神秘秘的問范秋英。
“娘，要是我能給你尋到你想要的東西，你是不是還會獎勵我？”
范秋英見她那架勢，就知道她還有事瞞著自己。
就說這王氏心眼子多，不一下子拿出來。
可是看在她這次真的立了功的份兒上，還是點了頭。
“娘，你看這是不是你說的那種吃了嗆喉嚨還會流眼淚的東西。”
王氏說著，從褡褳里拿出一把子紅色的干癟的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