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簾風月嫻

第166章 這年頭的小鬼頭都這么精的么?

那信自然是冬歌的來信。

冬歌在信上問:四月十三日,突然覺得心口悶的難受,又恍惚看見好像有人從山上摔下。不知哥哥是否有恙。

四月十三么?

豈不是師父喊他與師叔沙盤對戰那日。

那日他可印象深刻的很。

“我兩千騎兵開路,八百弓箭手緊隨其后,五千步兵分左右兩翼沖殺,師侄,你當如何?”

涂將軍一身鎧甲,手執藍旗,分別在沙盤上逐一標出位置,得意洋洋之色溢于言表。

孟夏也是一身深褐色的勁裝,戴著護甲,清爽干凈到不行。

他看著沙盤上涂將軍的排兵布陣,想了想,便說道,“那師侄便也騎兵先行,五百步兵編成盾陣,保護四千步兵沖殺,步兵進可與前方盾陣策應,退可保護后方八百弓箭手。”

“那你還有一千步兵呢?”

“在你后面啊。”孟夏手里的紅旗子插在了涂雨凇陣地的后方。

“而且不是一千步兵啊,師叔。”

“我想,以師叔的性子,對付我這種小孩子,定會想一擊必殺,所以會傾巢而出,傾巢而出的結果就是后方空虛。所以師侄早早就部署了兩百騎兵和一千步兵迂回前進。只需要幾百兵士,便能取下了。只待戰事陷入膠著,憑著那幾百騎兵與步兵,便足以取了師叔的大后方。”

涂將軍不服氣,立即拔了旗子挪位,“那我的步兵立即掉頭堵截呢?”

嚴孟夏搖搖頭,“師叔莫不是忘了,你的騎兵沖在最前,弓箭手也在前面沖鋒陷陣,你的五千步兵若是貿然回撤,豈不是后勁不足?那我的步兵可隨時都可以沖上去。”

涂將軍又問:“那我弓箭手掉頭呢?”

嚴孟夏抿了抿嘴,淡定地又否定道,“弓箭手是遠距離攻擊型,也便于移動,但你的弓箭手在中間,回撤必定打亂部署,而且,遠水解不了近渴吧?”

涂將軍惱了,霸氣道,“那我就讓最后面的一千步兵回防。他們離的最近,回防肯定來得及的。而且一千打你五百,定有勝算。”

嚴孟夏忍不住嘆氣,“師叔,你前面的步兵弓箭手都在沖殺,后面的步兵反而回撤,你讓將士們怎么看?而且,這個距離回防,費力不討好。”

“等你的步兵趕到,你的大營已失,前線若知道大營已失,還有士氣可言么?”

“我,你……”涂雨凇一時竟然答不上來話。

然后,他兄長涂林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阿凇,我都跟你說別因為孟夏年紀小就小瞧了他,你偏不信。敗在小孩子手上,丟人吧?”

“我,我這還沒輸呢。你說這么早干什么?還沒到最后時刻,輸贏誰知道啊。”涂雨凇擼起袖子干勁十足。

于是,接下來軍帳之中便是一陣陣的哀嚎慘叫。

“不會的……怎么可能……涂林,你是不是給你徒弟是不是偷偷加碼了?”

“沒有的事。”

“不可能,我不信,我兩千精銳騎兵還在前面呢……啊!這小子什么時候把我騎兵干掉的?”

涂雨凇的哀嚎慘叫一句接一句。

作為他親兄長的涂林都聽不下去了,搖搖頭,堵住了孟夏的耳朵,“抱歉徒兒,為師這不成器的弟弟讓你見笑了。”

孟夏淡然道,“不妨事。我們家冬兒也是咋咋呼呼的。”

涂雨凇:“……”

我不是你們家那個黃毛丫頭啊!本將軍可是將軍啊,將軍。

我堂堂……我,我這么大一個人,怎么可能輸給一個小孩子呢?!

涂雨凇再次擼起袖子……但袖子都被卷到上臂了,他心一橫……沙盤滿目瘡痍,心狠也沒用了。

某涂姓將軍正式敗了。

而且敗的很慘烈。

“師叔,切不可輕視對手。要不然是要吃大虧的。”嚴孟夏語重心長道。

師叔并不是輸給他,而是輸給自己了。

他在開始之前就裝乖巧,知道今日要與師叔沙盤對戰,之前還故意去找師叔問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問題,讓師叔覺得他不過就是個吃了糖便會開心半天的小孩子。

要不然,他一個戍守前線的將領,能輕易輸在他一個小孩子手中?

嚴孟夏淡定地放下旗子,又鄭重其事地向涂雨凇拜了一禮,“多謝將軍指教,孟夏不勝感激。”

涂雨凇頓時哭笑不得,“哥,你這個小娃娃徒弟將來怕是不得了了。剛把我打的落花流水就來謝我,這不是打我老臉嘛。”

“師叔此言差矣。與師叔的對戰,是孟夏的寶貴經驗,孟夏會記住,無論何時何地,都不可輕視對手。”

“……”涂雨凇險些吐血。

他親哥涂林淡然地端起茶盞呷了一口,慢條斯理地說道,“孟夏說的很有道理。阿凇,你瞧你,連個孩子都不如,你怕是要被阿爹抓去回爐再造了。”

涂雨凇頓時臉綠,“你……”

他這親哥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留的,太殘忍了。

誰知道,就在這時候,孟夏突然臉色一白,站都站不住。

涂林連忙接住他,想到他的病,二話不說便喊了軍醫進來。

幸好,軍醫進來檢查過后,說,孟夏的脈象平穩,身子沒有大礙,不是舊疾復發。可能只是勞累過度導致的一時體力不濟。

涂雨凇這才松了一口氣。

待送走了軍醫,他還忍不住沒好氣白了孟夏一眼,嫌棄道,“你這小娃娃干什么,給你師叔找臺階下啊?我可不是那種輸不起的人。”

孟夏喝了口水,緩過勁兒來了,便開朗笑道,“師叔誤會了,孟夏就是突然間心口疼了一下。不是存心要給師叔臺階下的。”

涂雨凇:“……”這小娃娃怎么一點兒都不像個娃娃。

這年頭的小鬼頭都這么精的么?

孟夏抬頭看他師父,涂林便笑道:“別管他,這老小子總神神叨叨地,誰知道他想什么。”

“誰說神神叨叨呢。”涂雨凇聞言很不爽地拍了他哥一掌。

這人手勁兒可大,涂林差點沒被他拍出內傷了,直接飆出了幾句咳嗽。

“涂雨凇,你謀殺親兄啊!”

某涂姓將軍雙手環胸,懶洋洋曰:“謀殺親兄我一定用刀。”

話音未落,他就挨了重重的一記飛毛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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