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秘史

篇(8)道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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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8)道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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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白霧彌漫,月無言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該往何處走,才能離開此處。

月無言漫無目的在這白霧中走著,他下意識的便動用神識去前方打探,而他所能看到的,感受到的仍舊是沒有盡頭的白霧。

月無言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個人影,沒有一點預兆的,就這樣憑空出現了,月無言沒有感覺到絲毫恐懼,他毫不猶豫的走到前方的人背后。

月無言看著眼前這人回了頭,是他所熟悉的眉眼,他就知道,他怎會認錯他家貓兒,怎會認錯藍漓。

藍漓沖著月無言笑了笑,牽起月無言的手,說道,“你回來了。”

月無言靜靜的望著藍漓的笑顏,點頭道,“我回來了。”

藍漓牽著月無言的手,帶著月無言一起往前走,四周的白霧緩緩消散,月無言終是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這原是一處桃花林,桃樹正到了開花的時節,枝頭上,點點粉紅,熙熙攘攘。

月無言望著這處桃花林,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相思閣的那片桃花林,如此想著,再看著眼前的桃花林,倒真發現了不少相似的地方。

月無言側頭看向藍漓,開口詢問道,“這是什么地方?”

藍漓無奈的搖頭笑了笑,緊接著,竟是伸出手輕輕揉弄了一下月無言的披散著的發,“莫不是出去一趟,變傻了?這是我們的家啊!”

“家?”月無言疑惑的望向前方,在桃花林的不遠處,他看到了一個不算小的院子和房子,這里是他和藍漓的家?

月無言垂眸,微微紅了眼眶,他這怕是在做夢了吧。

夢中的藍漓察覺到了月無言的異常,連忙捧起了月無言的臉,輕柔的抹去月無言的掉落下的淚珠子,“好端端的,這是怎么了?好了,不哭了,飯我都做好了,可就差個你了。”

月無言聽罷,破泣為笑,就算是做夢也無妨,至少他也算如愿以償了不是。

藍漓俯身親吻著月無言的唇,吮吸了半晌,帶了點安撫的意味,“好了,無言別哭,哭的我心里怪疼的。”也不知是為什么,在這夢中,藍漓對他的碰觸,那觸感逼真極了,月無言情不自禁便由著這夢中的人去了。

月無言點了點頭,抬首微微一笑,那紅著眼睛的小模樣望著著實可憐的緊。

藍漓一手摟在月無言的腰那處,帶月無言走向桃花林里的那處院落,離的近了些,月無言才發現,這里非常符合自己曾經想象中的地方,不愧是在他的夢中啊,月無言自嘲的想著。

院落里,有一條小溪將這院子分成了兩半,一邊是住的屋子,另一個邊是種的一些蔬果。

隨著藍漓進了那房間中,房間里也是再樸實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這便是他想要的生活。

月無言苦澀的自娛自樂起來,藍漓讓他坐在床上,便出去了,他也徑自走了出去,藍漓就站在那溪的另一邊,背對著他不動了。

月無言輕喚了一聲,“藍漓”,藍漓卻未在應聲。

原本晴朗的天空,轉眼間陰云密布,狂風大作,月無言披散著發,有些許隨風打在他的臉上,細微的疼,可這些都不算些什么。

月無言冷著張臉,有些木訥的望著眼前的一切,藍漓的那一身嶄新的白衣頃刻間殘破不堪,月無言甚至能從衣服的破口處,望見藍漓傷痕累累的身體,清澈的溪水,逐漸被染成血色。

月無言看著一個人憑空出現在了藍漓的身后,他故作的鎮定瞬間被打破了,那人竟是早已隕滅的曼珠上神。

曼珠詭異的笑著,慢慢將藍漓轉了個身,面向溪那邊的月無言,藍漓慘白灰暗的臉便入了月無言的眼簾,那眼神悲涼,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卻是噴涌出了濃濃的恨意。

曼珠將頭搭在藍漓的肩上,一手捏住了藍漓的下巴,在藍漓的耳旁用月無言能聽到的聲音,笑著問道,“天界的水牢滋味如何?痛苦嗎?覺得不痛苦不要緊,反正你很快也要跟我一樣入了那雷刑場了,十道紫色禁雷加身,只需一息,神魂俱散,再無半點生機!”

曼珠咬字清晰,句句誅心。

藍漓的身體抖的不行,竟是開始哭了,他張開了口,卻是發不出任何聲音,可月無言卻讀懂了藍漓的嘴型,藍漓再說,放過他,藍漓再求他放過他……

月無言本以為自己會悲痛欲絕,卻沒想自己反倒是大笑出聲,他原來是如此的自私,他害怕的竟不是藍漓受不了那十道紫色禁雷,而是害怕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與藍漓真的兩情相悅,他害怕藍漓面對那紫色禁雷,藍漓的選擇,卻是放棄他……

若是最終都是這個結果,他又為何要選擇開始。

月無言仰天大笑了幾聲,他手輕輕揮了揮,眼前的兩人便隨著煙消云散,他獨自站在這個院落里良久,良久,望著那幾里桃花林,不知再想些什么。

藍漓窩在月無言的懷里,月無言一有動靜,他便醒了,他仔細聽著,月無言竟是在獨自抽泣著,月無言蹙眉,眉頭皺的很深,他的雙手不由的攥緊被褥。

藍漓一晃神之際,便化作了人形,有些急了,也不知月無言做了什么夢,他聽說若是貿然將夢魘中的人叫醒,那么那人的魂魄便回不來了。

藍漓不敢冒這個風險,只得輕輕將月無言摟在懷里,微微搖晃著,他一遍又一遍的喚著月無言的名字,抹去月無言臉上的淚,忽而望見月無言時不時的苦笑。

藍漓心情更為復雜,月無言你究竟在想些什么?藍漓一聲輕嘆,有些無奈于自己的心緒全都被懷中人牽著了,藍漓心道,月無言你現在可是擔著兩個人的心情。

你要是心情不好了,我又怎么好的起來。

藍漓望著月無言有些泛白的唇,憐惜的一下一下的吮吻著,他掰開了月無言攥的死緊的手,轉而放在手里,任由月無言攥著,他真的很想就這樣捅破這層窗戶紙。

可思及月無言的態度,卻又只能心有不甘的放棄了。

無言,你究竟在煩惱些什么?我要如何才能幫你分擔一二?

藍漓的眼神有些黯淡,嘴角掛上一抹苦澀的笑,無言,我怕是真的喜歡上你了。

他最近蘇醒的時間,越來越頻繁,有多少次他就想這樣攤開底牌,之后不論月無言說什么,他都賴著不走了。

有多喜歡,便有多害怕。

無言近期,日夜夢魘著,隱約間透露出悲意,他直覺,那夢怕是與他有關。

月無言在藍漓的懷中突然笑了起來,笑的比哭還難看,藍漓瞧著,也跟著笑了,他有點感覺到了,他們彼此之間都在不停的兜著圈子,像是在比著些什么,誰也不肯先松口。

藍漓俯身,些許溫熱落在了月無言的臉上,藍漓低聲在月無言耳旁說了一句,連他自己都未聽清,可他知道的是,他說了,他終于說了出口,“無言,我九幽余孽藍漓心悅于你啊!”

他在妖界,不過一個九幽余孽,過的像過街老鼠的余孽,能遇見你月無言,是何其有幸。

月無言的身體輕顫,他的睫毛動了兩下,藍漓卻是沒有感覺到。

月無言站在那院落里,密布的陰云慢慢散去,他聽到了一個聲音,在喚他,在說些什么。

月無言意識逐漸回籠,他聽見了,藍漓說的話,一字不差,一字未落的人聽見了。

月無言的睫毛抖了抖,卻是依舊閉著眼,沒有出聲,夢中的一切都還歷歷在目,沒有了籌碼,心懷忐忑之人,又怎敢下注,怎會去賭?

月無言躺在藍漓的身上,松了心神,便又睡了過去。

翌日,清早,月無言再睜開雙眼時,卻是沒有看見藍漓了,月無言心中一緊,神色如常的洗漱更衣,用完早膳過后,便去往了浮生殿。

藍漓坐在枝干靠在那姻緣巨樹上,大老遠處,便望著月無言從房間里頭出來,隨即去了浮生殿。

藍漓嘖了一聲,挑眉,無奈一笑,這廝難道一點都不擔心他走了嗎?

藍漓從他的儲物戒中,拿出了一串鈴鐺,那鈴鐺隨著風,吹奏著一首曲子,藍漓有些得意的笑了,這可是他花了很久時間做的東西,現今,總算可派上一點用場了。

聽著那鈴鐺聲,一夜未眠的藍漓,提前替月無言體驗了一番鈴鐺的功效。

藍漓的手猛地一下放下了,那鈴鐺從藍漓的手中滑落,就差一點點就要摔碎在地上,可那鈴鐺卻是突然一下懸空,慢悠悠的升了上來,穩當當的落在了藍漓的懷中。

一聲略微沉重的嘆息傳來,姻緣巨樹沙沙的響了起來,在藍漓坐著的那個樹干上,閃爍著些許微光,一個白色的發著光的身影出現了,他望著天帝寢宮的那個方向。

又是一聲嘆息,溫不笑你為難自己,又何苦為難別人。

王座下那么多亡魂難道還不夠嗎?

白色的身影回頭看了一眼藍漓,搖著頭,低低的笑了,他與這貓兒倒也是有點緣分,那月姓小子守在這里這么久了,這可是難得的一段好姻緣。

希望這兩人都能如愿才是。

畢竟苦盡甘來的東西,才會讓人更懂得珍惜啊!

發著白光的身影,漸漸消散,宛若泡沫一般。: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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