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要命
第四百零五章要命
作者:莞爾wr
裴家的書房里,裴老爺子皺著眉,看著站在書桌后的長子,他穿著一件白襯衣,每個扣子都扣得嚴嚴實實,站得如一柄標槍似的。
他自律而嚴謹,頭發的長度多年來如一日。
“對不起父親。”他抿著嘴唇,雙手放在腿側,“我應該親自將陳敏殊送上飛機。”
之前裴奕與裴老爺子在書房聊過之后,裴老爺子就讓裴晉淮將其送回廣州。
裴家不是住不下一個客人,但裴奕對她十分不喜,裴老爺子自然不愿逆了孫子意思。
礙于陳敏殊的父親是裴晉淮昔日舊識,與他又有一些交情,當初裴奕才去廣州時,裴晉淮還帶了裴奕親自前去拜訪的,于情于理,裴家都應該將陳敏殊送回去。
這件事情裴老爺子親自交待了裴晉淮去辦,他讓人為陳敏殊訂了機票,原本應該今天傍晚的飛機回廣州的。
為了表示對戰友的歉意,不能更好的招呼他的女兒,裴晉淮還額外準備了禮品,并讓人親自陪回陳敏殊回去,順便與戰友解釋。
哪知還沒出發,陳敏殊便尋了個借口中途溜了,那頭裴晉淮安排的人還在四處找尋,這頭就傳出了陳敏殊跑進世紀銀河,鬧出了事。
裴晉淮在收到消息的一剎那,就按住了眉心。
他沒想到陳敏殊會如此任性,如果這是他的兒子,他還能加以喝斥,賞罰分明。
這間書房里,裴晉淮成年之后就很少再遭到父親的責備,但如今年紀一大把,卻因為陳敏殊而被裴老爺子當成孩子似的訓。
他出來的時候,沉著一張臉,神情威嚴,一開門就看到了靠在欄桿處的兒子。
裴奕穿著一件白襯衣,下身配橄欖色長褲,雙腿交疊,手抄兜里。
以往這副站沒站相,吊二郎當的模樣恐怕會得到裴晉淮的斥責,但他此時看了兒子一眼,有些無語。
書房中先前裴老爺子對于他辦事能力十分不滿意,他也沒想到陳敏殊做事會這樣沒個女孩兒樣子。
兩父子四目相對,看到裴晉淮難看的臉色,他的怒火忍在那雙內斂的眼睛里,裴奕看得分明,忍下心里的幸災樂禍:
“她不肯走,鬧著要見您。”
他想起了自己被陳敏殊先前纏得厭煩,將她打進醫院的事,事后遭到了裴晉淮喝斥,認為他行事太沒章法,不像男人。
現如今頭疼的輪到了裴晉淮,裴奕心里只覺得揚眉吐氣。
“胡鬧!”
裴晉淮喝了一聲,又覺得煩悶。
樓下陳敏殊坐在沙發上,出事之后她速度被裴家的人帶離世紀銀河。
客廳里除了陳敏殊及傭人之外,并沒有旁人,裴老太太與兒媳約了出門看劇,并不在家里。
裴晉淮下樓的時候,她的目光先是往樓上看了一眼,見到了站在二樓的扶欄處的裴奕,看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來道歉:
“對不起裴叔,這件事情雖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我會負責她的醫療費用。”
除了這件事,如裴奕所說,她不肯回廣州,堅持要帶裴奕一起回去。
她的態度令裴晉淮有些不喜,說了半天,她仍是不改心意。
裴奕聽了半天,越聽越煩人,他想起了自己給江瑟的保證,但還沒過兩天,這個女人就跑到了世紀銀河里,試圖找江瑟的麻煩。
裴晉淮的方法對她來說并不管用,他聽著陳敏殊喋喋不休的說著要把帶回去,說著當初她父親交待她要好好照顧自己,想起酒會當日,江瑟輕聲說不喜歡他身邊有其他的女人,他咬了咬下唇,眼里兇相畢露,轉瞬間又被他壓了下去。
他緩緩下樓,“你今天去世紀銀河干什么的?”
這是陳敏殊記憶中與他比試格斗,卻被他打過之后他第一次跟自己說話。
她揚了揚眉,臉上露出傲氣:
“當然是去報仇的。”她抬起一只手,握成拳頭舉了舉:
“那一天那姓江的小明星一掌拍在我這里,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吃虧,她怎么對我,我自然要怎么還回去。”
可惜她并沒有見到江瑟,世紀銀河的人根本不肯告知她江瑟在哪里,帝都并不屬于她的地盤,認識的人不也不多,來的時間太短了些。
爭執中世紀銀河的工作人員要來拉她,才被她一個過肩摔摔倒在地。
裴奕聽了她這話,垂下眼皮,擋住眼里的陰鷙之色。
今日江瑟幸虧不在世紀銀河里,她嬌滴滴的,雖然長著一雙長腿,但她是演員,是學生,要動起手來,可能會在陳敏殊手里吃虧。
“她是我的女朋友。”
他聲音低沉,語氣里已經帶著戾氣,他腦海里此時閃過好幾種收拾陳敏殊的方法,都被他一一否決。
“哦,”陳敏殊滿不在乎的應了一聲,“那你可以考慮換個女朋友了。”
“她并不適合你。”她甩了甩腦后扎起的馬尾,轉了一下手腕,活動了一下肩膀的關節:
“上次比賽過后,還沒有機會再跟你切磋,不如我們再比一次,依舊打個賭。”
說到這里,她看著裴奕:
“再比一次格斗,我未必見得輸你。”
“你想賭什么?”
裴奕問了一聲,陳敏殊就道:“就賭這個事!如果你贏了,我做你的女朋友,如果你輸了,你就是我的男朋友!”
她這話一說完,裴晉淮眉就皺得更緊。
他與妻子僅生了一個兒子,倒是家中也有侄女,還從沒見過女孩兒會有這樣的行事。
陳敏殊的性格大膽張揚,要什么就極力爭取,被她老子養得天不怕地不怕的,此時他突然有點理解當初裴奕打她時的心情。
這個女孩子實在太纏人,又脾氣倔強,不達目的不罷休的。
他知道兒子性格,從小也是小霸王一樣的人物,哪里忍得住陳敏殊這話。
裴奕身手如何,裴晉淮心里是一清二楚的,陳敏殊絕對不是他的對手,用這樣的方法對他只會適得其反而已。
他擔憂裴奕一怒之下不知輕重,將人再次打出問題,正要開口說話,裴奕卻并沒有如他想像中一樣發火:
“要想再跟我比試,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他說完這話,陳敏殊臉上露出不服氣的神情,不等她開口,裴奕接著又道:
“十一月份學校有實兵實戰的演習,你到時能在其中脫穎而出,并參加之后的戰事,才有資格跟我談比試的事。”
裴晉淮一聽這話,頓時有些著急,剛要開口,陳敏殊卻想也不想:
“你不要小看我,一言為定!”
如江瑟所說,她對于裴奕有意,可是她性格驕傲,又做不出求他答應自己追求的姿態,也做不出搖尾乞憐的樣子,因此只有用這種強硬的態度逼裴奕正視自己。
在此之前,裴奕總是對她不理不睬的,如今他愿意跟自己再比試一次,她自然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有了裴奕這句話,陳敏殊一下好打發多了,在得知裴奕也要立刻趕回學校準備之后,裴晉淮再讓人送她回廣州之后,她并沒有再拒絕,答應今晚就坐飛機回去。
這場賭約似兒戲一般,讓人將陳敏殊帶出去之后,裴晉淮忍著怒火,示意兒子跟自己出了客廳,一出門就厲聲道:
“你是想要她的命!”
“是的。”
裴奕絲毫沒有隱藏自己打算的意圖,痛快的承認。
江瑟就是他的命根子,誰都不能碰的,陳敏殊有這樣的念頭他也不允許。
傍晚的時候江瑟接到了裴奕電話,說是與裴老爺子談過之后,連夜要回學校。
他的學業最遲年底就會完成,臨行時打了電話依依不舍。
在下午半天把后天晚宴要佩服的首飾造型與劉麗質確定好之后,江瑟猶豫了一會兒,調轉車頭去了馮家。
她過來的時候已經將近八點了,馮中良正在花園里,拿著水澆著那一叢一叢的月季,看到江瑟過來的時候有些驚喜。
“要過來,也不知道提前打個電話說一聲。”馮中忍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吃過飯了沒?”
江瑟搖了搖頭,他就吩咐王媽去準備些吃食。
這一片小花園都是馮中良一個人打理,很少有假手他人之時,地上他挖了坑埋肥,再提著水澆下去。
他習慣這樣的澆水方式,固執的認為動一動還能鍛煉身體。
江瑟上前幫著他的忙,他也不拒絕,一老一少配合著干活,江瑟與馮中良聊了一陣,頓了頓,突然問道:
“爺爺,您知不知道,什么叫實兵實戰演習?”
她一手拿著鏟子,蹲在地上,頭也沒抬,將泥土鏟開,把幾粒肥埋了下去。
馮中良澆水的動作一頓,沒有回她這話,反倒問:
“你跟阿奕之間怎么樣了?他有沒有跟你商量過,什么時候結婚?”
“倒是有提過,也有這個打算的。”她欲言又止,馮中良就有些誤會:“既然有打算,就早點提,早定訂下,將來也不著急。家里長輩相互見過沒有?逢年過節的,多去裴家走走,不要總悶著性子,跟我家馮南似的……”
他說到這里,嘆了口氣。
“家里長輩應該是見過了吧?”江瑟聽到這話,心里一動,看了馮中良一眼:
“只是希望將來那么一天的時候,我的親人可以陪在我身邊,牽著我的手而已。”
她說著說著,有些傷感了起來,也不知道有沒有那么一天,或是那一天還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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