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實兵實戰演習之后,裴奕就接到了一個任務。
任務與一樁跨國販賣新型毒品,危害華夏安全有關,一路追查之后,查清了毒品來源于國外,利用兒童走_私入境。
一來降低警方的注意,工作人員許多時候通常不會懷疑這些孩子會與毒品有關,二來則是降低團伙被捉之后的風險。
裴奕跟著這條線,一路摸索到了國外,住進了這個倫敦郊外的貧困地帶,混進了其中一個幫派,每天與罪惡打交道。
這邊的居民大部份已經被幫派操控,相互之間競爭激烈,時常會有黒幫在這里火拼,槍聲與人命案時有發生,有時警察都不愿意過來。
附近的貧困兒童大多被幫派所掌控,為了微薄的利益,聽從黒幫份子的吩咐,將毒品藏在身上,送往各國,其中華夏是最大的受害國之一。
他在這里呆了一段時間,已經掌握了不少線索,幫助警方連端了好幾個黒幫窩點,已經引起了當地幫派份子的注意,最近這附近的搜查密集了起來,估計再過不久就要換地方了。
當地犯罪份子估計也察覺有些不對勁兒,最近更加猖狂了起來,接連捉了不少孩子,意圖將替警方辦事的臥底揪出來。
槍響聲告一段落,屋里幾個人都站了起來。
裴奕站到窗邊,揭開了窗簾往外看,外頭路燈下,腳步聲還沒聽到,他順著地上的倒影,已經看到有一群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滴滴答答’的聲響里,血腥氣混著開槍后硝煙的味道傳來,屋里幾位戰友商議著準備要撤離這附近的事兒,人群中陳敏殊也在。
“最近‘烏鴉’已經開始懷疑了,上次一批入境毒品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上頭逮到那批孩子之后,‘烏鴉’就警覺了起來,查得很嚴。”裴奕離開窗邊,坐了下來:“最近幫派里正在查詢叛徒,有人已經在懷疑我了。”
他長著一張亞洲人的臉,進幫派的時間又并不長,要不是他‘身份來歷’上查不出端倪,再加上進入幫派之后,他性格既狠且又敢下手,迅速得到了上頭的欣賞,恐怕早在先前幫派清查叛徒行動中被人揪了出來。
但就算是他安然無恙呆了這樣長時間,毒品進入華夏頻頻失手,還是引起了上面的注意。
幾次處置叛徒的刑罰都在他面前展開,黒社會處理手下的手段令人發指,除了有殺雞給猴看的原因之外,也有想要試探他的意圖在里面。
裴奕不是不知道這里危險,但他目前還暫時不能離開,他手里還有一點資料沒傳出去,最近被盯得很嚴,一旦華夏與倫敦警方合作,將這里的窩點清除了,他才能順利的離開。
“要不,你把那些資料給我。”夜色中,陳敏殊對于目前的處境不以為然:
“我把資料帶出去,不就將這些人剿滅了?”她雙掌一拍,輕松的道:
“到時這些垃_圾一旦被清除,回了華夏之后,我們都可以立功,裴爺爺一定會夸獎我們,我們的婚事也可以提上議程了。”
她這樣一說,屋里幾個戰友都跟著輕松的笑了起來。
這一次眾人被分派到了這樣危險的任務,成日提心吊膽,甚至有時會看到‘叛徒’被公開處決,有些被處決行刑的人,同樣是華夏的面孔,生活在這樣的環境里,隨時有可能性命不保,偶爾還要因為爭奪地盤、毒品的銷路火拼,對于眾人來說都極其的壓抑,很難輕松得起來。
陳敏殊是幾天前才剛來的,她原本是個女孩兒,家里又十分寵她,其父在軍區頗有勢力,這樣危險的任務本來她不應該摻合進來。
但當初與裴奕的一個賭約,使她一直都惦記著,想方設法參加了實兵實戰演習,憑她的實力,在演習之中自然成績并不出彩。
再加上她的父親對于這一次任務也多少知道些眉目,因此便將她提前刷了下來。
除了擔憂女兒不知天高地厚闖禍之外,也怕她在這一趟任務中出意外。
哪知陳敏殊卻死活要來,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偽造了身份,還打聽到了倫敦里裴奕等人住的地方,一個人莽莽撞撞的就闖了進來。
她性格大大咧咧,倒頗為惹得除了裴奕之外其他幾人的喜愛。
在這幾天相處過程中,她處處彰顯出與裴奕關系親密的表現來,同時給大家一種兩人已經親近到談婚論嫁的階段,同行的戰友有鼓勵她加油的,這也令陳敏殊得意萬分,最近時常提起要跟裴奕結婚的事兒來。
之所以對陳敏殊忍耐了這么多天,除了有因為她自投羅網,而使得‘烏鴉’將監視轉移了一部份到陳敏殊身上之外,裴奕還有其他的目的在。
但此時聽她張嘴胡說,他仍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來。
黑暗中他一臉毫不掩飾的厭惡之色,“給你?”他吐了口氣,將臉別開,又去掀起窗簾看窗外,怕自己多看陳敏殊幾眼,心底的那股戾氣便又要涌上來:
“從你進了這個地方之后,要想出去已經不容易了。”
陳敏殊進入任務地點之后,被人保護得很好,對于這些組織的手段一無所知,許多想法天真得近乎愚蠢,令人難以忍耐。
外面血腥氣越來越濃,一群幫派人員拖著幾個要死不活的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老實交待,否則恐怕你等不到被丟下大海,喂鯊魚的那一天。”
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孩子的哭聲與哀求聲響了起來。
幾個原本因為裴奕沒給陳敏殊好臉色而感到頗為同情的戰友,正欲勸裴奕對陳敏殊好一點的話梗在喉間,聽到聲音都站了起來。
陳敏殊眉頭一皺,也跟著起身,她擠到了窗邊,一眼就看到了窗外路燈下,一群外國人拖著幾個滿身是血的孩子過來。
幾個孩子遍體鱗傷,有幾個人滿嘴是血,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其中一個斷了一截腿,拖過來時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血跡來。
看到這一幕,兩個戰友已經不忍直視,裴奕最近卻看得太多行刑的畫面,神色如常。
倒是陳敏殊,她知道自己參與了一樁危險的任務,但她對于危險并沒有什么概念,第一次看到這樣血腥的一幕,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那群人已經走過了樓下,她才似是回過神來一般,突然放聲尖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