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枚湛藍色的貝殼。
被這淡藍色絲線層層裹著,簇擁著,懸在海水中。
蚌口微微張合著,吞吐著周圍的絲線。
看見這蚌殼的第一眼,她就知道,這是自己要找的東西。
撥開身前層層疊疊的絲線,她高興的伸出了手。
只是那湛藍色的蚌殼卻微微一閃,扯著絲線劃到了一邊。
她尾巴擺動,繼續伸手去抓。
可這蚌殼卻像是在故意逗她,每次她的手都要抓到它的時候,它都會借著絲線滑到一邊。
剛開始可能是被周圍的絲線安撫著,她的動作忍不住輕柔,但隨著這蚌殼一次次從自己手底下溜走,她開始不耐煩了。
被這淡藍色絲線壓制的躁動漸漸冒頭,眼底的藍色漸漸深沉,銀白色魚尾都微微泛起了紅色。
不在猶豫,下一次伸手,她的動作又快又粗暴,直接把沒反應過來,來不及躲閃的蚌殼抓了過來。
這湛藍色蚌殼不算大也不算小,臉盆大小,剛好能被她一手抓住。
一陣冰涼。
感受著從手上傳來的涼意,她舒服的眼睛都瞇了起來。
手上漸漸用力。想要把這團冰塊揉進身體里。
而被抓著的藍色貝殼也終于意識到,這人好像不是在和它玩,在她心動的那一刻,藍色貝殼就敏感的察覺到了自己處境的不妙。
在她手指用力的前一刻,藍光一閃,不知道那藍色貝殼如何動作,就從她手里溜了出去,出現在兩米外的海面上。
涼意從掌心消失,她骨子里的躁動立馬跟著反撲,堵不如疏,次次壓制導致的后果,就是這一次的躁動來勢洶洶。
幾乎瞬間就燒化了她意識中殘存的理智。
湛藍的眼眸深沉的泛著黑色,一錯不錯的盯著不遠處的藍色貝殼。
現在她什么都看不見,眼里只有這藍色貝殼。
想都不想,本能伸手去抓的同時,揮動周圍的暗流堵住了這藍色貝殼的退路。
而這藍色貝殼在見到余姚第一眼的時候,其實對她的印象很好,因為在她身上,它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所以,它沒有跑,愿意陪著她玩一會兒。
直到暗流抵到自己身后,它才猛的認真起來。
就在余姚伸手的瞬間,周圍輕柔飄逸的淡藍色絲線突然一閃,然后猛的繃直,徑直向余姚甩了過來。
什么都忘了,只有身體的本能還在,那藍色絲線變化的瞬間,她就立刻抓起了周圍的暗流擋在了身前,同時身后的羽翼猛的舒展,帶著她迅速后退。
但就是這樣,她還是沒躲過去,這淡藍色絲線又密又長,幾乎是眨眼間就到了她身前,帶著淡藍色鋒芒,狠狠的對著她胳膊削了下去。
從肘關節的位置劃過去。
余姚胳膊直接被豁開一道血口,海水卷過,幾乎能看見森白的骨頭。
只是余姚卻好像沒有感覺一樣,眉頭都沒皺,扇著翅膀徑直退了回去。
胳膊上的傷口隨著她的退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
等到她逃出這淡藍色絲線的包圍時,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已經只留下一道淺色的印子,再過一會兒,直接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