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圣目光閃動,這次卻沒有在斥責謝御史。
“憋屈,真的是太憋屈了。為兄為官十幾載,到最后卻身不由己,白白背上了這么多罵名。”
謝御史心中還是有些自責的,他覺得自己愧對皇上,愧對百姓,愧對十年前的那個廉潔的知縣。
“是我的錯,我把問題簡單化了。可是謝兄,你為何不密奏皇上呢?”
“賢弟,你有所不知。皇帝自以為君臨天下,其實早就被暗中架空,皇后和太子籠絡人心,勢力不可小覷。”
尤其是蕭軒翊外出這一段時間,太子蕭頤已經開始明目張膽的與楚王府作對了。
“你說皇后禍亂宮闈,可有證據?”藥圣最關心的還是證據。目前關于音貴人的佐證根本不足以翻案,要說服皇上,只有找到皇后殘害其他嬪妃的證據。
“未敢深查,我這里還是有些證據的。留之無用,賢弟若是需要,取之即可。”謝御史還是有著諸多顧慮,他能將這些事情告訴藥圣已經是顧及到故交之情了。
“多謝。”藥圣奉蕭軒翊之命,當然不會拒絕。
天牢外,皇后的眼線密布,只等著張勇上鉤。
“勇兒,你其實不用為我冒這個險的。”蘇菁洛面色憔悴,原本白皙的臉蛋也填上了幾分病弱。
“醫仙姐姐,我心里都有數的,你不用再勸我了,為了救你,一切都是值得的。”張勇早就接下了使命,面對蘇菁洛的勸說也只是淡然一笑。
“外面都是皇后的眼線,你一旦接過這封信,就沒有回頭的余地了。”蘇菁洛拿著信封,心中還是有些不舍。
為什么人總要面對一些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情,相見、分離,從來都沒有定數。有的時候,蘇菁洛真的想一死了之,不再牽連這些無辜的人。
“勇兒知曉。”張勇幾乎是從蘇菁洛的手上拽過信封。他還未走出天牢,就看見了幾個面色陰沉的差撥。
“張勇,你果然是楚王府的奸細!你是想謀反么?”領頭的赫然是前幾天對蘇菁洛用刑的牢頭。
張勇不答話,突然抽出腰間短刀向牢頭刺了出去。
牢頭沒想到張勇這么直接,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短刀已經近在咫尺。他亡魂皆冒,憑借著本能側過身去。
“噗。”利刃入肉的聲音傳來,伴隨著的還有牢頭的慘叫。
“把他抓走。”幾個差撥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一齊上前將張勇拿下。
“你個毛頭小子,你敢刺我!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牢頭按壓著胸前的傷口,齜牙咧嘴的威脅道。剛剛要不是他反應快,恐怕就要命喪于此。
“呸,走狗。”張勇吐了一口口水,隨后閉上了眼睛。
牢頭上去就是一記膝擊,張勇頓時痛苦的蜷縮在地上。
“帶走。”牢頭一揮手,幾個差撥將張勇五花大綁,押到天牢下那陰暗潮濕的地牢。
不一會兒,皇后便在老嫗的攙扶下來到了地牢。
“果然是少年英杰,可惜用錯了地方。”皇后見張勇一臉決絕,頓時惋惜道。
“英雄不問出處,亦不問歸處。”張勇雖然只是束發之年,卻有幾分武臣風骨。
“年紀輕輕的,死了多可惜。快說,是不是楚王府唆使你來的?如果交代了實話,興許本宮還會饒你一命。”
“別再假惺惺了,你這樣的人也配母儀天下么?速殺我!”
只可惜,皇后問錯了人,張勇早就抱著必死的決心,怎么會聽信這些花言巧語。
“本宮配不配母儀天下,還輪不到你說了算,你不說本宮也知道,你們的楚王殿下是不是已經來了京城?”
皇后不知從哪得到的消息,只此一句,就宛若晴天霹靂一樣砸進了張勇的腦海。
“我不認識什么楚王殿下。”張勇直到現在才知道,楚王府所派出查案的jing銳,居然是蕭軒翊本人。而蕭軒翊的身份,居然也暴露了。
“你們這些雕蟲小技,糊弄一下皇上差不多,要想糊弄本宮,還差遠了。”皇后有謀士相助,在她看來此刻她已經勝券在握,只差蕭軒翊上鉤了。
“你想干什么?”
“蕭軒翊現在正在調查本宮吧。本宮過幾日就讓他死于亂箭之下,哈哈哈……”針對蕭軒翊,皇后也設好了局,甚至連誅殺他的理由都想好了。
“卑鄙!”張勇奮力掙扎,可終究是徒勞。
“本宮還告訴你,十日內你的醫仙姐姐要是再不做出抉擇,那本宮就只能賜她毒酒了。本宮想要看看,神醫是不是不用藥也能百毒不侵呢?”
皇后咯咯咯的笑聲在地牢里更顯幾分陰森,那姣好的面容此刻也如厲鬼般可怖。
與此同時,蘇菁洛趴在柵欄上,清澈的目光中依稀可見擔憂之色。
數日后,蕭軒翊按照蕭七搜集來的情報找到了縊死宮女的家人。
“故人來訪,可否容我進去。”蕭軒翊象征性的敲了敲門,隨后背過身去。
與他所料的不錯,這里果然也有探子盯著。不過,他眼前所見到的恐怕都是假象。
宮女乃是家中的獨生女,除了她以外,家中止有父母。
“老婆子,有貴客來訪。”男人一瘸一拐的開了門。
“馬某痛失小女,悲切之至,未能好好待客,還望海涵。”男人似乎不管蕭軒翊是否蒙著面,只是照常說道。
“無妨,我今日來也只是想知道一件事情。”蕭軒翊從不廢話,直接詢問道。
“貴客請問。”男人口中的老婆子不過是四十來歲,腿腳還算利索,她見蕭軒翊有話要問,也湊了過來。
“兩位可知她為皇后所害?”
“皇后娘娘乃是后宮之主,我等只是些小民,縱使知道了也無濟于事。”男人連連搖頭,就連身形也佝僂了幾分。
“本王乃是皇上的親弟弟,正是為此事而來。”
“小民拜見殿下!殿下可要為小女申冤啊!”男子一聽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閻王殿,頓時激動萬分,竟拉著他的老伴直接跪了下來。
“不必多禮,這是我的職責,快快起來吧。”蕭軒翊連忙將二人扶起。
“殿下,只恐怕您也難逃皇后娘娘的手掌心,外面這么多探子,還是奉勸您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吧。”不知怎么的,男人忽然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