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么一問，姚珊瑚立刻驚慌不已。
“大人息怒，小鬼明白了。”
江沐雪這才意識到自己太嚴肅，定了定神，柔聲道：“假若本尊再讓你選擇一次，你還會選擇嫁給冷傲天么？”
姚珊瑚的腦袋立刻搖成撥浪鼓。
并且眼睛瞪的大大，仿佛見鬼似的。
江沐雪直嘆氣，這曾經也是個有主見有膽量的女人，她的脾性、棱角全被那十年的囚禁給磨沒了。
“為什么不呢？他長的英俊瀟灑，多金，最后還愛上了你，為什么不呢？”
“不不不！”姚珊瑚閉了眼，“我不要錢，不要他的愛，我寧愿餓死，也不會再貪圖他的任何東西！”
說這些話時，姚珊瑚幾乎咬牙切齒。
江沐雪笑著點頭。
“假若重新來過，你打算如何做呢？”
姚珊瑚想都沒想道：“我會遠離娛樂圈，遠離冷家，拿著我攢的錢，找個小地方嫁個人，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大人，您問的這個問題，我已經想了太久太久……”
話畢，她開始小聲抽泣。
“貪慕虛榮，就要承受虛榮帶來的麻木、失落以及他人隨時隨地的嘲笑、輕視的目光。”
“喜歡算計，就要承受算計不成的失敗以及被他人反算計的下場。”
“崇拜金錢，就要承受金錢帶來的求而不得的痛苦以及被金錢困住脫不開身的窒息。”
“愛占小便宜，就要承受隨時失去“大便宜”的風險與他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指指點點。”
“你要什么，要做什么，會得到什么，失去什么，做事情之前要想清楚。”
“如何才能想清楚？”江沐雪說到這里，忽而停頓，但見姚珊瑚睜著大大的眼睛，微微搖頭。
“取決于你想做個怎樣的女人。”良久，江沐雪才慢慢道來。
“我？”姚珊瑚嘴唇動了動，“我想做個平凡的，安靜的，無憂無慮的女人。”
江沐雪撫了撫她的腦袋，示意她不要那么緊張。
舒爾笑道：“既如此，那就不要想那么多，更不要去刻意算計什么，隨遇而安，順其自然，你便能達到自我所求。”
姚珊瑚想了想，旋即點頭。
“走吧，我送你去奈何橋。”
江沐雪主動挽起她的胳膊，她似乎有些不習慣，開始時整個身子都繃的緊緊，隨后愈發放松，到后來，竟有些依戀的味道。
江沐雪理解她的反應，因為她是孤兒，從小到大，根本沒有人如此的親近于她。
她不習慣卻渴望，后來嘗到甜蜜滋味兒越發不舍。
說到底，也是可憐的人兒。
想到這兒，江沐雪看向她的眼光愈發溫柔。
“大人，您說，我們應該做個怎樣的女人呢？”半道兒，姚珊瑚突然開口，聲音怯怯的，怕江沐雪聽不懂似的，又詳細道：“就是說，無論處于哪個位置的女人，我們該如何去做好？”
這個問題太寬了，譬如我們該如何當一個好母親，該如何做一位好妻子一般。
方方面面，涉及太多。
然江沐雪并未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你覺得作為女人，最重要的品格是什么？”
姚珊瑚想了一會兒才道：“小鬼覺得該是獨立。”
江沐雪笑了。
“你說的其實是導向結果，并不是本源品格。什么樣的女人才會獨立？自信，勇敢，不怕吃苦，這樣的女人才會獨立。”
姚珊瑚連連點頭，若有所思。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眼界寬，境界高的女人，會幸福一生。”
“眼界？境界？”姚珊瑚喃喃。
“大人，小鬼不懂，您能不能說的明白一些？”
江沐雪笑著指向遠方，“你能看多遠？”
姚珊瑚很認真的踮著腳尖往前張望，“前面霧蒙蒙的，小鬼只能看見這幾十米的地方。”
“本尊與你一樣，并沒有千里眼順風耳，但是本尊大言不慚的說，可以看見大千世界。”
“眼界高的人，即便站在四方院落，也能看到千丈遠萬丈遠的事；眼界低的人，即使你讓她站在世界最高峰，她所看所思所想，還是自己眼前的一畝三分地。”
“眼界還有的比方，境界更為虛無縹緲。何為有境，何為無境？有境格自高，一個人，有什么樣的格調，她的人生境界，便顯而易見。”
姚珊瑚聽的似懂非懂，但是卻熱些沸騰。
并興致勃勃問道：“大人，小鬼如何修煉的眼界寬，境界高？”
“多讀書，讀好書，多走路，交諍友。”
“謝大人，小鬼會謹記大人的十二字教誨！”
江沐雪撫了撫她的腦袋笑道：“還有三個呢，多思考。”
“為何本尊放在最后？前面是基礎，后面才是升華。人間諸多煩惱，皆因讀書少見識少卻說的多自以為懂得多而生成的。”
“是！大人教誨，小鬼謹記！”
這番漫長的談話終于結束，倆人也到了地方。
歡歡喜喜的把怨靈送走后，江沐雪只覺完成一件十分艱巨的任務，長長吐了口氣。
“王，我回來啦！”江沐雪踩著凌波微步一溜煙跑到正在低頭研究著什么的惡鬼王身后。
某王抬眼瞅了她一下，隨即低頭。
江沐雪這才發現，他正小心翼翼的捧著那塊閃閃發光的水晶吊墜反復觀察、研究。
“這玩意兒又亮了？”江沐雪隨意的把怨氣袋、陰陽鏡放桌子上，小小的身子趴上去，雙手托著下巴認真看起。
“不知為何，這東西竟亮了大半天。”
“真的？”江沐雪瞪大眼睛，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她胳膊肘兒支撐著小身子，掰著手指數了數，發現從她來到現在，這水晶吊墜已經亮了五次，且一次比一次的時間長。
“它是一直亮還是閃爍不停？”江沐雪問道。
“一直亮，不像上次閃爍的厲害。”
“真奇怪啊！”
江沐雪正不解，目光突然落到額鬼王身上，突然察覺某王身上青白色的毛毛似乎稀疏了不少。
這才奇怪呢，難道要掉毛？
呃……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她曾經養過的那只大肥貓，一到天熱的時候也掉毛，一蹭便是一身。
尤其是她穿著呢絨的裙子時，那簡直不堪入目……
ps：感謝薇薇安、季雨宣、藍玉、侍書奴的珍貴